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后?她?!”
楚涵聲音尖銳,擡手指向寧清尋:“這不可能!”
堯楚公主來到天啓,那是下嫁!
雖然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默認了是皇后!
現在這個人說,皇后已定,是寧清尋?
一個使臣走上前,冰冷的望着寧挽然:
“這位小姐,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你知道單憑你剛纔那幾句話,就足以導致你整個家族的覆滅嗎?我們堯楚是真心所求和平,才讓公主殿下來到天啓和親,你們的皇帝陛下也是答應過,以皇后之位求娶的!”
他目露殺意:“你現在傳佈謠言,是想挑起兩國的矛盾嗎?用心險惡,當以誅之!”
寧挽然冷哼一聲,並未露出懼意,“是不是謠言,等陛下來了,不就知道了?”
微微抿脣,寧清尋不知道爲什麼女主篤定明亓會幫她。
寧挽然之前雖然也說過,明亓對她有幾分真實情意,但……這不足以讓女主肯定明亓會在這種大場面幫自己吧?
兩國聯姻,會因爲這件事毀掉的。
寧清尋不想給雲明亓帶去麻煩,可眼下女主明顯是爲了幫她才這樣說的,話也已經出口,難以改變。
“不管她是不是皇后,”楚涵怒火中燒:“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這樣對本宮說話!”
她說着,竟然擡手扇向寧挽然。
後者輕鬆躲過。
楚涵巴掌落空,陰狠望着兩人:“你們天啓不該有所表示嗎?這兩個人,一人散佈謠言,挑撥兩國關係;一人膽敢以皇后自稱,欺騙來使,是不是都該拉出去亂杖打死?”
她一招無中生有用的光明正大,大臣們啞然無聲,不敢說話。
老實說,他們不敢得罪這個和親公主,可寧清尋,疑似皇帝的心上人,他們也不想去得罪啊!
默不作聲,已經是對楚涵身份的最大尊重了!
真的讓他們對寧清尋出手……不敢啊!
大臣們懷着“是公主要殺寧清尋,和他們沒關係,他們阻止不了”的心思,袖手旁觀。
大臣們都以爲同僚會和自己一樣裝死。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次居然很快就有官員應了:
“公主說的是,寧清尋自稱皇后,寧挽然傳佈謠言,都是罪該萬死的罪名!”
“對!公主說的有理!”
“……”
幾個大臣互望了一眼,眼裏都有着同一個意思:
這些同僚瘋了?
怎麼都在這個時候幫堯楚那邊說話?
投誠也要多觀摩再出聲啊!
最先察覺到不對的,卻是寧蕭禮。
他攥緊手指,肯定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天啓朝堂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堯楚的人,或者因爲各種原因投靠了堯楚。
“既然諸位都認同本宮的觀點,”楚涵得意揚脣:“來人!把這兩個人拖出……不!就在這裏杖斃!”
“……”在大殿中見血?
這種極爲不合交際禮儀的行爲,堯楚使臣們沒有一個人反對。
他們冷漠看着,彷彿在說,天啓不過一個彈丸小地,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滅掉。
楚涵聽罷,怔了一下,想清“小貓”是什麼後,不由笑了出來:“這個不錯!就這麼辦!”
寧清尋望了眼女主,寧挽然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只是眼中神色一片冰冷。
“別擔心。”她輕輕道。
“嗯。”寧清尋用力回握住女主的手,後者身子僵了一瞬間,然後眼中的冷意忽地散去了不少。
幾個堯楚人拉着一個籠子,走進了大殿內。
那籠子巨大,上面蓋着紅布,裏面傳出不知名動物的低低吼聲,聲音雄厚,有人聽着,已經猜到了那兇殘野獸的名字。
“如果你們能制服籠中小貓,本公主就大發慈悲,放你們一條生路。”
楚涵愉悅的走上前,將那紅布拉下,一頭巨大的白虎赫然映入衆人眼中。
這白虎的毛髮雪白,中間夾雜着灰黑色條紋,眼睛是漂亮的淡藍色,外表很好看,但白虎暴躁的抓着鐵籠,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眼瞳很小,眼白較多,顯得兇狠而冷血。
那紅布被拉下來的第一瞬間,白虎的眸子就盯上了站在籠旁的楚涵,虎爪探出,將後者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了。
自覺丟了面子,她臉色難看了些。
“請兩位小姐上前吧。”使臣笑眯眯道。
寧清尋和寧挽然都沒有動。
但那使臣已經沒了耐心,招呼着人去強硬拉她們兩個。
“把籠子打開!將人丟進去!”楚涵叫道。
步瑾忍不了了,他扯下老爹的手,就要上前,但是被人從身後點了穴道。
“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步將軍頭疼的將自家兒子拽回來。
皇帝雖然還沒來,但是殿內必定有他的眼線,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如果皇帝真的要救這寧姑娘,應該早就出現問題纔是。
他沒出來,也是一種態度的表達。
今晚的皇宮可不太平,現在可不是出風頭的時候。
寧清尋被人抓住了雙臂,慌亂間,她對上了暗處少年的眸子。
那少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妖冶的容顏沒有曾經的柔和與笑意,神情半點也無波動。
寧清尋垂了眸子,心中有些難受。
“是不是謠言,該不該處置,都是我天啓的事,各位會不會管太多了?”寧挽然清冷的聲音響徹大殿:“還是在各位眼裏,我天啓已經是你們堯楚的囊中之物了?”
利用對方的話,倒打一耙。
但凡堯楚的人還在乎一點面子上的功夫,都應該會等雲明亓來了再說。
可寧挽然說對了,他們還真是早就將天啓看成自己的地方了。
堯楚使臣冷冷笑了一聲,甚至沒有再回話,兩人就這樣被往籠子裏押去。
寧挽然皺了皺眉,現在時間未到,有點難辦。
她隱祕的向角落裏的沈泠望去,那人也正在看着這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挽然注意到他的髮絲微動,似乎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