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戶川柯南的記憶裏,雪川凜身有舊疾,犯了舊傷時便是弱不禁風的樣子,被挾持時更是嚇得不敢動彈。

    對於服部說她身手很強的這些話,自己當時雖然沒有追問,確實也在心裏存了疑。

    不過,他也的確記得自己在觸碰到雪川時,並沒有在她的身體上發現經過明顯訓練的肌肉痕跡。

    這天放學後,他和少年偵探團的那羣孩子走過雪川工作的咖啡廳時,看見了在裏面工作的雪川,他想了想,決定假裝以巧合的形式來促使這場遇見。

    “我請你們去喫蛋糕吧。”他站在門口,朝那幾個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

    “好哦,柯南請客!!”

    幾個孩子當然十分開心的同意,爭先往咖啡廳跑去,並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走在後面,想去看看雪川的表情,只見她的頭很低,果然是在刻意避開視線。

    和幾個孩子坐在位置上後,過來點單的也是另一位服務員,在幾個孩子紛紛點完單的空隙,他刻意的側頭看她,狀似無意的說了句:“那個姐姐好眼熟哦。”

    幾個孩子聽後紛紛擡頭去看雪川,果不其然的興奮擺手叫出了她。

    “是小凜姐姐耶?”

    “小凜姐姐,這邊!”

    江戶川柯南得逞的一笑,既然雪川喜歡小孩子,對於小孩子的招呼總不該躲避吧,果不其然,本低着頭的雪川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並彎眼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她與那幾個孩子對視一笑,唯獨越過了他,柯南有些不滿的皺下眉,看都不看他一眼,雪川你真的有點過分。

    將餐品端上來的也不是雪川,餐品裏也沒有他喜歡的檸檬派,虧他還特意沒有點檸檬派,看她會不會發現呢。

    在靠近窗戶的餐桌上,幾個小學生同伴興奮的交談最新的超人劇情,唯獨柯南微睜圓了眼看着結賬臺的雪川,就見她以官方的微笑接待每位顧客,一點也不關注他們這邊。

    真過分,他狠狠咬下一口蛋糕如此想着,就算因爲他的身份或情感感覺尷尬不好意思之類的,也不至於躲得這麼厲害呀。

    “柯南,你覺得小孩子留短頭髮還是長頭髮好呀?”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談論到這個話題,步美突然問到神思遊離的他身上。

    他遲鈍反應,本能說了句:“長頭髮。”

    說完後又猛地頓住,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怎麼會說出長頭髮這個選項,訕訕的補充了一句,“短頭髮也好。”

    再緩過神來,他纔想起是因爲在那一秒,聽到小孩子,腦海裏出現了留着長頭髮的48,便下意識的說出了長頭髮。

    元太喫着蛋糕看向不遠處的雪川凜,嘟囔道:“小凜姐姐也是短頭髮呀,難道柯南覺得不好看?”

    “不是。”他立刻否定,眨了眨眼看向雪川凜,大抵是太過喜歡的濾鏡,潛意識便已經覺得她怎樣都會好看,不過確實,她本就太好看了,在學校纔會有很多人喜歡,也總會是被告白的角色。

    “凜。”

    隨着一陣清脆的風鈴聲,推門而入的一個男人親暱自然的稱呼着雪川,手搭在賬臺上,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看到來人的柯南整個臉都冷了下來,進來的這個人就是之前追求過雪川的足球隊前輩——野村奏,並不美好的一天回憶涌上心頭,暗道了句不好,心想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怎麼還纏着雪川。

    好在雪川保持不鹹不淡的態度進行點單服務,有意識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對了,今天可以喫到凜做的檸檬派嗎?”

    野村奏忽的發問,坐在不遠的柯南一激靈,皺着眉越發較勁了起來,什麼啊,他都沒有喫雪川做的檸檬派,這故意揭她傷疤的傢伙哪來的臉啊。

    他忽的舉高票據,直直晃晃着手臂朝櫃檯甜甜的叫道:“凜姐姐,買單買單。”

    身爲同伴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疑惑柯南在還沒喫完就要買單的這一奇怪行爲。

    雪川聽了後讓同事負責櫃檯點單,也不顧野村奏瞬間黑線的臉,過到柯南所在的餐桌接過票據清點,只是在這一過程中,她依舊不與柯南有任何視線交流。

    “還要不要再加蛋糕?”雪川對於吃了大半的餐桌表示,“我請客。”

    幾個孩子眼睛一亮,正想說什麼時被柯南制止,小少年悶悶的開口說:“不用,我已經答應請他們了。”

    “這樣啊。”雪川凜也不多問,將確定的價格遞給柯南,又看向幾個孩子說,“那等你們下次過來,我再請你們好不好?”

    “好耶。”

    能有好喫自然讓孩子無比開心,他們個個臉上堆滿了笑,可內心是高中生的江戶川柯南完全笑不出來,他將紙幣遞給雪川,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嗓音悶悶的說了句。

    “檸檬派……”

    小少年的嗓音稚嫩,低落時會有無意識的壓低,帶着悶悶的磁性,雪川凜心裏一軟,聽見他所說的後一句話。

    “是我喜歡喫的。”

    檸檬派是我喜歡喫的。

    所以,不要做給別人。那是產生佔有慾的小少年極爲不可理喻的想法。

    她懂這句話的意思,卻只是短暫的停駐,沒有多說一句話,沉默的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不要看她不要看她不要看她。又一次的在心裏如此祈禱着,對於現在的雪川凜而言,無論江戶川柯南投來如何關注的目光,都讓她如臨審判,焦灼不已。

    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去面對江戶川柯南,準確來說是本就是工藤新一的江戶川柯南,那位曾對自己見死不救而厭惡的名偵探,與心裏以爲永遠會相信自己的那位朋友是同一個人,記憶交疊而來,讓她一時無法分清自己究竟對他抱有怎樣的情感。

    至少在江戶川柯南出現以前,她將工藤新一與那位朋友分割的很清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工藤新一所擔任的偵探這一身份,沾滿罪惡的人不會和審判罪惡的人共存的,工藤新一本身就是與她對立的。

    因此,作爲罪惡方的她一直保持着足夠的冷靜對待與工藤新一的關係,以某種替代的想念去定義對他的不同。

    換句話說,她對工藤新一是有一定底線在的,那個底線就是她的身份,在工藤新一沒有觸碰到這條線時,她儘可以用平凡或疏離的態度與他相處,可如果身份暴露,那麼他們的關係也會隨之破碎,甚至達到敵對的可能。

    爲了避免敵對,她儘可能的疏離開他,以平行的方式處理這份關係,卻不想在這樣關係維持的半年後,他以一種她無法拒絕的方式再度出現在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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