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場地有限,沒有專門的音樂設備,許言溪去了幾趟緹安傳媒。
作爲緹安傳媒的老闆,梁疏月從不委屈自己,寫字樓兩個房間打通,闢了專門的錄音棚,設備用的全都是最好的。
梁疏月拿到詞曲後哼了一遍,又發給了夏怡,最後不得不哭着承認許言溪的詞曲水平確實比她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大概是近墨者黑,夏怡思來想去,提出了個餿主意:“你的演唱會,不是需要幫唱歌手和助演嘉賓嗎?我覺得許言溪就不錯。”
梁疏月眼睛“biu”的亮起來,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呢!”
出道四週年,發表數百首歌,梁疏月終於試探性的邁出了小jiojio,鼓起勇氣決定開辦首次個人演唱會。
贊助商:梁氏電器。
緹安傳媒官博透露消息時還吊車尾的上了熱搜,梁疏月微博粉絲三千萬,除了水軍和假粉,算起來也有兩千萬,在圈內也算有名氣,更別提,還有一羣大佬紛紛下場轉發。
評論區畫風基本相同———
【媽耶,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公主的事,你少管。】
【贊助商:梁氏電器認真的嗎?哈哈哈我笑吐了。】
【看到了公主記仇小本本上的名字,被迫營業可還行。】
【多才多億,平億近人,錢途無量。】
…………
這樣的言論多了,梁疏月不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彰逸會所。
梁疏月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不遠處的冰激凌,拿着銀叉的手蠢蠢欲動。
爲了準備演唱會,她最近正在減肥,夏怡管她管的嚴,一天三頓青瓜蔬菜,飲料薯片更是想都不要想,她感覺自己都要喫綠了。
“我真的有這麼差嗎?”梁疏月托腮眼巴巴盯着冰激凌,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自信點,把問號去掉,”雲黎“啪”的打掉她即將作案的手,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你敢喫,我就敢跟夏怡告狀,然後把你抓去跳燃脂操。”
已經跳了半個月燃脂操的梁疏月:“……………?”
這特麼誰頂得住?
許言溪挑着冰激凌喫,時不時喝一口特釀的梅子酒,絲毫沒有意識到在減肥的朋友面前是多麼大的誘惑,敷衍的安慰她:“也沒有很差,”
彰逸的冰激凌確實好喫,尤其是芒果口味,江以漸一般不讓她喫,偷偷買的都被發現了,這次想喫個夠本。
“大概好的不是很明顯。”過了會,她又懶懶的補充了一句。
雲黎:“哦豁豁豁。”
梁疏月:“……………”
累了,毀滅吧。
她到底做了什麼孽要認識這樣的朋友!!!
許言溪喫着冰激凌,看梁疏月實在可憐,特意給她點了一份水果沙拉。
“你也少喫點,”梁疏月一口一個聖女果,把青瓜咬的嘎嘣脆,憤憤不平:“別忘了你也要上臺。”
許言溪在喫第二個芒果味的冰激凌,聞言咬了咬銀叉,彎脣衝她笑了笑:“但我經紀人沒說要我控制體重。”
梁疏月:“……………”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誰讓是她的演唱會,忍了,等演唱會過去,她必須買一卡車冰激凌,喫!個!夠!
許言溪回到家時,八點剛過一刻,打開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換了鞋,走過去。
“怎麼在這兒坐着?”
江以漸沒有嚮往常一樣抱她,面色不虞:“等你。”
她笑了笑,主動去拉他的手:“等很久了嗎?”
“溪溪,”江以漸看了眼腕錶,語氣有種莫名的幽怨與不滿:“你回家時間越來越晚。”
這段日子,她時常出門,回家的時間也逐漸推遲。
女孩手涼,江以漸給她暖着,細細摩挲過她的指節。
“最近有些忙,”許言溪笑着解釋,歪了歪頭,不解的看着他:“公司難道不是應該有很多應酬嗎?你好像比我還要閒。”
是真的閒,每天按時上下班,給她做飯,然後陪她散步,看電影,寫歌,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很少見他忙過公事。
許言溪也從沒見過他參加應酬和酒局。
“有人會處理。”江以漸言簡意賅的說道。
他確實很少去,能推則推,不能推就讓別人代替,哪怕是在家等着她,陪她看一集狗血的電視劇,都比在外面和別人待着好。
旁的事物都鮮少有興趣,他就只喜歡許言溪而已。
可是他的女孩並不是只有他,在她的世界,有很多朋友,有她熱愛的事物,江以漸不喜歡,但因爲她,他努力嘗試着接受,也拼命說服自己。
不能干涉她的社交,她不喜歡,要給彼此留一點喘息的空間。
他吻的急切又貪婪,糾纏着她的舌尖輾轉深入,餘下的一隻手摸到了她耳垂,輕緩的蹭。
許言溪沒出息的腿軟,脣齒中溢出破碎的嗚咽聲,偏過頭推了推他。
她發現,在接吻的時候,江以漸總喜歡摸她耳後,偏生她那塊肌膚最爲敏感,每次被他碰,都是像過電一般。
“喝酒了?”
江以漸從她口中嚐到了淡淡的酒味,過多的清甜。
許言溪平復了下凌亂的呼吸,兩根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很短的距離:“一點點。”
他稍稍擰眉,並沒有說什麼,抱她抱起來,整理了下衣服:“晚飯呢?喫過了嗎?”
許言溪吃了冰激凌,還陪梁疏月吃了些水果沙拉,一點都不餓,不過她只跟江以漸說了水果沙拉,冰激凌就沒有必要提了。
最後還是喝了些粥,期間她提起梁疏月要舉辦演唱會的事,邀請她去做助演嘉賓。
江以漸停下手中的動作,漆黑的眸看向她:“溪溪,你想去嗎?”
許言溪晃了晃小腿,認真的回答:“我答應了。”
應該挺有意思的,就是要在俞城舉辦,梁疏月的家鄉。
他問道:“什麼時候去?”
許言溪想起梁疏月給她提過緊湊的行程安排,表情有些微妙:“一週後,要先去彩排。”
———
江氏最近有和俞城某家企業合作的項目,不怎麼重要,江以漸本來想分派給手底下的人負責,但因爲許言溪,他破天荒的關注起這個項目來。
品牌珠寶代言人新定了另一個與程清妍咖位相同的當紅女星,比起程清妍來,另一位要老實很多,從簽訂合同到拍攝廣告一點都沒有作妖,本分的很。
晚上有一場酒局,對方是從南塘過來的,許氏集團的現任副總裁。
託許言溪的福,張承臨現在聽到“許”這個姓,總會下意識虎軀一震,尤其是在看到江總要親自參加時,腦海中小彈幕一刻也不停歇,從豪門恩怨愛恨情仇聯想到了虐戀情深商界大戰。
真是妙啊。
江以漸本來沒想去,意外瞥到了熟悉的名字,想起在之前在南塘發生的事,以及那個人看她的目光。
同爲男人,他很清楚意味着什麼。
紀禕之。
畢業於耶魯大學,曾經主持了“HD”併購案,在商圈一戰成名,後來激流勇退,回國後窩在了南塘,幫許言溪管理起了公司。
履歷可謂精彩,江以漸之前在北歐生活,生活上的窘迫讓他無暇顧及學業,又加上江家那羣人從未放鬆過對他的監視,他索性就此沉寂下去。
沒有存在感,醒來就要爲生計奔波,讀三流學校,一切都彷彿理所應當,順應着江家那羣人的意思,普通到無人注意。
如果沒有遇到許言溪,或許他還要再等上十年,等羽翼豐滿,等一切佈置都妥當,纔會出手對付那羣人。
可是他沒有等,韜光養晦,步步爲營了許多年,最後卻爲許言溪打破了所有計劃。
他可以喫苦受罪,但他的溪溪不可以。
在擁她入懷之前,他必須要蕩平所有阻礙,確保她能得到最好的安穩。
也正因此,那段時間他經常早出晚歸,對她多有忽略,江辭總說他急功近利,可有關於許言溪,他一刻也不想等。
在很多個夜晚,女孩熟睡之後,他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祈求,想讓她再多等一會。
但許言溪不喜歡他,把他當成了靈感來源,不會爲他停留,他只不過是她無聊旅途中的一個慰藉品罷了。
以至於在她走之後,江以漸也曾自暴自棄的想過,他不要江氏了,就死在那個夜晚吧。
江以漸給她打了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他耐心的等着。
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着,又過了幾秒鐘,才被人接起。
“溪溪。”他率先開了口,眉眼溫潤。
許言溪正在外面,和雲黎、梁疏月在一起,電話響起來時,她走到一旁僻靜的地方,才點了接聽。
“怎麼了?”
江以漸聽到她這邊悉悉索索的聲音,問道:“在外面嗎?”
她輕輕“嗯”了聲。
對面傳來激烈的音樂聲,其中夾雜着女人的聲音升高變調的嗓音:“溪溪,快來,梁疏月個狗東西偷喫你的冰激凌———”
“凌”這個字尚未說完,聲音突然消失,江以漸垂眸瞥了眼,她給掛斷了。
屏幕的光暗下去,他氣極反笑,耐着性子,又打了過去。
這次倒是很快接聽了,大概是換了個安靜的環境,她理直氣壯的找了理由:“剛纔信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