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搖頭,“我只是抱着僥倖心裏罷了。我娘當時被帶走,不知道是徹底斷氣還是有一口氣。”
愁緒涌上心頭,程諾渾身透着淡淡的悲傷。
蘇裕撫上她低垂的腦袋,“別想了,先睡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應對的辦法。”
程諾乖順的點點頭,“嗯,急也沒用。看來我除了賺錢,還得強身健體,把以前的花拳繡腿重新撿回來!”
“喜歡就練,不喜歡就算,彆強迫自己。等你回城,我送你兩名侍衛。”
“不用,蕭景派了名侍衛跟着我,我不會有事。”
程諾忍不住打了哈欠,重新躺回被窩睡覺,“說出來好受多了,蘇兄,你去睡吧!”
蘇裕替她掖好被子,輕聲道:“你睡着了我就去睡!”
程諾閉眼,沒了煩心事,很快入睡。
蘇裕看着熟睡的人,溫柔的雙眸中漸染擔憂,事情好像變得更復雜了!
蕭景回到客棧,路過程諾房間,透過虛掩的窗戶瞧見牀上人睡得安穩,遂回屋睡覺去。
程諾被雞鳴聲吵醒。平日裏她睡得死,但是有正事要做的時候,她還是挺警覺的。
程諾穿好衣服,揉揉朦朧的雙眼,就着洗臉架上的涼水洗臉。
涼水拂面,程諾瞬間清醒。
出了內室就見蘇裕已經起牀梳洗穿戴整齊,早膳也已準備妥當。
“起來了,先喫點再出發。”
程諾一邊點頭一邊打了個哈氣,坐下簡單囫圇兩口,邊出發去店鋪。
製造精油和磨製養生粉的鋪子在同一條街,只不過一個街頭一個接尾,街中還有一家造酒的鋪子。
三個鋪子中間特意隔了幾家店,就是爲了防止捱得太近,三家串味。
兩人先進了製造精油的店鋪,一進屋撲面而來的花香,桂花香尤爲濃郁。
養花女對製作精油的過程已經非常熟練,陰乾花瓣、植物,蒸煮、過濾、冷卻,一系列的過程,有條不紊的進行。
前頭的架子上已經有少許製作好的精油。
管事的瞧見蘇裕來了,忙迎上問好,卻見是兩名帶了同樣面具的公子,不由頓了一下。
恍惚間記起來,忙打招呼:“大公子、二公子,這邊請。”
管事去往架子上拿了一小瓶精油,“這是昨日做好的精油。”
程諾才一打開,香味濃的薰鼻。滴了一滴在手背上輕輕抹勻,質感細膩易吸收,不是很油膩,味道正宗。
程諾滿意的點頭:“挺好。姑娘們的手藝完全可以放心。”
說着,程諾拿出一張單子遞過去,“這是可以製作的精油種類,按照植物的季節特性,製作不同的精油。”
管事收了單子應下,“好,小的明白。”
程諾沒有多坐,直接趕往製作養生粉的店鋪。這邊多是粗漢子拉磨成分,風格瞬間豪放起來,地方也是那邊的兩倍,應該是三家店鋪打通才有的大院子。
管事的同樣是蘇家老人,一眼認得兩人,特地前來領路。
“大公子、二公子,你們來了。這磨粉容易有粉塵,小心嗆口。”
程諾掃了一圈,皺眉搖頭,“不行!這樣隱患太大!”
程諾當即冷色命令:“把蠟燭全都滅了,燈籠萬萬不能點。晚上若是看不見,就不要工作,等天亮了再開工。粉塵最忌諱明火。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引起爆炸!”
管事聽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決定的看向蘇裕。
蘇裕出聲吩咐:“照二弟說的去做!”
管家忙名夥計滅了燭火。
程諾耐心解釋道:“現在咱們纔開工,屋裏粉塵不多,但日積月累,屋裏的粉塵聚集,加上人員走動,保不準哪天出意外。
咱們錢要賺,但人命更重要。先讓他們休息一下,吃了早飯天亮了再開工。”
管事連連應下:“是是是,這就開飯!”
院子裏同樣是一排排磨具。古代沒有機器,只能手工代替,賺的是實實在在的血汗錢,所以普通人家喫不起各種養生品。
廚房裏翻炒芝麻、大豆等各種粉,飄出陣陣香味。
大廳裏的牆角四周擺放着大型罐子,裏面存放着已經翻炒好的熟粉。
一名藥師被喚到兩人跟前。
程諾遞給他一本養生譜,讓他按照裏面的配比,將各種熟粉混合裝成五百克、一千克的小罐密封,並且在罐子外面標明名稱、日期、成分表,標註蘇氏商標。
不止是養生粉,包括精油、藥膏皆要如此。這就用到大批量活字印刷。
說明書又是極爲重要的東西,不宜大張旗鼓的交給別人做。所以,蘇裕和程諾合計,直接開了家印刷店。
除了刊印各類說明書之外,還有花樓以後的紙張需求也能得到滿足。
程諾交代完注意事項,又去了另一條街的藥膏鋪,確保一切正常平穩運行。後又跟隨蘇裕跑了幾條街,看了售賣的門面鋪。
門面鋪不是很大,能放一個貨架、一張櫃檯,兩把椅子足夠。
蘇城是程家的根基,自然要從這裏發展,之後便是有足夠消費能力的京城,然後往全國發展。
本來程家的店鋪多分佈在經濟能力較上層的城市,程諾倒是不用操心。只等同一批產品生產好。
一圈下來,太陽高照,程諾讓蘇柄送她出城,獨自一人往程氏墓陵去。
客棧裏,蕭景原以爲程諾坐車勞累,睡得沉,便沒有早早喊她。
可外頭太陽日上三竿,程諾依舊遲遲未起,蕭景起了疑心,前去敲門叫人。
才敲了兩下,門開了,竟沒有反鎖。
蕭景察覺不妙,大步行至牀前,一眼看穿牀上的僞裝。被子裏塞得是枕頭!
蕭景臉瞬沉,才欲發火,瞥見牀邊方几上的字條。只見上面寫着:
我早起去城外祭拜了。半晌時分,在城門口等你們,我們直接回城!
這丫頭,真是我行我素!蕭景又氣又無奈。
“荀霍、李青,出城!”
蕭景出屋吩咐,卻見蘇柄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