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句問話,觀衆席不明所以,正看熱鬧的人們登時開始鼓掌,喊話。

    “答應他”

    “答應他”

    一聲聲喊得整齊又有節奏,時渺覺得這些人比她還激動,一時覺得好笑。

    她撲哧笑出聲,就跟突然按下什麼開關一樣,笑意越來越收不住,幾乎彎下腰。

    許封延跟着勾起脣角,“到底答不答應”他從她掌心裏搶過戒指,彷彿惋惜,“看來這次求婚失敗,只能”

    “誰跟你說失敗了”手心一空,時渺急了,連忙擡頭,對上許封延明顯帶着促狹笑意的眼睛,她反應過來,“你竟然敢捉弄我,不怕我真不答應嗎”

    許封延不答,只是道“手給我。”

    時渺抿了抿脣,乖乖伸出手。

    許封延將戒指套在她細白的指間,“你不答應也沒用,反正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不嫁也得嫁。”

    時渺看着戴上分外合適,又分外閃耀的戒指,心像是浸泡在蜜水裏一樣,甜滋滋又有點臭美地晃了晃手,“真好看。”

    隨即傲嬌地將手搭在他攤開來的掌心裏,嘴角繃不住笑,“勉強算過關滿意,答應你了,我願意。”

    願意嫁給你。

    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調整完時差,時渺照常去舞蹈團日常訓練,以及通過篩選,接了幾個科普宣傳古典舞的訪談,也接了兩個正在大熱的舞蹈節目,還有一個國際重要比賽活動的開幕式。

    她再次變得忙碌,關於結婚事宜的樁樁件件,她徹底放手,交給兩家家長準備。

    許封延認真找她聊過,問她的期望。

    每個女孩子在懵懂年輕的時候,肯定都有過想象,希望能找到個什麼樣的另一半,希望能有怎樣一場婚禮。

    時渺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和朋友一起似模似樣地討論過。

    那時候扯着被子,頭挨着頭,能聊一晚上,都不覺睏乏。

    關於另一半的外貌,是什麼髮型,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雙眼皮還是單眼皮,有沒有腹肌,是什麼性格等等,漫無邊際地暢想。

    婚禮同樣細緻到要請多少人,穿什麼禮服,選擇開場曲目,發言說什麼話,分發的喜糖口味

    只不過隨着年齡增長,時渺不再有這些幻想。

    她端詳起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去和自己青春期時設想的模子去比對。

    發現他甚至遠超做夢的年紀,她大膽無畏的想象。

    也發現喜歡一個人,所有的條條框框都不復存在,愛意具象,只能是他。

    所以婚禮,盛大還是簡潔,對她來說都不再重要。

    時渺不以爲意,隨便兩家怎麼籌備的回答,叫許封延默了兩秒,淡淡說道,“差點忘記,你如果真說了,那就成了你要來的。”

    他握了握她的手,“我會按照你的喜好,給你最好最夢幻的婚禮。”

    時渺“”

    求生欲這是刻進骨子裏了吧

    十月中旬,馬上就到許封延的生日。

    時渺最近太忙了,雖然舞蹈團的大家,包括葉老師都跟她說,上節目和比賽不一樣,只需要給觀衆展現出足夠的美就行,不必像國際匯演時,耗費那樣大的精力去準備。

    但她大概對自己的要求過於嚴苛,對每個表演機會都格外重視,總希望做到最好。

    所以照舊拿出十二萬分的努力,精益求精。

    這就導致她過於投入專注,將許封延生日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還是蕙蘭提起來,問她打算送什麼禮物的時候,時渺才恍然想起。

    許蕙蘭看到她怔愣的表情,瞬間懂了,說的還算委婉,“嫂子,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準備”

    時渺點了點頭,“我現在出門去買”

    她往外看了眼,有點心虛。

    現在七點,距離今晚十二點許封延的生日,只剩短短几個小時,她的確可以找個最近的商場,挑一挑袖釦、領帶、或者手錶什麼的,作爲禮物。

    但他這會在書房忙着工作,隨時有可能出來找她,發現她不在,她該用什麼理由搪塞

    將人生日忘記這事,她是萬萬不能說的,也更不能讓他知道出門是爲了臨時補救,顯得太沒誠意。

    “別吧,”許蕙蘭同樣覺得不妥,“我哥那麼黏你,一會忙完發現你不在家,鐵定要追過去。”

    她用手肘碰了下時渺,眉飛色舞,“不就是個生日禮物嘛,我有主意。”

    說着附耳小聲提議,時渺臉唰地就紅了,“還是算了吧”

    “哎呀,算什麼算,你跟我哥婚期都定下來了,這都馬上結婚的人,你還害羞什麼”許蕙蘭說着拉她進了衣帽間,“上週末品牌方送來的一批衣服裏,有十來套新季系列睡衣,你當時在訓練室,說衣服多到穿不完,不要了,但我還是給你挑了些拿過來,我也選了幾件,還不錯,謝繁挺喜歡,男人眼光都一個樣,我哥肯定也喜歡。”

    衣帽間裏衣包鞋首飾,分門別類,許蕙蘭徑直往最裏頭走,伸手一撥,選出條黑色絲質吊帶裙,“這件不錯,嫂子你覺得呢”

    黑色緞面睡裙是深v領,僅僅兩根細肩帶,少得可憐的布料,以及大片若隱若現的蕾絲,還有成套的內衣和大腿襪。

    時渺“”

    這是睡裙

    稍微性感些的,她不是沒穿過,想當初踩着許封延的底線作死,她就穿過整個露後背的睡裙,但和眼前這一套相比,還是有點不夠看了,這個根本就屬於情趣品。

    正要拒絕,敲門聲響,許封延叫了她一聲,問她在不在。

    時渺慌得手一抖,心跳一下飛快,連忙把睡裙塞到角落裏,“我我在”

    她拉着許蕙蘭出去。

    許封延掃了兩人一眼,彎腰湊近時渺,“你臉怎麼紅了”隨即狐疑地看向許蕙蘭,“你別帶壞你嫂子,也別跟她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許蕙蘭白眼亂飛,拿腔拿調地故意刺他,“我跟嫂子說,她上次錄節目,隔壁演播廳好幾個小鮮肉找過來,長得帥不說,一個個熱情又嘴甜,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她說完朝時渺拋出一個媚眼,“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準沒錯的。”

    然後在許封延逐漸沉下來的目光中,轉身瀟灑離去。“她給了你什麼提議”許封延脣角繃直,“別聽她的,你如果喜歡嘴甜,我也可以。”

    時渺看着他緊張的模樣,有點好笑,故意逗他,“你會嘴甜那臨場發揮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讓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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