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奏慫恿這件事,其實只是江戶川柯南的推測,完全沒有真實證據,可眼前人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種家族遠有太多爾虞我詐,只能稍微施壓,其實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雖然野村奏這人對凜死纏爛打,但在足球隊也是出了名的講信用,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做,他重要的是前一句,後一句只是想試探,很明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沒說別的?”

    灰原得知這事後卻非常無語,“你知不知道山野組是現存最大的□□,如果能讓他調查不死花的事情,那一定能解決很多疑問的。”

    “不用。”

    他很快的否定,讓灰原哀有些莫名,可眼前的偵探只是勾起盡在掌握的笑容,目光凌厲。

    “知道的差不多了。”

    在以小孩子身份搜尋線索的時候,他就已經找到了真正想要知道的事,山野組並沒有那麼重視所謂的不死花,雖然當初不死花出現的黑市受他們管轄,但售賣方反而是早已退出□□行列的風啓社。

    “你是說,風啓社推動的?”

    他將事情坦白告訴服部,聰明的關西偵探自然能領悟其中意思,從電話那端傳來不可思議的聲音。

    “可風啓社專注商界,怎麼會和不死花有聯繫?”

    “誰能拒絕不死的誘惑。”江戶川柯南低低的說,目光暗晦,“服部,我必須需要知道風啓社在不死花這件事之中存在的真正作用。”

    他的語氣認真沉靜,早已通過無數案件產生默契的服部平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爲了解他的處境,所以就算這件事完全不會簡單,仍然一口答應道。

    “沒問題。”

    “多謝。”

    服部平次的女朋友風崎安子是風啓社天才繼承人,風啓社本身制度完善,衆多產業,遠比山野組更難靠近,就像是密不透風的牆,因此服部平次是江戶川柯南突破這堵牆的唯一方法。

    他們兩個太有默契,正因爲都知道,一個一口答應,一個沉默片刻,沉沉道謝。

    一個星期後,服部平次便帶給了他消息,是當面帶來的,在阿笠博士的家裏,他將厚厚的文件袋遞給他,臉上十分嚴肅,與他往日截然不同。

    其實單從服部的反應就能知道,風啓社或許不止是與不死花的研究有關,甚至可能與研製藥物的黑衣組織都有牽扯。

    如果真是這樣,那風崎家絕不可能給出真實的資料纔對,只是讓柯南大喫一驚的是,這裏面的研究記錄無比全面,關於不死花的制研以及功能來源都有,是毋庸置疑的內部資料。

    灰原哀也在一旁看着資料,他則是看了眼服部平次,這個平日大大方方的少年臉上布起愁雲,想來這份資料也讓他擔心了起來。

    “怎麼樣,對你們有沒有幫助?”服部平次問。

    “你沒打開看?”灰原詫異的問。

    “這是安子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內部資料。”服部平次懷着胸,像是想起什麼而嘆了口氣,“她自己都沒看就給我了,我……”

    “怕查到什麼給她家族帶來麻煩?”柯南淡定的接過話頭,將看完的文件皆數遮擋,道,“你大可放心,這都是十幾年前的資料了,風啓社也已經脫離□□,從事着的商業都是法律允許的,這裏面的資料並沒有違法,研究也是由專業人士進行的。”

    “風崎也之子。”灰原哀輕輕念出主要研究負責人的名字,眉頭微微皺着,低道,“好像在哪聽過。”

    這句話讓江戶川柯南心中的猜測更得成分,那麼要長久培育繁衍以人的血肉爲養料的不死花,很明顯以當時在商業起步階段的風啓社是無法做到的,單以黑衣組織的研究很明顯不夠,一定會尋求能夠長久供及養料的合作。

    驀地,他眸底陰暗,想起那所謂訓練暗殺者的日子,咬咬牙,勾起諷刺至極的笑容,難怪,難怪會有所謂的淘汰,會不在乎死亡的訓練,這個[影],果然不止是暗殺者組織那般簡單。

    可就算是這樣,一個黑衣組織就已經夠他頭疼了,加上[影]的行蹤莫測,還有不死花,這種花到底還存不存在,能不能找到,太多的事都積累過來,他卻還是好像只能抓到細枝末節,這種感覺讓他分外難受。

    如今,他從服部那裏獲取的所有資料只能證明不死花本身的存在與特點,對於與兩個組織的聯繫都是猜測,缺乏真正的證據,另外他自己身上的變化都沒理清楚……

    離完全解決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甚至縮短的可能都看不到,這實在足夠讓心高氣傲的名偵探有些鬱悶,感覺變小的受挫感又回來了。

    本來這樣的小鬱悶應該自己消化纔是,他卻兜兜轉轉的走到了凜的家門口,熟練的開啓了門,並語調彎彎的叫着:“凜~~”

    只是這名字一叫出,他就感覺到詭異的安靜,再回頭一看,正與同班的金川同學對上眼。

    “什麼呀,我還以爲會是凜的男朋友呢。”率先失落的金川不滿的癟癟嘴。

    江戶川柯南迅速換上乖巧的嘴臉:“姐姐怎麼在這裏啊?”

    “你不是借住在毛利家嗎,怎麼也在這裏?”同樣疑惑的金川問。

    “啊,啊,我是……”他有些尷尬,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解釋。

    “是我叫柯南過來的。”凜從廚房拿出包裝好的食品遞向金川,“金川同學就不要問啦,這是蛋糕。”

    “什麼嘛。”金川接過蛋糕,又摟上凜的脖子,悄悄問,“你就告訴我一下,那個男朋友到底是誰呀,我太好奇了。”

    凜低低頭,目光不自覺看向柯南,他正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撓撓臉,笑着說:“都說了,金川同學不認識。”

    謊言的說出無比自然,那雙眼睛都是真誠乾淨的,金川再次可惜的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邊走邊說:“本來還以爲你和工藤能有點可能的,唉,那傢伙太不爭氣了。”

    ?

    突然被點名的工藤新一本尊再次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着凜送完金川后又把門關好,忍不住問:“金川怎麼突然過來,還說起我?”

    “她希望你是我的男朋友呀。”凜直接的說,“學校裏的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她最好奇。”

    “哈?”

    “不過金川同學好奇怪,之前新一和我關係那麼僵,她怎麼會希望我們兩個一起呢……”凜回想着併發出疑問。

    但此時疑問加震驚的是江戶川柯南,他急急忙忙的叫停:“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你有男朋友的?”

    凜停頓了一下,眼睫輕顫,低躬下身說:“之前野村學長來咖啡廳找我的時候說的,就是接你的那個電話,告訴他是男朋友打過來的,沒想到後面這事就在學校傳遍了。”

    江戶川柯南迴想了一下,那時離開咖啡廳的野村奏確實臉色有夠難看,原來是因爲知道了這個。

    “但我沒有說是誰。”凜看着柯南,眸光小心,補充道,“應該不會有影響吧?”

    “當然沒有影響。”他急忙告訴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相較之前的消瘦,如今的凜在自己整日的投喂下,臉頰已經稍稍圓了點,手輕輕覆上去,再揉一揉,見她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實在可愛的心都要化了。

    “雖然我們說感情的事不必讓外人知道。”他說話時語氣上揚,好像之前陰霾的心情也瞬間一空,“可是,其實我超級想讓人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的凜,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呢。”

    她發懵的眨了眨眼,就見小少年的臉又近了幾寸,頭輕輕的抵在她的額頭,無奈又不甘的嘟囔着,“不過暫且不能說明那個人就是我還是有點可惜的啦。”

    人總是矛盾的,既希望這段感情悄悄,無人知曉,又恨不得昭告天下,獨屬一人。

    嘆出一口氣後,名偵探目光重回少女的眸中,看她眼中有幾分擔憂,便又迅速露出了笑容告訴他說,“這也沒關係,等解決完這個事件,我們之間的事情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讓人知道,不必這麼遮遮掩掩的。”

    光明正大……遮遮掩掩。

    這兩個詞像針一下子刺激了凜的神經,她的瞳孔閃了閃,面上雖然並無變化,內心卻沉了幾分,那是她自己都不確定會不會到達的以後。

    “可以的。”

    小少年稚嫩的嗓音總是能衝破冰封朝她襲來,在她睫羽偏過的瞬間,滾燙的指腹擦過眉眼來渴求對視,用赤誠的目光盯着她,她總是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就能聽見他溫柔的問。

    “凜,我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不必遮掩,對吧?”

    燎身的火吞噬着她,心臟卻搖擺出燦爛的花,又好似沉溺到他眸中的深海,從不會承諾不確定事情的她趁着砰砰心跳,顫抖着嗓音。

    “我們……”

    我們,我和你,偵探和罪犯,隔着銀河海岸,妄圖跨越的不止是法律,還有衡量的人心。

    可以嗎?

    “可以。”

    是荒唐,是希望,是無法抵抗的他,所以我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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