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有些奇怪,因爲997找他從來都只是爲了簽名確認諸如【年度最負責任系統】、【年度完成任務效率最高系統】這些獎項的獲獎數據罷了。
就連查詢世界數據都沒有幾次,更別說宿主資料。
“不是卷宗,是卷宗以外的資料。”
所謂卷宗,其實相當於個人簡歷,上面只有簡單的基本資料,比如姓名、年齡、職業。
在快穿局中,997是出了名的冷淡與一絲不苟。出於完成任務,他會認真研讀了解宿主的卷宗,但也僅止步於此,絕不會再作過多探究。
888因此感到奇怪,狐疑地看着他。
沉思了兩秒,他突然醒悟:“難不成,她有可能是……”
997點了點頭。
與快穿局簽訂合約的人,都有一定的訴求,而絕大部分,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比如死而復生。不僅宿主如此,系統也一樣。
不同的是,宿主有現實世界記憶,因此也清楚自己快穿的目的,但系統沒有。只有在收集夠10個並不是爲自己而簽約的宿主後,系統纔有權力得知自己現實身份與在快穿局工作的目的;收集夠100個後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997曾在此帶過45個宿主,其中有9個是爲了他人而簽約快穿。也就是說,若韋琪是爲了他人而快穿,他將有機會找回自己的記憶。
888一口應下來:“沒問題,我幫你查,跟我來。”
他很爽快。因爲他也知道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是多麼渴望瞭解自己的過去。
由於卷宗沒有記載宿主簽約理由,系統也不可以擅自詢問,因此只能透過宿主在現實生活中的一些資料進行推測。
只要確定了韋琪並不是爲自己而快穿,不用等到她快穿結束,997馬上就可以去解鎖自己的卷宗。但一旦猜測錯誤,他的卷宗數據也將被清零,再也無法得知自己的過去。
所以,888明白韋琪的資料對於997來說至關重要。
他推開門,走入數據庫,千千萬萬條藍線錯綜複雜地縱橫排列着,上面有不少光點正快速移動。
他和997輕易就從這些線之間穿越而過。
他伸手一掃,成百上千個光點迅速聚集於他眼前,形成一塊硬幣落於他手上。
仔細確認一番後,他將硬幣交到997手上:“就是這些了。”
“謝了。”997結果硬幣,在他眼前晃了晃,“有空請你喫飯。”
“哎喲,咱倆誰跟誰,怎麼這麼客氣……”
997迅速接過話茬:“好的,那就不請了。”
“……”
997朝他彎了彎脣角,轉身離開。
888正想說什麼,一個不明物體朝他落下,接住一看,竟然是他想要很久卻捨不得買的快穿世界客串許可證,價值整整999快穿幣!
“老闆大氣!!!”他朝那個背影瘋狂揮手。
997沒有回頭,只揚了揚手。
來到資料閱覽機前,997將手中的硬幣投入,斜倚着牆安靜等待。
成爲系統以來,他並沒什麼在乎的事情。可他知道,自己來到這裏,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人或事。
一定不能忘記的人或事。
屏幕上緩緩顯出可供選擇的三段視頻,997一一點開閱覽。
這三個視頻都是韋琪的在現實中的訪談視頻。
她是電影界的新星,也是最被看好的女導演之一。她的電影都以十分擅長用鏡頭展現女性美而著名。
在這些視頻中,她十分詳盡地介紹了自己對電影拍攝的見解與體會,但關於她的私生活卻絲毫未提。
一句也沒有。
屏幕上,她言笑晏晏,從容自信。
屏幕外,他隱於黑暗中,只有閃爍的熒幕光亮不時映亮他冰湖般的雙瞳。
-
漸漸轉醒,韋琪摟緊了身上的被子,打了個哈欠,在冰冷的空氣中呵出一團白霧。
待她視線清晰,卻愣住了。
桌子上竟擺着一個蛋糕。沒錯,是蛋糕,現代的蛋糕。
雖然很小,卻很精緻,粉色的糕體上還點綴着這個世界不存在的草莓和巧克力碎。由於天氣冷,絲毫沒有融化,也因此看不出放在這多長時間。
韋琪啞然無語。
怎麼有種次元壁破裂的感覺。
這是誰看穿了她的身份,在警告她嗎?
“翠紅?”
門外傳來應答聲:“夫人,怎麼了?”
“今早有誰來過嗎?”韋琪坐了起來,一件件穿上衣裳。
“夫人,今日除了殿下曾派人叫您醒後馬上過去,未曾有人來過。”翠紅頓了頓,“夫人可要奴婢幫着更衣洗漱?”
“暫且不用。”
她可不敢讓翠紅進來瞧見這玩意兒。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漠然中竟有幾分溫和。
【生日快樂,韋小姐。有些事耽誤,我來晚了】
見她沒反應,他又重複了一遍。
“這蛋糕……”韋琪沉吟片刻,“是快穿系統自動發放的免費禮物?”
【……嗯】
價值200快穿幣,快穿系統怎麼可能出手這麼闊綽。
但他也不想解釋什麼,便默認了。
幫每一任宿主慶祝生日,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習慣。看着他們爲自己現實中的身份並沒有被遺忘而雀躍,他也能感到愉快。
韋琪調出系統界面,查看了今天的日期,“但今天不是我生日呀?而且我也沒在快穿局填寫過出生日期。”
【有可能是快穿系統出錯了】
他明明在視頻中看到她接受採訪的背景上以超大的字體顯示這個日期。原來不是她的生日。
韋琪將蛋糕隨手放入系統的揹包中:“但今天確實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是我第一部電影上映的時間。”
也是……他的生日。
她笑道:“替我感謝快穿局的後勤吧,就說,他們真是一羣好人。謝啦,你也是個好人。”
【好的】
雖然這感謝聽着怪怪的。
下一秒,他親眼看着韋琪隨手將揹包中的蛋糕變賣,收穫了50撩值。
【……】
這波血虧。
“話說,你真的沒有什麼特異功能嗎?透視,瞬移,時間停止什麼的?”
【沒有】
乾脆又毫無感情的回答。
“你仔細想想?”
【爲了不浪費附身時間,我先離開了。再見,韋小姐。】
“……靠。”她以國粹道別。
-
一番梳洗後,韋琪慢條斯理地用完早膳,精緻地上下打扮過了,纔不緊不慢地出發前往三皇子的寢殿。彼時已然是紅日當頭。
經過下人通傳,三皇子也不讓她進主房,只讓她在外頭候着。
好傢伙,原來是把女人帶家裏了,忙着穿褲子呢。
韋琪也不跟他含糊,直接推門而入。那些來不及阻止的守門侍衛見狀嚇得紛紛跪了下來。
房中男子半裸着,女子更是衣不蔽體,身上只掛着一條赤色鴛鴦肚兜,兩人見房門大開都愣在原地,女子更是羞得不知該遮哪兒,尖叫了一聲後直接躲在三皇子身後。
三皇子羞憤得滿臉漲紅,朝身後的女子低吼:“滾,你還不快給本王滾,馬上!不不不,你穿好衣服再出殿!”
那女子慌忙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隨便套了進去,顫抖着往外鑽。
韋琪順勢把她攔住,朝瑟瑟發抖的她笑笑,將身上的外襖脫下,披在她身上。
她湊近女子耳旁,低聲道,“跟着他沒前途的,快逃吧。還有,靠身體養活自己不會長久的,是時候收手了。”
那女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只不住地謝恩後就往外衝了出去。
三皇子快速將裏三層外三層的衣衫穿了個大概,扶着腰帶怒衝衝地走來將門掩上,轉身擡起手就朝着韋琪扇下去。
韋琪卻趁着他擡手的間隙向他靠近一步,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軟聲委屈道:“殿下,你真的捨得打妾身嗎?”
三皇子的手停滯在空中。雖然隔了厚重的衣衫,但被她戳到的地方卻有一片火辣蔓延開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舉在空中的手漸漸握緊,然後放了下來,怒斥道:“本王不是叫你在殿外候着嗎?你遲到也就罷了,怎的還違命擅闖?”
她水光瀲灩的雙眸滿是兮兮可憐,哽咽道:“殿下,都怪妾身來遲了,才讓殿下去找了別的姐姐。”
她這一出讓他頓時失理又失語,心中越發煩悶,但瞧着她這模樣又撒不起氣來,只搪塞了兩句:“沒有,你什麼都沒看到!此事莫要再提了!”
韋琪再接再厲:“殿下,姐姐們知道妾身和殿下共處一室,不會喫醋吧?”
“姐姐們知道殿下不捨得打妾身,不會揍妾身吧?”
“姐姐們真壞,不像妾身,只會心疼殿下!”
她這妙語連珠讓三皇子措手不及,本來準備好的說辭也在聽到那一句嬌滴滴的“心疼”後全然拋到腦後,眼前只剩她一張一合的嬌豔紅脣。
他咳了兩聲,正想開口,韋琪卻沒有給他機會。
“殿下怎的這樣快就穿了衣呀。”她伸出手,削蔥根般的玉指輕勾住他的腰帶,將他勾近了一步。
三皇子愣了愣,緊皺的眉頭旋即鬆懈。
說到這個,他可就精神了。
伸手摟着她腰往懷裏一帶,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哼了一聲:“雲畫,你這是什麼意思,想陪本王一起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