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哪那麼容易!就算你過慣了逍遙日子不爭不搶,不代表別人不搶。你是王爺,而且是受寵妃子的皇子,註定不得清閒。景王府永遠不是自由地!”
蕭景手指輕握細捻,垂下的眼眸微黯,“你說得對!要想自由,談何容易!”
所以他纔會鋌而走險,讓一切迴歸正軌!只要原太子登基,他依舊是在外養病的王爺,不會礙任何人的眼!
程諾見他心情低落,好心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焦慮。我看出來了,你是一點野心都沒有。可是宋家有野心、蕭明有野心。
你如果真的想爲百姓好,扳倒宋家,自己沒了支柱,蕭明對付你輕而易舉。爲了自保,你得除了蕭明這個隱患。
可蕭明一除、宋家一倒,你的責任更大。除非,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繼承皇位!”
程諾一頓有理有據的分析,越想越有道理,呲溜坐到蕭景身邊八卦的問:“王爺,蕭明是老二,你是老三,那老大呢?”
蕭景見她當真不知情,出聲解惑:“太子五年前葬身火海了!”
“死了?”程諾瞧着蕭景凝重的神情,就知道那太子必然是在宮鬥裏犧牲了。
“英年早逝,挺可惜的!”
程諾默哀一秒以示尊重。太子立的早,就是活靶子。不立太子,就是羣王爭鬥。
皇家的爭鬥,未必看得見,但從來不會停止。
“王爺,您還是好自爲之吧。”
程諾悄悄往旁邊挪挪,她雖有一丟丟同情蕭景,但更惜自己的命,她可不想陪着他挨刀子!
馬車一路快走天黑趕到了蘇城,順理成章的先進城中落腳。
一進客棧,程諾先開口要了四間房,一人一間,誰也不搶誰的。
李青、荀霍本想說不需要,他們要值夜。程諾卻先付完了銀子。
有錢就是這麼自信!
“祝二哥哥睡個安穩覺!”
程諾笑得無害,連祝福語都說了,蕭景還能說什麼。
幾人上樓,各自回了房間喫飯休憩,互不打擾。
夜靜悄悄的,客棧早已打烊,漆黑一片。程諾摸黑起身,從空間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男裝,這一次,她裹了胸,束起的發也更加別緻。臉上帶了蘇裕給她的白玉狐面具。
手中摺扇一搖,一位翩翩玉公子誕生,倒沒有一點女扮男裝的影子。
程諾留下紙條,正欲出門,就聽外頭有腳步聲,忙躺回牀上假寐。
“主子!”是荀霍的聲音,出門在外,他們一般都喚蕭景主子。
“我出去走走!”
隨即是蕭景下樓的聲音。
這麼晚出去?水土不服麼?
程諾猜測間,蕭景已經出了客棧,荀霍隨行。
走了正好!程諾起牀將被子僞造成睡覺的樣子,正欲出門,察覺外頭有人,應該是李青還在值夜。
程諾轉道穿牆去了蕭景的屋子,隨即從後窗飛身落下。
有輕功真好,幹什麼都方便多了!
程諾輕車熟路的來到蘇宅,徑直去了蘇裕的院子。
“進來!”
未等她敲門,屋裏傳來蘇裕的聲音。
“蘇兄,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蘇裕笑道:“蘇柄晚些見到蕭景的馬車。我就知道你來了!”
程諾自行倒了杯水喝下潤口,“原本想自己來的,蕭景要求同行。我爲了打消他疑慮,就同意了。”
“蘇兄,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瞧瞧店鋪,工人們什麼時候開工?”
蘇裕回:“卯時開工。”
“那還有點時間,我先去程家宅子瞧瞧。”
蘇裕提議:“我陪你去!”
“好!”
程諾爽快答應,她本來也需要借他的馬車一用。
蘇裕同樣帶了面具,一身儒雅白,與程諾的玄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若是走在大街上,必是回頭率最高的一對俏公子。
“公子,二公子!”蘇柄已經備了馬車等候。
二人上車,馬車一路前行往程家去。
往日高牆青瓦,低調卻不失體面的程家,如今已是斷壁殘垣。
黑乎乎的牆體,只剩框架的殘屋斷梁,風一刮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像是有人低低哭泣。聽的叫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因此即便程家的地不小,至今沒有人接手翻蓋新宅。就怕程家的冤魂索命。
程諾遠遠看着悽愴的景象,腦中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從出生到成人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諄諄教誨猶在耳畔。
走在荒蕪之上,程諾依稀能分辨出每一處位置,每一處都有她孃親的身影。
“蘇兄,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麼?”程諾心情凝重沉悶。
蘇裕順着她的話問:“想什麼?”
程諾擡頭,倏爾一笑,“我突然想到我以前藏的銀子,我們把它挖出來!”
突然的情緒轉變,叫蘇裕哭笑不得。這丫頭自我調節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讓我想想藏在哪!”
程諾憑着記憶找到她之前閨房的位置。
“就是這裏了!”
程諾在一塊空地上轉一圈,最終停在一處磚瓦堆積處。
她蹲下身撥開發黑的瓦塊,掀開斷梁,露出一塊稍微乾淨的磚塊地。
程諾挪開一層磚塊、一層虎皮紙,露出兩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果然在!”程諾歡喜慶幸,“還好沒被官府發現。”
“這裏面是滿滿的金條,再湊一些,就夠付秦陌寒的五百兩了。”
蘇裕接過盒子抱在懷裏,“我府裏已經備了三百兩,你回去的時候拿走!”
“好啊!這樣就夠了。”
等清了秦陌寒的賬,就不用每天惦記外債了。
【叮咚:系統體系,意外橫財不屬於您的淨收入,無法增加積分。】
程諾白眼一翻,【知道了!就知道你摳門,沒指望加積分!】
掃興!
程諾纔將盒子放進馬車,一陣夜風吹過,四周的空氣肅然中透着詭異。
“上車!”蘇裕突然嚴肅的說道。
程諾察覺到不對勁,麻利的爬上車。
忽地,幾道黑影竄出來,利劍寒光向着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