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明眼睛頓時一眯,然後清楚地聽到,雀凜的聲音再說如何從她這樣尋找幕後的事。

    夜叉頓時大叫:【我說什麼來着!夜清明,黑麪閻王他從來就沒信任過你,怎麼可能會喜歡!】

    即便夜叉這麼說了,夜清明還是抱着最後的希望問許晴柔:“我跟你毫無交情,你爲什麼願意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了這些不等於破壞了你的上司跟雀凜的計劃嗎?”

    許晴柔微微深呼吸,然後說道:“是有人要求我將你跟雀凜分開,而我有必須服從的理由,而除了告訴你這些之外,只有殺了你大概纔會奏效,但我殺不了你。”

    說完她再次跟她點了點頭,不再說更多的話,轉身走出了包間。

    或許她夠坦白吧,好像沒有錄音那些證據,夜清明也覺得她說得不假。

    又或許是因爲有了錄音,讓她在回想起跟雀凜的相處之中,雀凜確實有很多時候是刻意接近她的。

    她突然清楚地想起跟雀凜的對話。

    她說:“我沒那麼喪心病狂。”

    而雀凜下意識接的話是:“但願如此。”

    以前只是以爲他不好說話,原來是她在他心中跟羅森與陸治原一樣喪心病狂。

    他喜歡她,不過是計謀。

    那真是爲難他了,傳聞中高冷的黑麪閻王卻費盡周章對她甜言蜜語,在她下定那麼多決心要與他各歸各路時,一次又一次來找她。

    而她大概是……鬼迷心竅了吧,居然,信以爲真。

    許久會後,夜清明才平靜地又聽到夜叉嘰嘰喳喳地說:【就說你不見棺材不掉淚吧,現在是見棺材了吧?】

    夜清明沒說話,只是往雀凜所在的包間步伐如常地走去。

    夜叉哇哇大叫:【你不會還相信他對你是真的……不對,你不會是氣瘋了去殺了他吧,喂喂喂,鎮定點,這裏是海城他是黑麪閻王……】

    【我現在心情很差,你要再多說一句,我就不保證能幹出什麼事來了。】

    夜清明語氣如常地說了這麼一句,夜叉卻真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他見過夜清明有多恐怖,而此刻她平靜的外表下確實是怒火中燒。

    夜清明推開包間的門。

    正在跟喬川說話的雀凜擡眼看了過來,見到是她,原本不冷不熱的臉上頓時有了一絲柔軟的笑意,讓原來就很好看的人,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有種更獨特的溫潤美好。

    夜清明對這樣的美好回以同樣平淡的笑容,興許他剛纔正跟喬川說,她夜清明已經進了他的圈套了。

    見她走過來,喬川熱絡的打招呼,看着聽着完全不是那個說她是密謀接近雀凜的那個人。

    甚至還給她騰出雀凜身旁的位置。

    夜清明道了一聲謝坐了過去。

    雀凜給了她一杯雞尾酒:“你不是很喜歡這裏的瑪格麗特?”

    換做之前,夜清明可能就欣然接受了,但這次她看着顏色漂亮的雞尾酒,心裏想的是,她跟他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間金玉蘭會所,而她就是爲了瑪格麗特與紅酒燉牛尾來的。

    只是,她並沒有當着他的麪點過,他怎麼會知道?

    夜清明看向他微微一笑,接過雞尾酒若無其事地喝起來,然後說道:“還是一樣好喝。”

    雀凜沒發現她的異常,笑着問:“吳雙找你有事?”

    “沒有,只是問我爲什麼這麼晚沒回去。”

    雀凜看了一下時間:“你想回去的話,我現在送你。”

    “不是纔過來嗎,等一會兒吧。”他那麼努力設計她,她總得陪他把戲做足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誰還沒人生呢?

    她坐下來與雀凜說了一會兒話,其他人大概是看雀凜與她親近,就過來與她套近乎,嘴裏說着誇讚她的話實則是擡高她來取悅雀凜。

    不得不說雀凜演技了得,那些人也以爲他對她是真那麼回事,便開始調侃,怪不得他對外邊的女人都不感興趣,原來早已經“金屋藏嬌”“名草有主”。

    當然這草的主人是她夜清明。

    向來以桀驁著稱的黑麪閻王不僅依舊沒有否認,還頗爲享受大家這樣的調侃,以至於有人開始稱她爲嫂子。

    夜清明心裏早已經在罵娘了,卻笑着再喝了一口瑪格麗特。

    雀凜似乎心情很好,啊,應該說,他的心情演得非常好,誰來敬酒他都喝,還不讓別人來找她喝酒。

    夜清明內心的怒火突然就平息下來,既然他覺得她是要殺他的主謀之一,還要從她這樣扒出幕後,那她就讓他查,愛怎麼查怎麼查,她語氣跟他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出去喫幾頓好喫的。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她跟雀凜報了一下時間,雀凜立即敏銳地說:“我送你。”

    夜清明沒有拒絕,她是不跟他玩了,但並不會阻止他自己瞎折騰。

    ...

    吳雙的委託任務結束了。

    向陽高中文藝隊的對賬劉嫣然墜樓事件並非意外,兇手是同班同學孫芸。

    孫芸被警察從一棟老舊的樓裏帶出來,她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彷彿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又或許她對這樣的結果很無所謂。

    而從樓裏追出來的,一位白髮蒼蒼的瘦弱老人,一直拉着警察的手,用帶着外地口音的哭腔問:“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孫女很乖的,她不可能害人,她之前還因爲被同學欺負做了傻事差點沒命,她不可能害人的……”

    有女警在勸老人。

    而孫芸頭也不回地繼續跟警察走。

    還是吳雙跟警察說:“我能跟她聊一會兒嗎?”

    警察與吳雙因爲這件事一直打交道,很爽快的答應了。

    夜清明陪同吳雙與孫芸坐在警車內,帶着手銬的孫芸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並沒有搭話的意思。

    吳雙說:“劉嫣然的父母如今已經身敗名裂,我們也會通過神會輿論,儘可能地讓他們承受最大的法律制裁。”

    聽到這樣的話,孫芸回頭看了她們一會兒,眼神依舊很淡漠,說了一句:“我讓他們失去了寶貝女兒,這纔是最大的懲罰。”

    吳雙看她這樣忍不住問:“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你們見到劉嫣然父母見到她女兒不完整的屍體,是什麼樣子的嗎?他們再有錢有勢,但喪女的樣子都一樣痛不欲生,看到他們也有無力迴天的樣子,就很值得。”

    吳雙內心一陣疼痛,“你不覺得你奶奶可憐嗎?”

    孫芸奶奶已經跟警察跪着磕頭了,被女警制止之後,還再那哭着喊着搞錯了,一定搞錯了。

    “聽說你奶奶很疼愛你。”

    孫芸眉頭動了一下,這才慢慢將視線轉向她奶奶的方向,許久之後說:“張小雨比我好,至少她被劉嫣然逼死後還能有父母爲她痛哭,我的父母既然沒有養我,那至少該給我奶奶送終的。”

    孫芸被劉嫣然等人霸凌之後,曾寫過兩次遺書,但沒有被父母及時發現,之後不久的某個晚上,她用衣服將門窗縫隙堵住,在室內燃燒了木炭自殺,所幸被她奶奶及時發現送去醫院,撿回來了一條命。

    她的遺書裏,有對劉嫣然爲首的那些人進行控訴,她遠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去找學校追究過此事,但此事最後卻是私下了結,孫芸也不知道他父母收了劉嫣然父母多少錢,只是沒過多久,她的父母就又繼續外出打工了。

    孫芸說:“我後來突然想明白了,我死了連我父母都不在乎,又怎麼能讓讓劉嫣然那些人跟她們的父母痛苦或懺悔,但是,他們的女兒死了就不一樣了。”

    說着,孫芸嘴角突然扯出了一個笑容:“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的,而我看到了,那些人用權錢也挽不回女兒的局面,心裏好高興,看到劉嫣然媽媽哭着來學校鬧的樣子,真的好高興……”

    吳雙看到她這樣心都涼了,開口又要說什麼,夜清明拉了一下她的手,吳雙明白她的意思,最終什麼也什麼都沒說,跟着夜清明一起下了警車,兩人站在路邊看着警車載着孫芸離開。

    吳雙道:“學校霸凌跟劉嫣然父母的事,在社會上掀起了很大的輿論風波,或許法官能酌情給孫芸減刑吧。”

    夜清明卻說:“沒用了,她已經裂變回不了頭,就算給出減刑的判決,孫芸也會被送入特案部門。”

    吳雙眉頭一皺,已經變種的人類進入特案局,就很難出來了,至於用什麼辦法不讓出來,以便安撫犯人家屬,那就看特案局怎麼安排而已。

    向陽高中女學生墜樓一案,到此結束。

    學校霸凌事件在向陽高中曝光後,雖然在社會上掀起輿論風浪,但霸凌卻不能被消除,一直存在在某個時間地點某些人的身上。

    夜清明的手機響起,是雀凜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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