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抱歉,工藤。”這讓他一時慌神,着急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啊,我當然是相信你,只是對短髮小姐……”

    頓了頓,他停下話頭看着眼前熟悉至極的搭檔,曾經他們一直都是無比默契,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可是現在,那是他未曾見過的江戶川柯南,明明稚嫩的臉上卻總好像帶有無法看透的東西,總好像有種不懂的悲傷。

    那是一向高傲自信的工藤新一不會露出的表情纔對,那也是讓服部平次無法不去擔心的原因,也許工藤自己都沒發現,從某個時刻起,他已經發生了變化。

    那種變化,似乎是在拉扯他,要帶他入深淵。

    身爲摯友,他無法坐視不理,關於這場懷疑,表面雖是一筆帶過,卻並沒有結束。

    -

    雪川凜身體與頭腦恢復是在一天後,怪盜打了個哈欠,嘀咕着說他一直沒閤眼都要困死了,起身就打算離開。

    “黑羽,你也叫黑羽對吧。”

    後方的少女突然叫出怪盜的真實姓氏,雖然彼此都知道,還是讓怪盜身形一顫,側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我想起一件事。”雪川凜站起身,“我們第一次見面還記得嗎,當時攻擊你的人是[影]的暗殺者,還是暗殺者之中的佼佼者,如果是僱傭,不可能讓那兩個人同時出動的。”

    “你的意思是,當時他們要殺我,或許我在找的東西也是[影]的目標。”

    “你當時的目標是什麼?”

    “一個寶石。”怪盜回想着,“是剛從國外運回的紅寶石,我看了,並不是我要找的那種寶石。”

    “黑羽,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雪川凜同樣思考着,“你找的那種寶石也是培育不死花的重要一環?”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怪盜點着頭,又看向她笑說,“怎麼回事,突然像開竅了似的,這都能想到。”

    雪川凜別過眼,伸手揉着眉心:“黑羽,有件事,或許告訴你會有幫助,關於黑羽這個姓氏,我曾在組織記錄的資料中見過。”

    “黑羽盜一?”怪盜臉色忽然變得嚴肅緊迫,急問,“是不是這個名字?”

    “抱歉,我不能確定,組織歷來的資料實在太多了。”雪川凜垂下眼簾,拍了拍前額,“只是恍恍惚惚的覺得熟悉。”

    “[影]在哪裏?”怪盜直接問,那樣決絕的眼神像是已經打定好要將線索追尋到底,“告訴我,雪川。”

    “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雪川凜擡眼看着他,目光是預料之內的冷靜,坦白直接的說:“從今以後,我們有同樣的目的。”

    怪盜極速的反應過來,皺着眉,目光失望:“你想利用我?”

    “我就是不想利用你,才全部告訴你。”

    她從來都不是純善者,推測人心是慣有的伎倆,與本性善良的怪盜不同,至少在這之前,她就算得知怪盜的大部分情況,仍然對自己瞭解的事情有所保留。

    “[影]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當然,我也不能,所以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想和你建立的是絕對信任的關係。”

    現在選擇告訴他,是因爲她一個人無法確保的事情太多,她需要怪盜這樣的人,因此籌碼與誘餌是必須的,就像當初和折原臨也一樣,這也是她與他人建立信任的慣有套路。

    眼前的怪盜恢復以往的平靜面孔看着她,那目光不帶絲毫濃重的情緒,甚至帶着悲憫與無可奈何,良久後,他又只是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看來工藤新一也沒能完全改變你啊。”

    不知爲何,聽完這話的雪川凜心裏莫名一虛,好像犯下莫大的罪過,涌上一種羞愧難當的感覺,可她分神剎那,怪盜便已經伸出要握的手,語氣隨意的笑道。

    “我還以爲能是你的朋友,看來是我想多了,果然,還是合作者的關係更適合我們。”

    怪盜面對着自己,少年人的面孔與新一甚是相似,不知何時起,他都會用真實的面目與她相見,此時,雪川凜探出手去,能夠清晰的看見那低下的目光悵然,就算嘴角勾起微笑,仍讓她覺得悲傷,像被海浪拍打的灘地,一次又一次受到難過的衝擊。

    直到怪盜離開後,她才恍然意識到,利用別人一直追尋的點來建立信任這一件事,從怪盜的反應來看,似乎是錯的。

    可這確實是她不擅長的地方,之前沒有說出,是由於兩人的關係止於淡交,隨着後面的事情發生,她知道自己一個人還不夠,而怪盜在則是能夠信賴的首位存在。

    雖然達成目標一致,雪川凜並沒有真的找怪盜處理關於[影],只是說她希望他們能成爲有共同目標的關係,但真正接觸[影]的危險,怪盜還不能觸及。

    只是她讓苦惱的是,之前合作剷除[影]的FBI線人赤井秀一,最近怎麼也聯繫不上,隱隱聽到的風聲是說他殉職了,能夠從黑衣組織脫離的人就這樣殉職,她對此持疑,不過爲了確保對[影]的牽制,還是需要找尋新的線人。

    在她正忙的這兩個星期裏,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柯南很少過來家裏,準確說,是來到的時候,剛好與她回來的時間錯過。

    這天晚上兼職完回來,她便看到餐桌上提示晚餐的便籤,打開冰箱總被填得滿滿的,垃圾也被清理,熱了熱他留下的晚餐喫着的過程,房間也十分安靜。

    隨着秒鐘滴滴答,她突然產生一種落差感,關於兩個星期都是自己一個人喫飯的這種落差感,有點孤單。

    她拿出手機,反覆看着柯南發來的信息,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分享,無一例外的給予迴應,讓她與他一起的所有時間都被填得滿滿的,像一直被泡在蜜罐裏。

    所以,纔會僅是兩個星期沒有碰面就覺得孤單了起來嗎。

    有點想他。

    可這種事情,她卻羞於表露,藉口都找得笨拙,例如帶了好喫的蛋糕要他嘗,藉着和和蘭同行去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卻總是差一步見面,要麼他說放在冰箱,要麼他去了博士家。

    “柯南最近好像很忙啊。”她在一次通話中這麼說,語氣低低軟軟的,夾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有什麼事那麼忙呀。”忙得都沒有見面。

    電話那端的小少年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輕輕笑着問:

    “我們凜現在是在撒嬌嗎?”

    聽完這話的雪川凜一愣,耳廓至臉頰迅速泛紅,本就不大好意思表露的心愈加羞澀,慌亂的眨巴眼,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只是,只是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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