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誘她沉溺 >第6章 喜歡 和我結婚。
    座位上的女孩眉眼舒展,已然熟睡。

    打開車門去抱她的時候,江以漸側身擋住了吹來的風。

    或許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她隨意嘟囔了一句,將滾燙的小臉埋進他懷中。

    淺水銀灣是由江氏開發的一處樓盤,在市中心,江以漸回國之後一直住在了這裏。

    裝修簡潔大方,是偏冷調的灰色,家中冷清的沒有人氣,月華清冷如練,透過落地窗折射在地板上,陽臺上潔白的吊籃輕輕搖晃。

    許言溪大部分重量都在他身上,燒的迷迷糊糊,眼睛裏瀰漫開一層水色,嘀嘀咕咕的說口渴,想喝水。

    江以漸把她放在沙發上,起身去給她倒水。

    經過中島臺的時候,聽到客廳裏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他心顫了顫,杯子中的水灑了大半都沒有察覺,快步朝客廳走去。

    “溪溪。”

    他半跪在地上將女孩抱起來,緊張的去查看她:“碰到哪兒了?”

    沙發狹窄,她翻身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來。

    因着獨居,家裏的東西置辦的簡單,也沒有鋪地毯。

    許言溪聞言茫然擡眸,眼神飄忽渙散,沒有一絲焦距:“頭好痛。”

    她語氣親近熟稔,尾音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聽的江以漸骨頭都酥了。

    微涼的指尖再次撫上她的額頭,力道適中的輕輕按揉着。

    他按壓的手法很舒服,許言溪漸漸放鬆下來,眼睛微微眯起,脣邊不自覺溢出一道輕哼。

    低低的,在沉寂的夜裏顯得愈發撩人。

    他喉結微動,猶豫了很長時間,才輕聲問道:“溪溪,知道我是誰嗎?”

    江以漸望向她的眼睛,如同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時間彷彿被一寸寸拉長,他屏住呼吸,靜待宣判。

    女孩身形不穩的晃了幾下,像發現了什麼新奇好玩的事物一樣,眨巴着眼睛:“你長得有點像江以漸誒。”

    白嫩柔軟的小手爬上他的臉,撥弄着他的睫毛,又向下捏了捏他的臉:“真的很像,討厭死了。”

    江以漸臉色蒼白,摸到她的手用力的握到掌心,頓了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有多討厭?”

    明明知道她對他不喜,可從她口中說出來,他還是痛不欲生。

    許言溪似乎有些煩了:“很討厭,你不要提他了。”

    他死死嚥下喉間涌上的一股腥甜,溫柔的哄道:“不提了,溪溪乖。”

    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他幾乎一瞬間脫力。

    家裏備着一些常用藥,但因爲她喝了酒,江以漸沒敢給她喫,只用體溫計測了下溫度。

    三十八度。

    還沒到用藥物降溫的程度。

    剛纔倒的水都灑了出來,江以漸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中加了些蜂蜜,大概是渴的厲害,她接連喝了好幾口。

    喝完水之後,睏意一點點爬上來,許言溪靠在軟軟的沙發上,勉強撐起的眼皮很快又耷拉下去,懨懨欲睡。

    江以漸抱她去臥室,找了乾淨的新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然後又換了一塊毛巾,浸溼後覆在她的額頭上。

    客廳裏的燈還開着,江以漸關了燈,濃稠的黑暗中,他看到沙發處有光一直在閃動。

    是她的手機。

    備註是“雲黎”,江以漸知道,是她的經紀人,同樣也是那天在劇場後院將她帶走的人。

    眸光微動,他接聽了電話。

    對面率先開口,語氣很急,是不加掩飾的關心與擔憂:“溪溪,你沒在家嗎?去哪兒了?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過了好大一會,雲黎都沒有得到迴應,她看了一眼屏幕,確認是許言溪的號碼,剛要開口,電話裏就響了了一道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她睡了。”

    有那麼一瞬間,雲黎腦子是空白的。

    緊接着,她又聽到那個男人說:“你明天再打給她吧。”

    電光石火,雲黎腦海中閃過了什麼,甚至沒來得及細想,脫口而出:“前………前男友???”

    江以漸:“…………”

    他掛斷了電話。

    女孩的手機躺在他掌心,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雲黎打過來的。

    他垂眸,輕而易舉就解開了她的鎖屏密碼。

    主界面乾淨簡潔,江以漸出神的看了許久,指尖卻始終停留沒動。

    時間慢慢流逝,他像是忽然被卸掉所有力氣一般,摁掉電源鍵,向後仰靠在沙發上。

    執念成魔,那些積壓在心底已久的思念,隨着歲月逐漸成了心口抹不去的疤,持續在胸腔裏叫囂翻滾着,一經決堤,便潰不成軍。

    討厭。

    這兩個字清清楚楚的響在耳邊,江以漸自嘲的想,既然討厭,當初又爲什麼非要來招惹他呢?

    在他以爲自己得到,鋪天蓋地的狂喜席捲而來時,她卻輕輕推開了他。

    給他希望,又毫不留情的掐滅。

    真壞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該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和體面的。

    夜色靜謐,橘黃色暖調燈光籠罩住牀上小小的一團。

    女孩安靜的睡着,他給她又測了一遍體溫,降下去了點。

    江以漸就這樣看着她,周遭的時間彷彿都停滯下來。

    許久之後,他眉眼微動,擡起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臉。

    低沉陰鬱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溪溪。”

    “溪溪。”

    他喉間哽了哽,聲線顫抖的厲害:“我不能給你靈感了嗎?”

    臥室裏一側的窗簾沒有拉緊,朦朧月光灑了一地銀白,被子的一角掀起,他握着女孩的手,卑微到了塵埃裏。

    早該清楚的,在三年前,他就已經被逐出了局。

    ———

    翌日。

    許言溪睜開眼,宿醉加上發燒,讓她腦袋昏昏沉沉的,手腳更是痠軟無力。

    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縫隙裏透過來,房間裏一片昏暗,鼻尖縈繞着淡淡的冷調蔚藍清新的味道,清冽好聞。

    她記得這股味道。

    就好像收到一種特殊的指令一般,她下意識鬆了口氣,僵硬的身體也鬆下來。

    她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外套被脫了,整齊的疊放在了牀尾。

    許言溪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只記得她上了江以漸的車,然後他把她送到了御鼎廣場,或許是她說了什麼惹他生氣的話,他還讓自己滾下去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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