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誘她沉溺 >第11章 病態 請求添加你爲好友。
    氣息頓住,洶涌澎湃的情意瞬間冷卻,江以漸直直看向她,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執拗和無奈:“我沒有同意。”

    分手是她提出來的,他從來都沒有同意過。

    許言溪不想和他談以前的事,抽回自己的手,語氣淡淡:“分手不需要你同意。”

    就這樣僵持了好久,江以漸終於敗下陣來,重新坐回座位上,短暫遲疑了一秒鐘,微微擡起手:“溪溪,傷口又裂開了。”

    橘黃色路燈烙下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光斑,原本雪白的紗布滲出了鮮豔的紅,空氣中飄着血腥味。

    許言溪沒動,篤定的說:“你在賣慘。”

    “是。”他毫不猶豫的承認。

    ———

    涼風漸起,彎月如鉤,斜斜掛在深沉的天幕上。

    許言溪住十樓,門鎖是指紋感應的,她開了門,打開玄關的燈,側身讓他進來:“家裏有些亂,你別介意。”

    房子是一年前買的,面積不大,兩室一廳,她是獨居,平時只有雲黎會過來。

    她隨手將包扔到一旁,在門口換了鞋:“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水。”

    在很早之前,江以漸就知道她的住址,卻是第一次到她家裏來。

    與他那裏的冷清不同,許言溪的家裏,處處都透露着生活氣息。

    布藝沙發上擺放了幾個毛絨玩具,桌子上胡亂散落着曲譜,老式的唱片,架子上的木吉他,窗臺上還種着幾株綠植。

    是他觸不可及的鮮活與溫馨。

    許言溪將水放到桌子上,又去找了醫藥箱:“手給我看看。”

    紗布上的血跡已經結痂凝固,她揭開的時候牽扯着皮肉,又滲出點血色來,許言溪一滯,手上的動作下意識放輕,用碘伏重新消了毒,抿了抿乾澀的脣瓣:“你應該去找醫生,而不是來我這裏。”

    她又不會心疼,頂多就是愧疚,畢竟是因爲她才受的傷。

    江以漸沒說話,盯着她出神,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小巧精緻的下巴,潔白的貝齒落在紅脣上,留下一道痕跡。

    他眸光微深,突然開口問道:“溪溪,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這話來的莫名其妙,可是許言溪卻聽懂了。慌神間,指尖不小心壓到他的傷口上,她急忙移開,又覺得有些可笑:“你以爲我是在生氣嗎?”

    有誰會生三年的氣。

    “可是你都沒有告訴我。”

    江以漸閉了閉眼,嗓音啞的像含了砂礫一般,艱澀又頹唐:“溪溪,你離開沒有告訴我,分手也不肯當面說,”他偏過頭,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又亂了幾分,頓了一下,忍不住出聲質問:“你把我當什麼?”

    開始是靈感的來源,後來是可有可無的男朋友,從頭到尾,許言溪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明明知道的,但他依然選擇裝聾作啞,溫柔鄉才最讓人迷失沉溺,身處黑暗久了,叫他怎麼放棄那束光。

    “江以漸,你知道我不是喜歡念舊的人,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即便當初是她做的不好,那他呢?他就一點錯誤都沒有嗎?人總要往前看向前走的,她不是喜歡囿於過去的人。

    “我過不去,”他聲音輕飄飄的,彷彿被風一吹就散,客廳燈光太亮,照的他眼尾顯出一抹紅:“我已經在改了,溪溪,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沒有再做了。”

    許言溪將紗布固定好,坐直身子與他對視,語氣無波無瀾:“你三年前也是這麼說的。”

    三年前,他也是這樣哄騙她,說會改,要她再相信他一次。

    可是在她想要提出分手時,他把她帶到了一個位置偏僻的房子,關了起來。

    他性格向來清冷陰鬱,骨子裏帶了些偏執,對她的喜歡更是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不喜歡別人看她,更不喜歡她對別人笑,熱戀時期尚且還能當做情/趣,忽略不計,等到新鮮感退卻,許言溪就無法接受這樣的他了。

    “溪溪———”

    江以漸慌亂的叫她的名字,掌心出了一層冷汗,擡手想抓住她,又怕惹她厭煩,就這樣僵在半空中,一步也不敢動。

    許言溪搖搖頭,從沙發上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你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只是以後別這樣了。”

    各自走各自的路,他拿回了江氏,她爲他開心。

    “喝完這杯水就走吧。”許言溪拿了手機,沒有看他,轉身回了房間。

    沙發上的男人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頹然垂下頭。

    許言溪累了一天,身體早已疲憊到了極致,在浴室泡澡的時候差點睡過去,聽到水聲才堪堪驚醒,擦乾身上的水漬換上睡衣,從浴室走出來時她透過門縫朝外面看了一眼。

    漆黑一片,客廳的燈關了,想來應該走了。

    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她躺在牀上,四肢舒展,在昏暗中盯着天花板出神,眼前一會是記憶中清雋少年的臉,一會又是剛纔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告訴她自己會改,就這樣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眼皮慢慢發沉,睡了過去。

    窗外月明星稀,臥室的門被人推開,身形頎長的男人緩緩走過來,挺拔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他看着牀上熟睡的女孩,面色無波。

    窗簾沒有關緊拉開了一角,銀白月光從縫隙裏涌過來,牀頭開了一盞小燈,室內昏暗。

    她總是怕黑的,也不喜歡一個人呆在密閉的空間裏,所以她睡覺的時候總會開一點窗,拉起一角窗簾,和他在一起之後,也保留着這個習慣,江以漸曾經問過,她就說悶得慌。也正因此,小姑娘手腳經常是冰涼的,他心疼的厲害,將她抱進懷裏給她取暖。

    許言溪睡相好,乖巧的佔據一邊,長髮散在枕頭上,呼吸均勻而清淺。

    指尖溫熱,胸腔裏壓抑已久的情感傾軋而出,江以漸眸光閃了閃,喉結輕輕滾了一下,想起那個在車上未完成的吻。

    呼吸間都是她的氣息,他低頭俯身,眼中是不加掩飾的癡戀,顫抖的指腹描上她的眉眼,微涼的脣輕輕印過去。

    女孩毫無察覺,安然的睡着。

    “警惕性怎麼這麼低?”

    江以漸摸摸她的發,輕緩的蹭了蹭她的小下巴,聲音低不可聞:“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肖想你啊。”

    “溪溪。”

    ———

    或許是今天遇到江以漸,又提起了往事的緣故,許言溪做了一個夢。

    夢境紛亂,有虞瑜,有陳川柏,有許多她在國外認識的新朋友,甚至還詭異的出現了她大學時期的食堂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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