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護衛正氣喘吁吁的,一隻手扶着門框,喘着粗氣說道:“一隊官兵說我們的東西可能是偷來的,所以要好好檢查一下。”
檢查一下?
李葉皺緊眉頭。
除了車裏那些錢,自己一行人都已經快窮成乞丐了,哪裏還有東西讓這些貪官污吏能夠貪墨的?
難道真的只是例行檢查?
但這明顯也是不行的,畢竟財不外露這點,在這沒什麼管制力度的郊外無論如何也要保持着。
一旦暴露,就不缺乏有勢力的人來強取豪奪。
更何況現在靠近昌河了,最好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免得惹來什麼麻煩。
想到這,他急忙整理了下衣物,還算整齊的疾步走了下去。
一到後院看守馬車和馬匹的地方,就看見大概十餘名官兵和自己的幾十名護衛正在對峙着。
氣氛顯得十分緊張。
“大膽,我等例行公務,爾等也敢阻攔!”
一個方頭圓臉,相貌還算白淨俊朗的中年男子正厲聲呵斥着護衛,但護衛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而是拿着武器目光堅定的守護着少爺的東西。
帶頭的正是體型彪悍的王虎。
“各位所爲何事啊?”
李葉故作鎮定在不遠處停下,平息了些許情緒後,緩步走了過來。
“少爺!”
見這些乞丐模樣的人朝着一名十七歲模樣的青年作揖,中年官員也將目光轉移到了青年身上,明白這名青年就是領頭的人。
不過……看着衣着倒是挺樸素的,難道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之輩?
看着眼前這些官兵,從衣着來看似乎就是普通守城巡邏之類士兵的衣着,那這樣的話,就好打發了。
畢竟地方普通士兵的俸祿不是一般的少,大多都需要人打點打點,即使是這個領頭的士兵也不例外,最多也就是中等士兵而已。
況且這裏距離昌河首府太近,也爲了影響買官的事情,所以不能殺人。
想到這,他嘴角微微上揚的笑了起來,言語間多了些試探的味道,“大人何事如此憤怒啊。”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你問你們的護衛吧!”
李葉玩味的笑了一下,但並沒有說話,而是握住了中年老兵的手,悄摸摸的放了一個碎銀子。
想要看見這個人討好他的樣子。
正在等待解釋的老兵察覺到手心冰冷的觸感,愣了一下,瞬間就勃然大怒起來,“你拿我當什麼人了!貪官污吏嗎?”
直接就將這顆碎銀子扔在了這個紈絝少爺的臉上,順帶呸了一下,自己真是看錯人了。
這個年代,哪裏還有什麼清白的人。
儘管這顆碎銀子大概是他三個月的俸祿,但這種錢,他方清正不需要。
古代的碎銀子一般都是不規則的形狀,並非如同正常銀兩那般直接澆築出來的,所以扔在臉上自然也是比較疼的。
被一個無名士兵這樣侮辱,李葉臉面上自然不好看,面色也變得逐漸陰沉起來。
真是敬酒不喫喫罰酒。
沒等他說話,一邊得護衛們先坐不住了,見到自己的少爺被這樣羞辱,王虎先示意衆人安靜。
李葉並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的看着這個被打倒在地的人,眼神十分可怕。
即便王虎不出手,他也不會放過這個人,這時他不可褻瀆的威信。
“你你你!”
中年男子被眼前這個青年可怕的眼神嚇到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自己可是立志要成爲清官的人啊,竟然會被這等人嚇到了。
正想起身,卻再次被李葉一腳踩在了地下。
接過王虎遞過來的刀刃,這次不是箭矢穿透身體,而是斬首!
面對數量兩倍有餘的人數,一邊的十餘名士兵也是不敢說些什麼,畢竟這人連守小關卡的隊長都敢殺,說不定就是哪家的世家少爺呢?
“住手!你放開方叔!”
這時,一個年輕士兵衝了過來,毅然決然的跪在了地上,想要扯開他,卻直接被一邊的王虎按在了地上。
但嘴裏還是不停的嚷嚷着:“我叔以後是要成爲大清官的人,你不能殺他!”
“清官。”李葉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隨後輕蔑的大聲嘲笑起來。
清官這種事情哪裏說想當就能當的,就算是個清官,像他這樣的商人也能想方設法的腐蝕掉。
就比如剛剛重生到平南城,酒樓剛剛起步的前面那段時間,爲了開辦酒樓,他可謂是不擇手段。
甚至連和他一樣做生意玩髒的對手也因爲被他坑的體無完膚,忍受不了了,直接到平南城縣衙自首,說出所有事情,爲的就是和他同歸於盡。
因爲任誰都知道,平南縣縣太爺是出了名的清廉公正。
對手知道自己最多就是罰款,而他絕對是要坐牢的。
但到頭來如何?
他只是用了兩千兩銀子,就買通了縣太爺的子女,以及縣太爺夫人的孃家人。
一個接一個的吹耳旁風,最後又加了一千兩,就把縣太爺收買了。
雖然那次賄賂幾乎掏空了他的家底,但所有罪名都反過來落在的對手身上,同時也從此開始了他和縣太爺狼狽爲奸的道路。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短短几個月內積累到如此資本。
所以,李葉是萬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清官的,即使有,那也是暫時的,無非是契機沒有到而已。
看着這個年輕士兵,他緩緩放下了刀,“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清官?”
“有!”年輕士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見他放下了刀,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
李葉來了興致,反正現在殺了人也麻煩,正好這幾天買官需要做事的人多,說不定需要個替死鬼出現。
就他了。
於是對着年輕士兵說道“我不殺你叔也行,當我幾天的下人,我幾天後自然會放你離開。”
年輕士兵猶豫了下,看着被壓在身下的方叔,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李葉眼神示意了下,幾名護衛立即將年輕士兵破舊的盔甲卸了下來,用繩子結結實實的捆住,防止他逃跑。
至於這個清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