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微微一皺,接了起來。

    雀凜如常詢問:“快放學了吧,我去學校接你喫午飯。”

    夜清明淡淡說道:“不用了。”

    “嗯?”雀凜有些意外,別說拒絕飯局,她是在拒絕他?

    夜清明補充了一句:“我跟吳雙在外邊,不在學校。”

    雀凜無奈道:“夜清明,你這重友輕色得太過分了吧?”

    之前覺得他這麼說話風趣幽默,現在覺得諷刺,夜清明淡淡說道:“都是朋友,說這些做什麼?”

    雀凜一下就聽出了不對:“朋友?”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夜清明反問得很自然。

    “我以爲我們不止是朋友。”

    “我們之前不明確說了是朋友嗎?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做朋友,那我也同意。”

    他是哪裏做錯了啊?

    雀凜怎麼想也沒想出來自己哪裏錯了,“你真的同意嗎?”

    “什麼?”夜清明以爲自己能全身而退的,但跟他說話還是莫名的煩躁,她確實不合適跟人虛情假意。

    雀凜再說:“我說我們不合適做朋友,你也同意?”

    夜清明心裏冷笑,怎麼的,是突然查出來羅森的事跟她無關,急着來跟她斷絕關係?“是,我同意。”

    “那我們做男女朋友。”

    夜清明心臟猛然一堵,但很快自嘲地笑了,她居然還以爲這樣的甜言蜜語心動,人類的心都是這樣的嗎?

    她沒說話。

    雀凜停頓了片刻,接着說:“想了想,確實是我不夠誠懇,沒有明確跟你說,我喜歡你。”

    之前她覺得,喜歡不一定非要說出來,原來不是他性格高傲的緣故,而是還沒有必要,如今看她沒有徹底掉入他的陷阱,他連喜歡你都說上了。

    說實話,得知黑麪閻王居然淪落到用什麼美人計來設計她,她覺得他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強大,那麼雄厚的背景竟然輕易拿自己來做誘餌,格局是真小。

    夜清明把能想到的他的缺點都想了,也就能當自己是被狗咬了總不能反咬狗一口,很平靜地說:“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夜清明突然很慶幸,自己沒一時腦熱,明確跟他說明自己的心意,如今也能很淡然地告訴他:“那我拒絕。”

    電話那頭的雀凜沉默了許久,大概是接受不了表白被拒,不對,確切的說,是接受不了他演了那麼久她居然沒上鉤。

    夜清明這一瞬間覺得輕鬆很多,只要她沒開口承認,那誰也不會知道她動過心。

    見她沒繼續往下說,雀凜再說道:“你給我地址,我們當面聊聊。”

    夜清明拒絕得更徹底:“如果當面是要聊關於喜歡我這事,那沒必要,我在電話裏就能明確給你答案,我不喜歡你。”

    雖然知道他的心意是假的,但夜清明莫名還是有報復的快感。

    雀凜聲音微微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夜清明無辜地反問:“什麼意思?”

    雀凜深呼吸:“如果是我哪裏做錯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夜清明滿眼冷笑,只是雀凜看不到,她更不解地詢問:“爲什麼要說你做錯了什麼?”

    大概是計劃沒成功,雀凜不甘心吧,還真像男女朋友鬧矛盾時,願意放下身段再耐心跟她說:“雖然之前沒有明說,但我以爲你是知道我的心意,所以才送給我的連心鎖。”

    夜清明頓做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是我的舉動讓你誤會了嗎,我以爲我們是朋友,所以你的那些話都是朋友間的調侃,而我給你跟雀之堯連心鎖,純粹是出於朋友的關係。”

    電話那頭的雀凜這次沉默得更久,聲音稍稍有些冷,想來是自尊心被挫了,夜清明覺得他可能會翻臉。

    要是翻臉是最好的,那她可以趁機與他斷絕往來。

    如果不是跟他交朋友,不是被他騙,夜清明完全能理解他對她的懷疑,但這個如果已經被打破。

    雀凜依舊賊心不死地問:“那如果我現在跟你提出交往……”

    “那抱歉,如果我的拒絕會讓你不愉快,那我們也可以不當朋友。”

    夜叉見她如此堅定,立即說:【這就對了……】

    【閉嘴。】夜清明冷聲訓斥,【跟你說過,關於這件事你半句都不要插嘴。】

    夜叉被訓斥得敢怒不敢言,委屈地說道:【又不是我騙你幹嘛拿我撒氣……我閉嘴!】

    夜叉一句也不敢再說。

    雀凜卻聽得很清楚,她果然覺得他在騙她?爲什麼?

    如果現在問她,她必然不會如實相告,那他可以自己先查,或者等着從夜叉嘴裏聽到什麼,雀凜說道:“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解,你也可以拒絕,但我很確定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再來找你。”

    “我說了,如果是來找我談喜歡你這件事,沒必要。”

    既然是誤會他騙她,那他必然能解開這個誤會,雀凜不急不緩地說:“我找你不是談喜歡你這件事,而是找你談戀愛。”

    什麼高冷,完全是油腔滑調的痞子吧,夜清明說:“我奉勸你別浪費時間。”

    “要追你總得花時間吧,況且,這時間我花得很開心,等我。”

    “你別……”

    夜清明沒把話說完,雀凜已經掛了電話,她煩躁地看着手機,要是他再來找她,她乾脆直接跟他說明白吧。

    “慧姨給你介紹的那個男的?”吳雙問。

    是了,後來跟吳雙說了,慧姨介紹的男的很難纏,很沒誠意,根本就無法相處,所以黃了。

    如今吳雙這麼問,她只能回答:“對。”

    “那是夠難纏的,要不要約出來,我給你整整他?”

    夜清明突然想到雀凜第一次來學校找她,吳雙第一次見他喊了一句臣罪該萬死……

    後來想起來還覺得好笑,現在想想,他來找她的最初目的根本就不在於救他的侄兒,而是試探她。

    如果不是因爲楊秀麗與羅森的案子沒關係,只怕他會覺得,雀之堯也是她動的手腳。

    這麼一想,自以爲平息的心火又迅速復燃,甚至她需要幾次深呼吸才能將堵在胸口的氣給呼出去。

    她跟吳雙說:“不用自找麻煩跟那種人計較,遠離就好。”

    這裏畢竟是海城,而對方是雀凜,她一個人無所謂,但她身後還有趙家,她不想給他們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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