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柄拔劍飛身對抗。

    “蘇兄,給你!”程諾從馬車裏遞出一柄劍。

    蘇裕抓住劍柄,一個轉身抵住了已經伸過來的長劍,兩下將黑衣人向遠方逼退。

    就在蘇柄、蘇裕與兩名黑衣人打鬥之間,又一名黑衣人從側面跳上馬車。

    那人一掀簾子,車內卻沒有人。

    這時蘇裕的劍向他飛擲而來,那人一個後空翻躲過。同時向其他兩人釋放信號:殺!

    三人棄劍出雙刀,改爲近戰從三處圍困蘇裕、蘇柄,動作又快又狠,完全不給兩人反手的機會。

    藏在車底的程諾重新回到車裏,拿起車裏的弓箭,透出窗戶,瞄準黑衣人的後背,果斷飛射過去。

    蘇裕注意到程諾的動作,配合的踢腳過去吸引黑衣人的注意,箭準確的射進他的後背。

    蘇裕反手奪過短刀,一刀劃過那人肩膀,又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另外兩人注意到車內的人,對視一眼,轉道向程諾這邊來。

    程諾又是兩箭射過去。

    蘇柄、蘇裕緊隨其後追來,眼見兩人落至馬車,程諾躲回車內不敢妄動。

    外頭又是一陣乒乓聲響。

    “主子,那邊有動靜!”

    荀霍聽聲護在蕭景身前警惕起來。

    蕭景遠遠瞧着馬車上打鬥的人,認出蘇裕,吩咐道:“去幫忙!”

    “是!”

    蕭景提劍飛身而去。

    兩名黑衣人被逼退到空地上,蕭景不緊不慢的晃過去,觀摩着是否需要出手。

    地上受傷的黑衣人見勢不利,口中吹哨撤退。另兩人聞聲尋機離去。

    “別追了!”

    蘇裕喚住欲追的蘇柄,轉而收了劍向姍姍而至的蕭景說道:“景王爺親自來蘇城,怎麼不去蘇府坐坐?”

    馬車裏的程諾聽到蘇裕的話,老老實實的待在車裏默不作聲。

    只聽蕭景道:“來的匆忙,不便叨擾!剛剛這是?”

    蘇裕回:“回府途中經過此處,不想遇到這些歹人。多虧王爺出手相助,蘇某在此謝過!”

    蕭景若有深意的道:“半夜出行,還是要小心纔是!”

    “天色已深,在下需趕回府。王爺不如一同去蘇府歇腳!”蘇裕客氣的邀請一句。

    蕭景婉拒道:“多謝蘇公子好意,本王已經有落腳處!”

    “既是如此,蘇某不便多擾,告辭!”

    蘇裕上車,蘇柄一個拱手告退,策馬飛奔而去。

    荀霍注意到眼前的景象,警惕道:“王爺,這裏是程家,蘇公子來程家做什麼?”

    蕭景遙望四周的愴然,一股悲涼涌上心頭,“大抵是悼念吧!”

    腳邊碰到黑衣人遺留的彎刀,蕭景蹲身撿起,藉着月光翻看,刀身沒有特別之處,只是這刀柄……

    蕭景細細摸着刀柄上的花紋,那鏤空的實木紋路圖案,倒不常見。

    馬車走了一段路後,程諾徹底鬆了一口氣,“剛剛好險!蕭景怎麼來這邊了?”

    知道他出來,沒想到竟然走到程家這邊來了。客棧離這邊不近,應該是特地來的!

    蘇裕道:“來一趟蘇城,看望程家舊址也正常。”

    他清楚蕭景心中的糾結,他前往程家,應該是爲了加深對宋家惡行的無法原諒!

    蕭景姑且不論,程諾更疑惑的是,“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黑衣人偷襲?他們的招式好奇怪,你和蘇柄合力都沒能一招制敵!”

    蘇裕篤定道:“他們不是蕭國人!”

    程諾訝然,“不是蕭國?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可注意到他們使用的雙刀,那是齊國人善用的刀。很顯然,這些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雙刀是他們的本命兵器,極有可能是齊國人!”

    說着,蘇裕深深的看向程諾,略顯沉重的道:“他們是衝着你來的!”

    程諾不禁慌張,眼神不自主的躲閃,“我知道,可是我沒幹犯法的事,怎麼會有人大老遠要殺我?”

    雖然她貪點財,但二十年來從沒結過仇家,沒道理現在來找她報仇!

    蘇裕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我們忽略了的原因,也可能是程家的舊怨。”

    “你今晚別回客棧了,就在蘇府住下!”

    程諾本就有這個打算,欣然點頭,“嗯。明早我們趕早去查店鋪,之後我會出城掃墓一趟,再尋個機會回客棧。”

    “蕭景那邊你準備怎麼說?”

    程諾自信笑道:“我已經想好說辭了。本就是藉着掃墓來的,他起不了疑心。”

    將至黎明,府里人早已歇下。程諾懶得麻煩,便在蘇裕的房間歇下。

    程諾本來有了睏意,可是睡到牀上一閉眼,心裏總有些不安。

    翻來覆去睡不着,程諾出聲喚道:“蘇兄,睡了沒?”

    軟榻上的蘇裕翻身問:“怎麼,睡不着?”

    程諾坐起身道:“我心裏不踏實,你過來,我和你分析分析。”

    蘇裕披了衣服坐到牀邊,順手拿了牀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你說。”

    程諾躊躇之下,將吳老與她說的話全部說給蘇裕聽,隨後一本正經的分析,“我懷疑是齊國那邊容不下我,要殺人滅口!”

    程諾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想,我娘以前是齊國皇后,她爲了國家落難,躲到蕭國,被我爹救了,又嫁給我爹報恩。這種事情是大義,但同樣也是皇室醜聞。

    齊國以爲我娘死了,又是諡號又是厚葬,那是極高的榮譽,肯定不能有一點污點。

    我擔心齊國那邊知道我娘沒死,正巧找到我孃的時候,程家蒙難,所以他們把我娘屍體帶走。

    還有我那墓,好端端的被人挖了,肯定就是他們乾的。結果發現是空的,知道我沒死,擔心我知道真相,抹黑他們,就派人來殺我!”

    自古皇帝多無情。一國之君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皇后流落民間生兒育女,必然要以絕後患!

    程諾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

    蘇裕從頭至尾聽完一語不發,倒是有幾分相信程諾的猜測。畢竟無論哪國皇室都是一般絕情。

    蘇裕思慮之後道:“他們已經找到你,日後保不準就找去京城。你得儘快脫身才行。”

    程諾託着下巴細細琢磨,“如果他們殺的是程家公子程諾,而不是秦羽若,我是不是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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