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晴可愛精緻的小臉紅彤彤的,眼珠子滴溜溜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的一切,雖然此時已經荒涼無比,但畢竟她十六年以來從沒走出過那個土匪山寨。
這次能下來也是那陳禿子被相公的人解決了,她真正當上了大當家才能力排衆議。
此刻她的氣質似乎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霸氣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小女人的感覺,眼神與心中都充滿了對相公的擔心。
她不相信專門派人去暗殺了陳禿子救她的相公會棄她而去,所以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和她拜堂成親的小相公纔會先行離開。
想到這,她拿出當初陳禿子從李葉那裏搜來的地圖。
上面簡易的標註了一條路線,極有可能就是他要前進的路線,而當初山下的車痕也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她的目標就是曲明州首府昌河縣。
只不過,她看地圖看的有些茫然,只能一邊找人問,一邊研究了。
“不好啦!大當……哦不,小姐!”
朱晴黛眉皺了一下,瞪了那丫鬟一眼。
既然願意跟他下山成爲普通人,那就不能再用這種土匪的稱呼了。
壯碩的丫鬟連忙改口,急匆匆的說道:“有官兵闖進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朱晴有些疑惑,但也知道恐怕來者不善啊,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體現在官府上時就顯得更加反常。
否則她老爹十多年前也不會帶着才幾歲的她上山當土匪了。
“管事的趕緊給我出來!!”
隨着一聲大吼,數十位官兵拿着武器強行闖了進來,身着盔甲,全副武裝。
領頭的是一個文官模樣的人,此刻正高傲的掃視着小院子裏的四周。
朱晴此時早已經用厚厚的圍巾捂住了半張臉,故作粗重的嗓音說道:“不知大人有何事來此啊?”
但粗糙的演技怎麼騙得過徐縣令這個在官場混跡多年的湖。
徐縣令冷哼一聲,“你家是沒男的主事了是吧?”
“啊?我就是男的啊。”朱晴繼續狡辯道,隱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刁民叛亂,平亂是本官的責任,更是你們的責任,男的進軍營,女的全部抓去洗衣做飯。”
說罷,就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幕僚在此做事。
他還趕着去下一家呢,畢竟現在有權勢的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不怕得罪人,正好有藉口徵糧徵兵。
畢竟明天平亂的大軍就到了,要是被上頭髮現他管理的地方有那麼多位置喫空餉,那他頭上這頂烏紗帽就完蛋了。
土匪終究是土匪,雖然滿口忠義道德,哪怕是貼身丫鬟。
此刻在官兵動手的那一刻就開始四散逃跑,翻牆的翻牆、爬樹的爬樹,絲毫不顧忌自己這個曾經的大當家。
正想提醒大家快跑的朱晴懵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就開始逃跑。
心裏一邊咒罵這羣叛徒,一邊想道:“我絕對不能被抓,我相公還等着我呢?我一定要逃出去。”
畢竟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進了軍營,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少人直接就被按倒在地,翻牆爬樹的人也有不少被打了下來。
朱晴撒着腿跑的時候,背上也是結實的被打了一棍,衣物下雪白的皮膚瞬間就是一道淤青。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強忍着痛苦快速走到了牆邊。
一把把剛剛棄她而去的丫鬟逮下來,踩着丫鬟的身體就要翻過牆。
老丫鬟見狀,不禁恨的牙癢癢,老孃服侍你個小丫頭這麼多年你還想扔下我一個逃跑。
絲毫忘記了
便想把朱晴拉下來,既然她走不了,那大家都別走了。
但剛伸出手,趕來這邊的官兵以爲她是要逃跑,一棍打在了她的手上,把她痛的齜牙咧嘴。
反而給朱晴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到了牆的另一邊。
“快追!”
……
正在路途中的李葉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甚至以爲朱晴已經死了,要知道當時就是他親手派出人暗殺朱晴的。
所以他可以肆意妄爲的享受對朱晴的愛意了,畢竟一個死人是不會成爲他的弱點的,現在放在心裏又何妨。
但他卻不知道當時被折磨後,一直被關在地窖裏的王虎等護衛哪裏見過朱晴,一直以爲二當家陳屠夫就是土匪頭頭。
……
傍晚。
在距離曲明州首府昌河只有幾十裏的的一處驛站內,李葉看着手中的地圖,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終於,只差一天的路程就到昌河了,
而距離傳說中劉知府的宴席還有三天的時間,在離開平安縣後一週左右的日夜兼程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四十二名護衛的口糧着實可怕,半車糧食是省喫儉用才勉強堅持了這一星期。
只不過,李葉看着自己一身破爛的新郎服飾,護衛就更不用說,加上平時的長途跋涉,馬匹也都早已經疲憊不堪,車輛看起來也破舊不已。
全部湊在一起,活脫脫的一個乞丐隊伍。
剛纔在驛站門口要不是自己護衛多,門都差點沒進得來。
李葉苦嘆一口氣,現在都窮成這樣了,等買了官,那纔是真的沒錢了。
但如果不買官,直接造反的話,那點錢也收不了多少人,並且名不正言不順,還不一定有人願意和你造反。
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像陳氏造反軍那種起義就有人追隨的,那都是屬於集體造反,才能拉着親人朋友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畢竟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但自己孤身一人,就必須要一個名正言順的位置,最好這個位置還可以斂財。
而這種位置,沒有比當官更好的位置了。
可以藉着朝廷的名聲名正言順的培養自己的勢力,用官員身份合理搜刮錢財,並且和造反那些人打好關係,暗地裏支持他們造反。
自己則是以敵後戰場的名義拿着朝廷的補給。
兩頭喫,讓兩邊反過來爲自己的大計所用。
“少爺不好了,有人在搶咱們的行李和馬匹!”
突然,客房外面傳來了護衛大喊求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