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鎮羽神色一怔,握住門把的手指下意識的收緊,整個人瞬間僵住,木然的盯着眼前的門。片刻後,他臉色恢復如常,扭動了門把手。
隨着病房的門合上,隔絕了厲謙看向厲鎮羽的視線。感受不到厲謙的注視,厲鎮羽身體在門口停留了一瞬,回頭看向病房。
病房門沒有窗戶,他什麼也看不到。
良久,厲鎮羽自嘲的扯了扯薄脣。
厲謙,這算是臨終前的悔悟麼?可惜,來的太遲了。白映雪剛去世的那幾年,如果厲謙真心懺悔,他或許會原諒。
可如今,是不大可能了。
他和厲謙之間,早就形成了一條無法跨越填平的溝壑。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條溝壑越來越深。雖說厲謙在手術室搶救的時候,他心底萌生過擔心,但也僅僅是擔心罷了。
這份擔心,遠遠不足以修補兩人之間,惡化了二十多年的關係。
厲冷鋒和厲冷月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偷聽,見厲鎮羽出來,頓時像沒事人一樣直起身體,眼神不善的盯着厲鎮羽,“爸和你說什麼了?”
“想知道,你們不會去問他?”厲鎮羽厭惡的皺起眉,四兩拔千斤的把這個話題推到了厲謙的身上。
“你......”厲冷月氣結。
要是厲謙肯說,她也不會在這裏堵厲鎮羽。
“好狗不擋道,滾開。”見厲冷月和厲冷鋒攔住去路,厲鎮羽不耐煩的開口,語氣盡顯暴躁。
“你說誰是狗呢?”厲冷月陡然拔高聲音。
“誰不打自招,誰心裏清楚。”
“你......”厲冷月氣的差點動手,卻被厲冷鋒先一步攔住了,把她硬拖向一旁,給厲鎮羽騰出一條路來。
“哥,你攔着我幹嘛?你看看他那副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厲鎮羽的身影進了電梯,消失不見,厲冷月從厲冷鋒懷裏掙脫出來,對着厲鎮羽離開的方向大聲嚷嚷道。
“好了,你現在罵他有什麼用?一點都傷及不到他的根本。與其這樣,何必浪費那個口舌,且讓他得意幾天吧。”厲冷鋒勸道。
厲冷月霍然擡頭,“你想到辦法了?”
“有個大概,細節還需要推敲,等我想周全了,再告訴你。”厲冷鋒回答道。
厲冷月瞬間不鬧了,和厲冷鋒一前一後進了病房。
進去之後,兩人默契的沒有問厲謙剛剛和厲鎮羽說了什麼,對厲謙噓寒問暖,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厲謙看了兩人一眼,表情沒太大的變化。
厲鎮羽進了電梯,並沒有直接去停車場在的負一樓,而是直接在下一層下了電梯,拐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厲鎮羽這個名字在S市如雷貫耳,無人不識。
他敲門得到允准後進來,看到來人是誰,辦公室有好幾位醫生,紛紛站了起來,如臨大敵般的盯着他看。
其中一位年紀半百的醫生朝厲鎮羽走來,他的表現還算淡定,“是來問厲謙的病情吧?”
厲鎮羽微微頷首。
“只要心情不受影響,不多思多慮,再活個十年八載,或者更久,是沒問題的。”醫生這話說的很含蓄。
言外之意,如果受到什麼刺激,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