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問呢?”

    隨着電話掛斷的那一刻,怪盜基德撐着臉,目光是滿滿探索欲,盯着眼前掛斷電話便若有所思的少女,繼續道。

    “你想知道吧,他現在怎麼樣了。”

    對啊,她根本沒法安安靜靜的待着,滿腦子都是怕他受傷的擔憂。

    “他打電話過來。”雪川凜垂着頭,身上仍然沒什麼力氣,不知道折原臨也究竟用的什麼藥,會導致這樣的虛弱,“就已經是讓我知道,他很安全。”

    “你呢,現在感覺怎麼樣?”

    怪盜看着狀態不佳的她,想起自己當時趕到現場的情景,四周由遠及近的圍滿了人,她手放在身前坐着,彷彿沒有任何掙扎的處於極黑之中。

    “在[影]的時候,爲了保證管制住暗殺者。”雪川凜將衣袖擼起,手臂上的針孔極其明顯,“會利用私制強效藥注入暗殺者,這種藥最大的特點就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麻痹肌肉,渾身無力,越到後階段越會嚴重,需要重新注射另一種藥。”

    “這麼嚴重你還能這麼冷靜!”怪盜基德大步走過來,擔心的說,“怎麼拿到那藥,得趕緊想辦法啊。”

    “我不用。”雪川凜將手臂擡起,“在[影],注射到另一種藥根本不可能,只要等過了最嚴重的那個階段,藥效便會自然散退,現在讓我擔心的是,爲什麼他會有這個藥?”

    說得那般風輕雲淡,好像如何承受都不值一提,怪盜基德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想起同樣如此的小偵探,只是無奈一嘆,順着她的話問:“那個他,就是之前老想讓你死的情報販子?”

    “對,那個笑得很欠揍的人。”

    雪川凜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怪盜基德在通話時就已經默契的感覺到她的處境,因此到達後只是做戲的靠近,在合適的時機帶她離開,當時折原臨也的臉色彷彿早有預料,笑得十分欠揍。

    “能拿到藥劑,只怕是已經跟組織達成某種交易,現在警方在通緝他,他還冒險引誘山渡做事,看來山渡應該是幫他擺平了不少麻煩……”

    就算此時頭腦發漲,身體愈加失力,她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手顫抖的撐着額頭,思緒不斷分析着此時的情況。

    “山渡是個麻煩,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現在折原臨就倚仗着他,隨時會在暗處對付我,我不應該鬆懈的,今天也是,情緒衝昏了頭腦,如果讓他暴露我的身份,那麼……”

    “雪川凜。”

    怪盜基德皺緊了眉,聽她聲音都快斷氣似的還說那麼多,於是語氣嚴肅的打斷了她此時的分析,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去,目光擔憂。

    “你現在應該休息。”

    時間越往後,她就越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彷彿脫離感知,伴着頭腦昏沉麻木,這種狀況太久沒有遭受過,說話也變得越來越喫力。

    “睡一會兒吧。”怪盜基德起身坐在她旁邊,“我幫你看着。”

    就她現在的處境,隨時會陷入危險,還極度用腦的分析事情,實在無法讓人放心,於是他決定至少待到她確認安全才行。

    只是她會不會信任自己,怪盜並不能確定,暗殺者的警惕性太強,越是脆弱的狀態越會防備。

    “多謝。”

    雖然她如此說,但坐在身側的怪盜始終能感覺到,她雖閉着眼,輕微的動靜仍會引起她的警覺。

    深知如此的怪盜只是預料之內的搖了搖頭,低道:

    “果然只有和名偵探在一起的時候,纔是最放鬆的。”

    -

    “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啊?”服部平次首先擔心的還是柯南簡單處理過的傷口。

    “已經處理過了,沒事。”江戶川柯南並沒有太在意,對於突然出現的服部也沒有疑問,只是繼續往毛利偵探事務所走去。

    “工藤,我找你是因爲雪川凜。”

    服部平次的女朋友風崎安子家底渾厚,家族中有專門調查的部門,這之中聚集世界各地的情報人才,完全不輸國家級情報組織。

    “雪川凜這個人在前十五年前完全沒有出現在任何國家記錄,包括她所謂的在國外的父母,雖然能夠查到居住信息,但同樣是沒辦法查到任何使用記錄,一個既然能夠查到存在的人,不可能沒有任何使用記錄。”

    他在向江戶川柯南走去的時候就已經急不可耐的開口,皺緊的眉已經說明後續猜想的嚴重性,下一句剋制着壓低嗓音繼續道。

    “工藤,解決過那麼多案子的你應該能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的人一定隱藏了什麼,再想想她之前那樣隱藏自己的身手,很有可能就是……”

    “你想多了吧。”

    在服部平次一臉嚴肅認真分析的時候,江戶川柯南迴過身,只是咧嘴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反問道。

    “喂喂,你們幹嘛突然調查凜啊,我應該沒拜託你這個事情吧。”

    “啊,不是。”話語節奏被打亂的服部平次呆了一下,確實突然調查人家的家世不好,瞬間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不知從何解釋,“就是,唉,那個之前風民製藥不是出現盜竊嗎,上週風崎建築那邊也有入侵事件,當時只是感覺哈,沒有懷疑的意思,啊不對,是有一點懷疑,覺得那個人和雪川凜有點像,就,就調查了一下。”m.biqmgè

    “風崎安子的想法?”江戶川柯南直問要點。

    “你怎麼知道?”服部平次一驚,隨即又急忙解釋道,“安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稍微調查一下,然後發現這其中確實有點不對,這不是怕你處境危險,我就着急趕過來了。”

    “我會有什麼危險。”江戶川柯南挑起眉一笑,目光卻犀利了起來,“上週四,凜白天在學校上課,放學後和我一起處理了案件,沒有任何時間去到大阪,還是讓你的女朋友打消懷疑吧。”

    “是,這個也查到了,所以這不就沒懷疑她了呀。”服部平次感覺到小少年情緒不悅,自知理虧的乾笑着說,“只是當時這身份都已經查了,確實也有疑問,是我後來越想越不對,跟安子沒關係,你要氣就對我,不過我這也是擔心你,你之前連人家身手好都不知道,我怕她萬一是什麼組織的殺手,你不就完了嗎。”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一下,望向服部平次的目光極具穿透力,有沉而濃的情緒,似是想到什麼,化作一聲輕嘆,回過身繼續走着並說。

    “服部,我知道你擔心我,接觸那個組織越深,就會被越多的人盯上,的確,凜很特殊,一個人生活,知道我的身份,與我有最親密的關係,可她如果真要對我下手,我又怎麼可能逃得掉。”

    服部平次的眉頭依舊皺緊,看着眼前小少年的背影,知道他這話是要打消自己對雪川凜的懷疑,可這與工藤以往的話術不太一樣,完全不像理性的偵探面對疑點打消的分析。

    “凜的父母從事着保密工作,有很大危險,他們一家人過去生活的相關痕跡都會被隱藏,調查不到很正常。”

    後面的這話纔像是工藤對疑點的回答,可服部平次十分了解眼前的搭檔,能聽出他上一段話糾纏沉重的情緒,雖然下一段恢復平常,卻仍然在他心裏產生了懷疑。

    “工藤。”服部平次沉聲叫着他,“你就那麼相信她?”

    不對,以你的聰明,不應該沒有一絲懷疑的,這些看似合理的表面都難以串聯,難道僅憑所謂的愛,就能讓你如此失去理性的分析嗎。

    服部平次的心裏有一股腦的問題都想要追問,隨着江戶川柯南迴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後面的問題也好像沒有被他聽到,只是告訴回來不久的毛利蘭關於他到來的事情。

    “我和柯南睡一間房就行。”

    他是這麼說的,心裏打算着今晚一定要把這件事跟工藤說得明明白白纔行。

    柯南聽了這話,只是默默的回到房間,將手鍊繼續戴在手上,同時跟在後面的服部看見了便好奇起來:“你還戴手鍊呢?”

    “凜送我的。”他拿着手鍊笑。

    於是下一秒,服部平次便立即用嚴肅的目光審視起來,並直接對柯南說:“工藤,你可別太戀愛腦啊。”

    柯南半斂着眼十分無語:“什麼戀愛腦啊。”

    “一戀愛就沒腦子的那種,我看你現在就是,一條手鍊都能樂成這樣。”服部平次躺在牀上撐臉說,“其他事情也不理智,你這樣很危險誒,有沒有想過萬一雪川凜真對你下手,你怎麼辦?”

    “不會的。”

    柯南迴復的很肯定,那雙看不透的湛藍色眼眸流露黯色的溫柔。

    服部平次皺着眉,唉了一聲,又幹脆撐着膝坐起,一副打算好好盤算的架勢:

    “工藤,你有沒有聽我前面的話啊,我的意思是你別被美□□惑,最後正確的判斷力都失去了,的確,你說保密工作只是可能,你有見過她父母或者聽過她父母一絲一毫的事情嗎,博士家的小小姐應該也沒有查出來吧,你可知道她曾去過世界各個國家的地點,那些地點無一例外的發生過事故命案,雪川凜現在身上的疑點已經不止是會傷害你的問題了,假如她也是和黑衣組織的人一樣,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的安全?”

    江戶川柯南低頭看着手上的手鍊,指腹貼着寶石轉動,輕輕的一聲嘆息後,側頭看向服部的目光顯露出疲憊,可目光卻恍若早已料想,冷靜而坦然。

    “服部。”

    他開口,隨着這聲稱呼,目光也變得銳利桀驁,如掙脫牢籠的海底鯊,危險而冰冷。

    “難道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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