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跟隨他進了竹屋,吳殊倒上茶水奉上,與她一同落座。
“這麼晚還忙着花樓的事,你還真是兢兢業業。”
“爲了賺錢,當然得上心。”
程諾取出兩張照片和兩份協議擺在吳殊面前。
吳殊一眼認出照片上的景色就是白日裏柳堤湖的景。
程諾將照片並排擺放那個,“這兩張照片的景連起來,畫在一張畫布上。”
吳殊會意:“好,我明白。後天早上交工。”
“那麼,我們現在籤一下協議怎麼樣?”
程諾攤開兩張一模一樣的協議書,指着上面的條款解釋:“我們按月支付,下一個月初支付上一個整月的貨款。支付具體金額,根據留存單的數字來算。
這個月已經付了你一部分,剩下的下個月補齊,之後就按照合同上的執行如何?”
吳殊果斷答應:“好!就這麼辦。”
吳殊爽快的執筆在兩份合同上籤上名字。
程諾滿意的收起一份,舒朗的笑道:“和吳公子做生意就是爽快,合作愉快!”
程諾起身又給了吳殊一張照片,“天晚了不好打擾伯父,你幫我轉交,請伯父先畫這張。”
吳殊接過瞄了一眼,連帶着眉梢都有了笑意:“你是真不怕景王爺生氣!”
“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生意,我管他生不生氣!”
程諾理直氣壯地說完,忽地想起自己出來有段時間,忙匆匆告別,“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蕭景也不知道有沒有先回去,自己得趕在他之前回去纔行!
程諾上了馬車,直奔景王府。不是她慫,實在是爲了家庭和睦,暫且忍一忍!
王府門口沒有看到蕭景的馬車,程諾鬆了口氣,麻利的跳下車進府。只要她回來的比他早,蕭景就沒話說!
府裏靜悄悄的,下人們忙活完已經準備睡覺了。主院裏,紅杏、芍藥瞧見程諾回來,端來備好的水爲她洗漱。
“王爺沒回來吧?”
程諾探頭探腦地伸進屋中,確定沒有蕭景的人影,立馬神氣的進屋,換衣梳洗,悠閒得很。
紅杏、芍藥對視一眼,默默端茶倒水沒有多言。其實蕭景早就回來了,進院看了一眼,又轉去書房,許是故意給自家娘娘一個臺階下。
程諾才準備睡下,就聽院外急匆匆跑來一個丫鬟。
“娘娘在麼?”
那丫鬟踉踉蹌蹌的跑進來,卻是新指派給萱萱的丫鬟臘梅。
芍藥過去斥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站直了說話。”
臘梅急道:“娘娘,萱萱姑娘被馬車撞了。”
“撞了?”程諾疾步出來問,“好端端怎麼會被撞?”
臘梅回:“奴婢陪着萱萱姑娘回府,纔出了花樓不遠,巷子口迎頭出來一輛馬車,直衝着我們過來,萱萱姑娘順勢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路邊,自己躲閃不及,被馬車碰了。”
程諾邊聽邊往院外去,“她人呢?”
“人回來了,不過腿受了傷,躺牀上歇下後,一時動不了。”
熄燈的秦陌寒索性裝聽不見。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幫忙”的字眼。
程諾也不想麻煩他,可是自己不會醫術,還是得專業人士看一下才放心。
程諾大步進院敲門,“哥,我不信你現在睡着了。萱萱被車撞了,你去看一眼,要是沒大礙,你給了藥回來就是。”
秦陌寒真是服了這個小祖宗了,不情願的披了衣服出來。
“我真是欠你的,攤上你這麼個多事的妹妹!”
程諾調皮的吐吐舌頭,挽上他的胳膊道:“欠不欠我不知道,反正你現在是我哥,就不能不管我這個妹妹!”
要怪就怪蕭景去,誰讓他亂安血緣關係!白得了個哥哥,不用白不用!
秦陌寒同她一起前往萱萱廂房,萱萱半躺在牀上,見程諾兩人進來,扶着腿欲下牀。程諾忙過來扶住她,“你別動,先瞧瞧你的傷。”
萱萱只好重新躺好,“對不起,這麼晚麻煩你們了。”
“這事怪我,我今天走的急,忘了等你。我應該順道回去一趟接你一起回來的。”
程諾一邊自責一邊慢慢捲起她手上的褲腿。
秦陌寒是大夫亦是男子,萱萱原本還有些羞澀,衣料碰到小腿的時候一陣揪得疼,遂顧不得男女有別,只擰緊了眉頭,強忍着不出聲。
秦陌寒手中摺扇輕碰她的腿細細打量一圈,出聲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淤血有些重,需要消腫活血,暫且躺幾天,這條腿別用力。”
說着,秦陌寒敲了敲程諾的肩膀。
程諾跟隨秦陌寒出屋,秦陌寒給了一盒藥道:“這個外敷。我稍後寫個藥方給林伯煎藥,喝兩天即可。我走了!”
“謝謝你哈!”
程諾衝秦陌寒真誠的道謝一句,重新折回屋子。
“萱萱,我哥說沒多大事,你安心養兩天,等好全了再下地走路。我先給你上藥!”
程諾端了板凳坐着,打開藥膏,儘量輕柔的上藥。
白皙的小腿腫了一大片,青的發紫,即便程諾已經很輕的觸碰,萱萱還是疼的咬緊牙關。
“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馬車都是緩步慢行,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馬車撞你?”
程諾心裏難免有猜忌,這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故意傷害!
萱萱搖頭:“我也不知道,趕車的人面生,車撞了之後就跑了,不知道車裏有沒有人。不過車經過的時候,有很重的酒味。”
“醉駕?”
程諾更加懷疑,萱萱被撞,第一感覺是疼,疼痛感完全可以掩蓋其他知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聞到酒味,駕車人得喝多少酒?怕不是醉死!
“你等我一下!”程諾塗完傷口,放了藥膏出屋。
“李青!”程諾喚來李青,低聲吩咐,“去查一下肇事馬車,着重注意酒味特別重的車!”
那麼大的酒味,不是人喝的,就是故意擺在車上掩耳盜鈴!
程諾吩咐完,進屋又道:“萱萱,晚上我留下守着你,以免夜裏傷口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