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汪道子再一次的來到了姬延身邊，語氣之中全都是勸諫的意思。
“怎麼，你難不成不放心公孫將軍和小槍豪？”
“....公子，我再說下去你就沒臉了！”
看到四下沒有其他人，汪道子說話也自在了許多，一句話將姬延噎了一個半死。
“你這個傢伙知道個屁，別在這裏毀我的道心！”
“公子啊，你再這麼折騰下去，毀掉的就是你的肉體了！”汪道子也是豁出去了，“現在公孫將軍和那位宇文先生都已經衝出去了。
聽戰報來說他們的進展是很不錯的。
可公子你要知道現在我們的後方還不安穩呢。
沁陽城附近的確是沒有胡騎了，可是不代表燕地也沒有胡騎了啊！
公子，現在我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咱們前腳出關，後腳沒準就會有人斷了咱們的糧道後路啊！”
看着滿臉都是擔心之色的汪道子，姬延也不再瞞下去了。
“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呢，你可都準備好了？”
“公子是說那些巴蜀弄來的巴豆？公子最近是拉不出屎來麼，要那麼多...”
看着汪道子還沒想明白就算了，還敢嘚瑟他，姬延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你信不信我一鞭子給你身上留點東西！”
“嘿嘿..公子見諒，見諒...”
“今晚暫且紮營就是，將糧草運送到前面，明日一大早過關出塞！”
姬延說完之後再次將那汪道子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也不能閒着，東西不是到了麼，今天晚上你親自駐守輜重大營，給我將那些巴豆全都摻和進糧草裏面去...”
“全部？”
“全部！”
“.....嘶....”汪道子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都變了，“公子這是要借刀殺人還是怎的？
那公孫家的小子之前對公子不敬倒是該死。
可那位宇文....他可是小槍豪....難不成他當真垂涎王妃？”
“....讓你幹你就幹，哪兒那麼多的廢話，最近越來越欠抽了！”
看着臉色已經黑下來的姬延，汪道子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帶着人手就按照姬延的吩咐做事去了。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的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姬延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激勵士氣。
“這一戰，我們將主動走出關卡，衝入塞外。
記住我們的口號，不讓那些胡人知道什麼叫做恐懼，我等絕不回軍！”
壯烈的口號讓所有士卒都將自己的武器高高舉了起來，振臂高呼中，他們再次開拔。
姬延爲了能夠更快的和前鋒大軍匯合，直接將自己的輜重大營留在了後面，剩下的人輕兵出擊朝着塞外殺了出去。
可是當他們滿懷信心衝出去之後，這才發現事情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迎面撞上那胡人的大軍，沒有什麼四處騷擾，沒有日夜不停的疲憊他們。
他們什麼都沒碰到。
入目之處，只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有那看不到敵人的塞外。
關鍵時刻魏種站了出來給姬延做出瞭解釋。
“胡人除了襲擾和騎兵難纏之外，還有最難纏的就是這地利了。
這裏是塞外草原，沒有人知道這草原到底有多麼大，也沒人真的走完這裏。
只知道這片草原上有着數不清的胡人部落在生存，他們放牧爲生，是不時就會變身成爲那胡騎進入我燕地劫掠。
這裏沒有什麼險峻難行的地方，更沒有什麼城池和滔滔大河。
但就是這草原，我們就打不過去。
每次當胡人勢弱的時候，他們就會捨棄自己的外圍所有部落，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撤回草原深處。
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保護，便是那指南車等物深入草原之後都會失去所有的作用。
這草原太大了，只要我們深入之後，不但動輒就會分不清方向，將自己徹底迷失其中從而空耗糧草，最後被圍剿身死。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哪怕我們找準了方向，他們也可以選擇避而不戰的方式，拉長我們的補給線。
等到了我們糧草不夠之後，他們就可以伺機反攻了。
這纔是胡患一直難以清理的最大原因，並非是我等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越來越強，而是當真沒有辦法。
這羣傢伙都是說走就走的遊牧之人，帶着牛羊就能遷徙部落，喫喝全在草原上。
可是咱們不行啊，沒有後勤輜重很快就會撐不住的。”
魏種解釋之後，還欲言又止的看着姬延，他不是第一次想要勸諫姬延不要衝動了。
畢竟剛剛情況有些好轉，如今在這塞外若是吃了什麼大虧，他的威望瞬間就會崩塌，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只不過看着這位一丁點人話都聽不進去，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最後只能嘆息着退了下去。
隨着大軍的前進，這士氣已經慢慢的衰落了下去，正如魏種所說，在這種草原之上，睜開眼睛就是茫茫無際的草原。
一天天枯燥的行走下去，他們的心裏必定會出現波動，受到影響。
就算是百戰老兵也是會如此，更不要說他們這些平時大多數都是負責守護城池，巡視地方的城防軍了。
而且裏面還有近乎三成純粹的新兵，這簡直就成了一場野戰拉練！
此時就連前方的戰報都開始出現變化了，最開始只有沁陽城一支兵馬，公孫瓚又是輕騎出擊到的確是有不少的戰果。
可是隨着戰事的進展，他們的速度已經不可避免的慢了下去，越來越難以尋找到胡人的蹤跡了。
那宇文軒甚至都已經直言說要不要考慮撤退了。
就在他們士氣逐漸陷入低迷的時候，最壞的消息也終於出現了。
之前潛伏進入燕地的胡騎在他們離開之後直接聚集起來，形成了一支數萬人的力量。
然後突襲了姬延後方的糧草大營，一戰就將那糧草大營徹底佔據。
甚至還攻克了出塞關，斷絕了他們所有人的歸路。
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無數人臉色大變，只有姬延忍不住擊掌大笑。
“這羣龜孫子，終於捨得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