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場接着一場,在這種打着爲姬延引薦的名義的酒宴,姬延自然也是沒有絲毫的客氣和拒絕。

    來者不拒,從最開始還有魏種畢諶爲他擋酒,到最後直接自己主動迎擊。

    這個在汪道子眼裏無比“恬靜”的靈王殿下,如今卻是宛如一朵交際花一般不斷的遊走在各種身份的賓客面前。

    互相敬酒,甚至主動拿出各種酒宴之中的遊戲增加樂趣。

    每一次,都是被人擡到馬車裏面然後送了回去,但是第二天無論頭疼成什麼樣子,他答應的時候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他的身體在變差,但是酒量在瘋狂的進步,甚至都可以試着去和這羣彷彿從酒缸子裏面泡大的燕地之人拼酒了。

    豪爽,是燕地之人的特性。

    而此時,姬延就是要變得比他們這羣人還要豪爽,還要比這羣人更加的能喝。

    這樣子的姬延,也的確是讓沁陽城的不少人都開始有了變化。

    甚至於那些府邸之中的僕從現在也會主動的去迎接,還準備好各種醒酒的湯藥和魚湯,蜂蜜水等地。

    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無論是上國使者的身份,亦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還是他表現出來的溫文爾雅,亦或者是他給出來的好處,都沒能感動這燕地的人。

    反倒是這沒完沒了的酒宴,明知喝不下還硬要喝的莽夫行爲,最後被這羣燕地之人看成了真漢子。

    就以這件事情來說,也算是讓姬延開始真正的瞭解到了燕地之人的神奇特性。

    相比較於姬延在無數次的酒宴之中醉生夢死,另一邊的汪道子終於有了初步的成效。

    汪道子親自坐鎮,日夜督查着沁陽城的探子以及“說書先生”的成績,終於在五天的時間裏將他們調教的可以拿出手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首《臨江仙》便是這接下來要說的《三國演義》之序幕。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上古年間,有秦皇橫掃六合問鼎天下,然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遂成就了這楚漢相爭。

    最終漢王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獻帝,遂分爲三國....”

    沁陽城街頭之上,一名身穿素色文士袍,長着一副山羊鬍子的老者正在滔滔不絕的說着那嶄新的故事。

    他的面前有一張不算高大的桌案,一面摺扇,一塊醒木,還有一盞茶水。

    此人名喚張升,本是燕地之中的一個老酸文人,認識些文字,卻沒有更大的本事,平素裏就是幫助他人寫寫書信,念念書信,以此爲生。

    數日之前好似突然發了大財,然後那一身破衣爛衫換成了如今的行頭,然後在這大街之上開始了說書爲生。

    還別說,他說得書,還真挺有意思。

    “時鉅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張角,一名張寶,一名張梁。

    想那張角本是個不第秀才,因入山採藥,遇一老人,碧眼童顏,手執藜杖,喚角至一洞中,以天書三卷授之。

    老仙人曰:“此名《太平要術》,汝得之,當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

    張角問得老仙人姓名之後便正式拜了師父,從此學會了撒豆成兵,符水救人的本事。

    角得此書,曉夜攻習,能呼風喚雨,號爲“太平道人”......”

    改良版的《三國演義》融入了這個時代的背景,開始了波瀾壯闊的異界之旅。

    而這效果自然也是讓人驚心。

    燕地之人尚武豪猛,平素裏就好一言不合便刀槍相向,如今這《三國演義》正是對了他們的胃口,如今一開口就聚集了不少人來此聽喝。

    甚至互動也十分的頻繁。

    當那張升說到了劉備找到了關羽張飛,並聚集了數百驍勇之輩充當義軍之後頓時有人發出嗤笑之聲。

    “你這酸文人好不懂事,這自古兵馬就是朝廷大事,那劉玄德就算是皇親國戚,可如今一無所有也不被承認。

    你怎麼就說他還能有本事弄出來義軍,就算是當時有這個可能,他憑藉的什麼能夠聚攏這般多人!”

    “就是就是,你這老漢,說得這般毫無道理!”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什麼世界,什麼時代,總是有那麼一羣人專門去挑別人的錯誤,俗稱槓精。

    在這沁陽城的街頭,這種人也同樣存在。

    不過張升似乎是早就有所準備,直接回懟了過去。

    “你這年輕人好不懂禮數,我這剛剛開頭你就急不可耐,實在是成不了氣候!”

    “你這老傢伙,說的什麼玩意!有種你再說一句!”

    “怎麼?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還想要打我不成?”張升也一改往日的慫軟。

    那年輕人前腳罵了他,張升立刻就拍了桌子,與此同時幾名壯漢從一旁閃了出來,冷眼看着幾人。

    “聽書就好好聽書,說書就好好說書,人家提出來了問題,你回答上來就是,回答不上來也繼續說你的故事,讓人家罵上幾句。

    若是今日你們非要攪和了我等的興致,信不信我讓你們這輩子都說不得話?”

    那年輕人被這話一激頓時就要發火,結果一旁的朋友二話不說就給他嘴巴堵住,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這傢伙,拉我作甚!”

    “閉嘴吧你,剛剛和你說話的是咱們沁陽城守備軍副將嚴刑將軍的小舅子,這城中出了名的混不吝。

    割了你的舌頭那也不是說笑的。

    趕緊老老實實的坐下!”

    “那他...他....晦氣!”年輕人想要找個場子,但是看到自己朋友默默的將座位從自己身邊搬走,再看看周圍那圍上來的幾個壯漢,他還是抿着嘴直接坐了回去。

    連離開都不敢離開。

    那老者被護住之後也是露出來了笑容。

    “剛剛那年輕的後生雖然不懂禮數,但卻也說的不錯,這區區劉玄德一無所有,如何能夠有這般本事湊齊兵馬?

    這就涉及到了另一個人。

    正所謂那瘦死的駱駝它比馬大。

    劉玄德雖然家世沒落,但好歹曾經祖上也是正經兒的皇族出身,這有些許故交好友圍繞身邊的。

    就有那麼一人,出身同樣不好,但卻是劉玄德的同窗,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憑藉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這涿郡涿縣的縣令位置之上,成了玄德公的家鄉父母官。

    有這麼一至交好友在側,玄德公如何能夠沒有一個好發展?

    話說,這至交好友姓甚名誰?

    此人,正是那北疆英豪,白馬將軍,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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