信封裏有林秀麗初中時的照片，夜清明翻到一張在鎮中學門口照的集體照，要不是夾着一張紙條說明，她根本就找不出林秀麗。
而沈文迪之所以說她整容，大概是根據一張兩寸學生證件照的對比。只是夜清明看了這照片卻不由“嗯？”了一聲。
雀凜瞥過來一眼，問：“怎麼？”
夜清明問他：“您覺得林老師漂亮嗎？”
雀凜不覺得她是爲了八卦，但也懶得回答她，就說，“直說。”
夜清明道：“林老師現在興許是整容了，不過她小時候就很漂亮。”
學生證件照上的女孩瓜子臉，雙眼皮，高鼻樑，雖然特別瘦但格外清秀，只是眼神嚴肅而警惕，嘴角微微往下耷，面相有說不出的……苦澀，但總體來說比現在的林秀麗好像更標誌。
雀凜問她：“你想表達什麼？”
夜清明：“沒，就是第一反應認爲林秀麗去整容不是爲了變漂亮。”
那是爲什麼？夜清明在心裏給自己提了這樣一個問題。
雀凜再問：“你是在認同沈文迪的推測？”
夜清明只說：“推測可以自由發揮，但事實還得拿證據。”
她說着繼續往下翻資料，其中有跟蹤拍到的林秀麗去療養院看望她母親的照片，還有當年她父親與弟弟的交通事故資料。
“沈文迪說的關於林老師父母的事倒是有依據的。”
雀凜也如實告訴她：“我查過與雀之堯有接觸的人，林秀麗也曾如實相告，她母親是因爲父親與弟弟發生事故後患上精神病。”
夜清明下意識反問：“所以您相信林老師？”
車子往左拐，雀凜的手稍微握緊方向盤，他目視前方說道：“在信任之前，她首先是雀之堯的藥。”說完他追問一句，“你在懷疑林秀麗？”
夜清明道：“只是在做正常的推進跟排除。”
既然如此，他順勢便問：“沈文迪呢，她有問題嗎？”
剛纔她不是說沈文迪危險嗎？他倒想看看她會怎麼說。
他問到沈文迪是出於對案情的瞭解吧？夜清明遲疑了片刻，問：“您跟沈小姐是很要好的關係嗎？”
跟他們關係好不好有關係？雀凜不答反問：“你好像對我與異性的關係很在意。”
剛纔也問了他跟林秀麗怎樣。夜清明好一會兒纔會過意：“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如果您跟沈小姐關係不錯，可以多留意她是否有真正需要幫忙的地方。”
沒想到她會正面回答這事，雀凜稍微側頭看向她，“所以她確實有問題。”
怎麼說呢，夜清明本來不大想管這事，但沈文迪跟雀之堯有直接的關聯，思忖之後她選擇比較委婉地說：“目前並不確定她的情況與雀之堯是否有關。”
雀凜聞言眸光多了幾分深沉，說道：“她的情況跟羅森一樣嗎？”
羅森？夜清明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那倒沒有。”夜清明手肘撐着車門揉了揉頭髮，，“按理說，沈小姐這樣的情況還不歸我們這個領域管……”
算了，不多做解釋，她低頭從包裏翻出一個小木匣子給雀凜。
“這裏邊是千年桃枝做成的吊墜，您若信得過可以把它贈給沈小姐，並告訴她凡事可遇不可求，別過於執着，但如果這吊墜她越戴越黑，那時她離您或您家裏人很近的話，你們就有必要注意防範了。”
在常人看來或許她舉動與言語都很荒誕，但雀凜受過她符篆的庇護，雖然他還在懷疑那是真的庇佑，還是她特意製造的假象，但他還是接受了她給的物件。
夜清明再多說了一句：“儘量讓她不離身帶着吧。”
雀凜沒應聲，夜清明也沒強求，就如同她說的，常人能否與陰陽師結緣是要看緣分的。
隨後，夜清明跟着雀凜先後去見了被雀之堯攻擊的四個人。
西式廚師歐文。
家庭醫生李文峯。
飼養員蔣文英，四個人當中唯一一個女性。
中式廚師庖秋實。
這四人很配合她的詢問，尤其雀凜在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奈何不論是這些人的生辰八字，命格屬相，還是性別年齡等等，沒有一項共性，依舊無法判斷雀之堯爲什麼會攻擊他們。
結束拜訪返程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依舊是雀凜開的車，夜清明則藉着車內的燈光重新翻閱資料，兩人之間依舊沒有過多的交流。。
只有夜叉喋喋不休在說：【嗯，這案子看着簡單，但詭異在於不管是攻擊者還是被攻擊者都沒有明顯的異變，這就好比一個殺人案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找到兇器，所以其他陰陽師纔沒能找到突破口吧？】
確實如此啊，夜清明一頁一頁地重新翻資料。
雀凜的車子突然停下來。
這麼快就到了嗎？埋首在資料中的夜清明擡頭一瞧，映入視線的不是雀家大別墅而是一排夜市的店鋪。
她有些意外與驚喜看向雀凜，他已經打開車門，下車前說了一句：“肚子有點餓，先喫些東西再回去。”
沒想到黑麪閻王這麼講究，她迅速將資料收拾妥當跟着下車。
兩人進了家粥店，雀凜將菜單給了她。
她客氣道：“您點就好，我不挑食。”
雀凜還是將菜單放在她面前，“都是你們南城的美食你按喜好來點就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夜清明駕輕就熟點了一小鍋老火皮蛋瘦肉粥，一小鍋生滾艇仔粥，配粥的小菜店裏會附贈，她就外加兩手燒烤與生蠔。
然後這一頓夜宵她喫得心滿意足，以至於雀凜問她：“是不是歐文他們身上沒有何人共性？”
她一高興就回答：“也不是沒有共性。”
夜叉一聽也詫異道：【你剛纔不是跟我說沒共性嗎！】剛纔她確實這麼說了，但心裏其實是有個推測的，夜清明說了一個特別不像共性的共性：“被雀之堯攻擊的那四個人都有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