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哈!”她差點把這事忘了。
程諾遂回頭吩咐一句:“告訴林伯,晚上喫,我早些回來就行!”
程諾說完便瀟灑離去,芍藥嘀咕,“晚上喫也好,林伯現在忙着趕貓呢。”
京城的早市最爲忙碌熱鬧,路上行人匆匆,只爲儘快買到稱意的物品回家。
路邊小販賣力的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
“走過路路過不要錯過,上等的奴隸,什麼都會,各位老爺快來瞧一瞧!價格好商量!”
粗獷又洪亮的叫賣聲掩蓋了其他小販的聲音,吸引了程諾的注意。
只見不遠處的高臺上,站着一名如聲音一樣粗獷的大漢,手中揮着長鞭,正在用力的叫賣。
周圍人很快被他吸引過去。
程諾順着上前湊個熱鬧,走近卻見那人前面的地上站着一排男男女女,一張張沾滿污垢,勉強能辨認的臉,身上佈滿鞭痕、衣衫綻裂,連乞丐都不如。
“大家看看,這些都是上等的奴,把他們買回家,男的結實會幹活,女的能歌善舞最聽話,保準各位滿意!”
程諾心裏呵呵,奴隸也是人,這麼明目張膽的賣,就不怕遭報應!
程諾不是很感興趣的撥開人羣,轉頭間,最邊上的奴隸驀然擡頭,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眸猝然撞進程諾的心裏。
那雙如寶石般閃亮的深眸,帶着一絲憂傷,彷佛一隻受傷的幼獸,可憐又害怕,無助的祈求別人的憐憫,叫人心生漣漪,想去解救他!
程諾回頭細細端量,雜亂的頭髮之下,那張被淤泥掩蓋的臉,柔美秀氣,竟比女人還要有韻味。
程諾腦中頓時有一個想法閃現,當即邁步上前,豪爽的指向他:“我買他!”
大漢聞聲跳下臺,兇狠的目光掃過那個奴隸,忙向程諾陪笑:“這位公子,他是這裏頭力氣最小的,您要不換一個?”
程諾有趣的問:“怎麼?他不會幹活?”
“我不是這意思。力氣小幹活不如別人麻利!要不您看看這幾位姑娘也行,可會跳了!”
大漢極力推銷,生怕她買了最弱的奴隸,砸了他的招牌!
程諾掃向中間五名女子,幾人五官很有辨識度,有點現代新疆美人的感覺。
程諾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長得端正、身段好,是個好苗子。這樣,她們幾個我也要了!”
“都、都要麼?”大漢激動的舌頭打結,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豪氣的買家。
程諾會錯意,目光在剩下的男奴身上一掃,四肢健全,樣貌也不嚇人,便爽快的回答:“那就都要吧。女的跳舞、男的幹活,挺好!”
程諾細手劃過一整排問:“這十個人總共多少錢?”
“十、十個?”
大漢震驚到瞳孔放大,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生怕眼前的貴公子反悔,連忙豎了五根手指道:“五十兩銀子就行!”
程諾也不討價還價,直接丟給他一錠碎金子,“給你。我沒有零錢,這絕對比五十兩銀子多,不用找了!”
說着用牙咬了咬金子,寶貝的收進懷裏。
“公子,他們都是你的了!以後只聽您的話!”
大漢懂行的遞上一沓奴隸契書,實則就是賣身契。
程諾接過契書大致掃了一眼,心下明瞭。這些人不是正宗的奴隸,而是人販子不知從拐來,長期屈打訓話,當奴隸賣,以此吸引眼球的噱頭。
這樣也好,這些人,怕是連家朝哪都不知道,以後也省心,不用擔心逃跑。
“行了!人我帶走了。”
程諾收起契書,向那十人吩咐,“跟我走吧,我帶你們過好日子去!”
說着,程諾自行拉住最角邊的男子往外去,不忘回頭喚一句:“別掉隊了!”
男子低眉順眼,有些膽怯害怕的垂着頭跟着她。程諾平和友好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軟聲回答:“花卿!”
“很好聽啊!我喜歡!”
花卿擡頭,正對上她明媚的笑容,心底瞬間被暖化,“多謝!”
程諾笑容更加明快:“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買下你?”
她問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花卿看似嬌弱,但程諾看得出來,他是個聰明人,必然知道她是爲了他而買下所有人。
“不知道!”花卿搖搖頭,依舊是細如蚊吶的聲音,但是聲音乾淨,聽在人耳朵裏很舒服。
程諾衝他眨了眨眼,神祕一笑:“帶你享受人生!”
程諾將一行人帶往花樓。
花樓門口掛着一塊“歇業三天”的牌子,其下內容寫的模糊,完全勾不起路人的興趣。
程諾不是很滿意的摘了牌子,推門而進,隨即向着屋外招呼:“都進來吧,這裏以後就是你們的家了!”
廳里正在大張旗鼓的整改舞臺風格,指揮做事的花姨一眼瞧見程諾,立馬笑眯眯的迎上來,臉上煞時多了好些褶子:“東家您來了!”
再見後頭跟進來的十名落魄人,花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甚至漸漸發青:“東家,您這是?”
花姨心裏直打鼓,一個乞丐上門取銀子就算了,今兒怎麼多了十個?這也太嚇人了!
程諾拍拍她的肩膀炫耀:“他們,我全買下來了。以後就是咱們花樓的人。”
“東家,您…沒事吧?”
花姨懷疑自己聽錯了。花樓停業三天本就入不敷出,這會兒又多十口人,誰給飯喫?
程諾關上大門,挑開五名女子披散的頭髮,露出完整的面龐,繼而問花姨:“花姨,你是老手,你來瞧瞧,她們的姿色,比咱們樓裏姑娘差麼?”
花姨這才仔細看向幾人,片刻便轉變了態度,認可的點頭:“姿色不錯、身段也不錯!”
“這不就行了,她們會跳舞,你帶她們梳洗一番,和樓裏姑娘一起訓導。我要她們上臺跳不一樣的舞蹈!”
程諾復又指向其餘四名壯實的男子,“他們四人交給道爺培訓,跑堂也好、護院也行,物盡其用。儘快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