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過去那些過不去的人 >第20章 虛驚一場
    第20章虛驚一場

    維納和傑瑞的第二次合作會議遲遲沒有結束。

    呂履下班後就去了曹汝霖的辦公室,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跟曹副總討要個說法。

    與其他副總的辦公室不同,曹汝霖的辦公室內並沒有象徵風水的字畫、盆景又或是植物,也沒有各式獎狀、獎盃、什麼錦旗。除了整潔的辦公桌外,只有放的滿滿的幾書櫃各類書籍。

    在公司人眼裏,曹汝霖一直孤身一人,辦公桌上也沒有與家人合影之類的照片,甚至也幾乎很少聽他提起自己的家人。曹汝霖雖同是銷售出身,但多年來也一直苦心鑽研技術,可能也正是由於他和呂履對技術相同的這份執着,曹汝霖才一直對呂履讚賞有加,也因此纔不惜冒着在公司樹敵的風險,舉薦更年輕的呂履,越過中層幹部吳觀,成爲技術支持部的負責人。

    冬天的天色黑的很早,室內的燈光把呂履的坐立不安,投照在冬夜底色的落地窗上。星夜籠罩下,川流不息的車燈,首尾相接地連成一道道指引人們歸家的道路。呂履看着落地窗上反射出來的自己,疏於打理的蓬鬆頭髮,野蠻生長的拉碴鬍鬚,黯淡空邃的落寞眼神,上帝從他的生活中抽走的可能不只有可馨,還有他的大部分靈魂。

    時至7點,曹汝霖才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一進門就看到在沙發上如坐鍼氈的呂履,似乎早上的火氣還多少未曾消去,又惡狠狠地問:“怎麼,不服氣?又想到我這邊來高談闊論了?”說着便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似乎還不準備下班。

    “曹總,我仔細回想過自己跟老先生說的每一句話,每句都是爲了最大化我們傑瑞的利益。我想不至於因爲我在私下場合說的一些建設性意見,就影響了傑瑞和維納的合作吧?老人家就算是維納的人,也無法影響蔣董做任何決定吧?”呂履從沙發上起身,有些委屈的倒着憋屈了一整天的苦水。

    “你小子是不是不長記性?早上剛教育你不該問的別問晚上就忘了?”曹汝霖坐到椅子上後,不滿地看着呂履。

    呂履毫不示弱地回答道:“飯碗都要丟了,還能不問清楚嗎?”

    “誰跟你說你飯碗要丟了你找誰問去。”曹汝霖沒好氣地說完,就從包中拿出一疊文件看了起來。

    “那爲什麼第二次會議不通知我參加了。”呂履低聲嘀咕,聽曹汝霖的話音,似乎自己的工作並未受什麼影響,多少寬了點心。

    曹汝霖聽進了呂履的抱怨,把手中的文件推到桌面上,發出啪的刺耳聲音,然後訓斥道:“你小子是不是現在有點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怎麼,這個會,不邀請咱們呂總就開不了了是吧?還是維納和傑瑞的事兒需要呂總親自拍板才能定不來啊?”

    呂履被說得臉有些紅,坐回了沙發上。

    “讓你坐下了嗎?”曹汝總呵斥道。

    呂履又騰地站了起來。

    “去了躺深圳是不是把腦子熱傻了?別的不說,傑瑞如果要趕你走,你的卡今天還能上19樓嗎?”曹汝霖罵完,直起的身子才往座位後面緩了下去:“對,我確實沒跟你說老爺子是誰,你跟老爺子說的內容也不能算錯。但是你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就竹筒倒豆子,把咱公司技術方面的底牌、策略上的考慮全給掀了,怎麼着,只興的你說,這不允許去別人批評?”

    “可我那都是...”呂履想要解釋。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說什麼。”曹汝霖學着呂履的口氣:“哎呀,可我那都是自己判斷的....blabla。”

    呂履閉上了嘴,抓了抓頭,又摸摸鼻子,試圖掩飾尷尬的動作,反倒顯得他更加尷尬。

    “公司不通知你參加,有公司的考慮和安排。”曹汝霖語重心長,他知道如果不是不得已,自己也不會同意讓呂履去見老爺子,可惜他只棋高一手,而有人技高了不止一籌。

    曹汝霖打算繼續看了一半的文件,卻擡頭看到呂履仍然傻站在那裏,又呵斥了一句:“還站在那邊幹嘛?你不是要回家練琴嗎?明天在維納人面前掉鏈子我饒不了你。”

    呂履這纔想起來早上答應了劉姐的事情,趕緊打了招呼就往家趕。下電梯的時候他想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曹副總居然還知道自己晚上要練琴。

    另一個是...吉他被他賣了,上哪兒去找把琴呢?

    他想到許斐文既然要開酒吧,或許手上有些樂隊資源,就撥通了許斐文的電話,可生活經常是,當你有急事想找某個人時,他一定無人接聽。

    呂履看時間還早,只能找家琴行買一把。

    沿着城區主幹道一直向南,最終在金山路的盡頭找到了一家不大的琴行,叫“TGIF”。

    呂履走進這間不起眼的小店,西側的整面牆上,自上到下整齊懸着的各式吉他被牆頂的射燈照的透亮。北側的架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管樂器,而東面的區域,則是書籍和曲譜。室內的承重柱上,掛滿了像是店家在各地演出的照片。靠着柱子擺放的收銀臺做成了譜架的造型,與吧檯上方高音譜號樣式的吊燈搭配在一起,看得出店家是個愛音樂之人。

    呂履想起上一次去琴行,還是離婚後去賣自己的吉他。他隨手拿起一把40寸單板雅馬哈,感受了一下弦距,試了試十二品的泛音。

    這時從裏間傳出一個聲音:“聽您這手法,之前玩過?”

    呂履小心放下手中的吉他,尋着聲音過去。繞過收銀臺,從東邊貨櫃末端的狹長通道過去,就是店鋪的裏間。店家是一位看着40來歲的中年男子,他戴着老花眼鏡,伏在案前修着一把斷了線的古琴。與外間的琳琅相比,裏間則顯得凌亂簡樸許多。牆上、牆邊、桌上,隨處擺放着各種損壞的樂器。

    呂履走進房間說道:“恩,上學時候玩過。明天有點事兒,臨時需要買一把。”

    店家擡起頭,隨意打量了幾下呂履,然後立馬又埋頭繼續手上的事情,說道:“那抱歉,我不能賣給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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