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分明悲慘至此徐曼青卻無法清醒與掙脫,還在執着於那條黑暗不見盡頭的路,分手之後,她忍不住還多次卑微地問李榮成。

    你還愛我嗎?

    七年的感情你甘心這樣結束嗎?

    或許我們再嘗試一下去國外找代孕。

    但李榮成的回答是:我媽不可能會答應找代孕的

    而徐曼青在見到這樣的回答後咬牙恨了他,與他們一家人一段時間,最後又覺得,這好像是人之常情,所以還是她選擇妥協與退讓問李榮成:

    如果

    如果我允許你在外邊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她以爲自己的妥協能挽回什麼,以爲他們之間只是差一個孩子而已,但那個時候,李榮成已經因爲能成功讓她離開,正毫無負擔地尋找下一個戀情,只有她還在渴望孩子與“愛人”的執念裏無法自拔。

    方永娟說:“我女兒從小就不用大人操心,不僅學習成績優異性格也很開朗,所以人緣很好,我想象過,她一定有個很好的前途的,就算不在很大的企業上班,也一定在做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的。”

    夜清明腦海中出現了穿着白紗的徐曼青的亡魂,再看着眼前這個傷心卻還帶着一絲希望的母親,頓時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她心裏那個開朗明媚的孩子不會再有未來了,她死了,這世上的所有都與她無關了。

    從醫院出來,她一直都沒說話,夜叉說了一大堆才發現自己在唱獨角戲,問道:【在想什麼,覺得徐曼青可憐啊?】

    夜清明道:【可憐死人有什麼意義?就不知道她心肌梗塞的爸在聽到她死訊之後能不能扛得過去,要是抗不過去最可憐的只有她媽。】

    夜叉問:【所以你剛纔都沒敢跟他們說徐曼青已經死了?】

    夜清明扯了一個嘴角,【無憑無據又沒個屍體怎麼說?】

    【也是。】夜叉說完又問,【現在去哪裏?】

    夜清明擡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回答:【找莫娜。】

    只是,莫娜已經離開小酒館大半個月了,一開始她只跟老闆說休息一陣子,可後來就沒有再出現過。

    走出小酒館,夜清明拿出手機撥打莫娜的手機號碼,手機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確認了一遍號碼再打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不對,莫娜跟李榮成最後聯繫的時間是在半個月前……】她仔細回憶在司南謹手裏看到的聊天記錄,【後來她就沒有再聯繫過他了。】

    夜叉說不以爲然道:【可能她發現李榮成有女朋友後就斷了聯繫,也可能是李榮成把她拉黑了吧。】

    夜清明卻在馬路邊站定,看着某處陷入沉思。

    夜叉又說:【李榮成不想聯繫誰有的是辦法,徐曼青不就是例子嗎?再說,或許他跟莫娜交往都沒用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怎麼不用日常的手機號跟莫娜聯繫而是另外一個微信號?】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夜清明再次拿起手機,從通話記錄找司南謹,她記得他當時拿了她的手機給自己備註的,但找了一遍沒發現他的名字,又往回翻了一下,然後嘴角不由一抽,因爲她看到了“我的謹”三個字。

    真是幼稚至極,等打完電話她就給他改成“幼稚鬼”。

    夜清明按下“我的謹”,撥通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接起來:“喂……”

    這聲音明顯是還沒睡醒。

    夜清明抱歉道:“司先生您好,我是夜清明。”

    “夜清明是誰啊?”

    “……”都不知道她是誰還敢寫她的謹?

    大概是她沒及時回話,司南謹過了一會兒把話接過去,“……哈,聽到我說不知道你是誰,心裏是不是還挺失落的?”

    一點也不,她更相信他剛纔是真想不起來她是誰,夜清明直入正題道:“司先生,您方便把李榮成跟莫娜的聊天記錄發給我嗎?”

    “不方便。”

    拒絕得這麼幹脆,讓夜清明再次以爲自己吃了個閉門羹。

    但他又說:“我才睡下不到三小時,你自己過來拿,我把地址發給你。”

    說完他把手機掛了,隨後夜清明收到一條微信好友添加,名字是J,她猜到是司南謹但“是我”是什麼驗證消息?

    夜清明點了通過驗證,對話框內就有個定位發過來,她打開一看,柏悅酒店,再下一條信息是房間號,他有這工夫給她發聊天記錄不就好了嗎?

    但想到他還沒睡醒的聲音,她沒出聲讓他發資料,搞不好他一個起牀氣就拒絕給她資料了。

    夜清明招了一輛車前往柏悅酒店。

    按了很久的門鈴,司南謹才一臉睡眼惺忪打開門,兩眼呆滯看了她許久說:“要不是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我真的會生氣。”

    這話說的,讓她怎麼接好?

    不過司南謹也不需要她接,已經轉身往室內走。

    夜清明跟着走了進去。

    夜叉說道:【你膽子可真大,就這樣進一個男人的房間。】然後在她進入玄關後又提醒一句,【別關門!】

    夜清明聽它的直接走進去,豪華的大套間內就司南謹一個人,室內唯一亂的就是主臥的牀,可見司南謹也就是來睡覺的,並沒有在其他空間活動。

    他從臥室拿了手機出來直接遞給夜清明,然後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撲,因爲個子太高腳還漏在沙發外,腳上的脫鞋啪嗒掉在了地毯上。

    但他沒管,閉着眼睛就接着睡。

    夜叉不由說道:【他就這樣輕易把手機給你用?】

    她還不想自己用呢,萬一他手機裏有重要的東西出了問題她解釋不清。

    就這麼一個遲疑,原本已經解鎖的手機又上鎖了。

    她趁機說道:“不好意思司先生,你手機鎖了。”

    幾秒鐘後,司南謹纔將趴在抱枕上的臉翻出來,大概是讓她用面部識別,夜清明用手機對着他的臉照了又照,沒識別出來。

    “您能不能睜一下眼睛?”

    司南謹眼睛睜不開,含糊着說:“假的吧,不是說女朋友能趁男朋友睡着了用面部識別嗎,怎麼到你這裏就不行了?”

    夜清明一本正經回答:“可能是因爲我不是女朋友。”

    大概三秒,也可能是五秒,沙發上的人低聲笑了,“雖然你成功把我逗笑了,但眼睛還是睜不開,你再說說你找來這裏幹嘛,或許我感興趣了就醒了。”

    夜清明看着即便半張臉被壓在抱枕裏,但依舊能算得上睡美男的人片刻,正色說道:“您看過李榮成跟莫娜的聊天記錄吧?”

    沙發上的人眉頭都不動一下。

    她繼續說:“我突然想起來,他們聊上牀的細節,或者是計劃進行某種新鮮體位嘗試,都有一定的規律。”

    “咳……”沙發上的人這下真沒忍住,露在抱枕外的那隻眼睛睜開,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說,“你確定要以開黃腔的方式叫一個男人起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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