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彷彿與邪惡不共戴天一般。
我去,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好官了。
李葉正詫異着呢。
只見另外一人直接一把奪過了這大約六七兩銀子的小袋,並且打開看了一番,眼神中閃過了一抹驚喜的情緒,隨即咳咳了幾聲,厲正嚴詞地說道:“這次就沒收贓款,姑且放過你了,下不爲例。”
說着就要再一次搶過王虎等護衛的坐騎。
另一邊悄悄注意李葉一羣人的方清正心裏已經笑瘋了。
叫你囂張,這下被罰款了吧。
那麼一袋銀子,估計已經是這世家少爺身上的最後一筆錢了吧,哈哈,畢竟昨天賄賂他就用了一兩銀子的鉅款。
這次又拿出來估計是想單獨取出二兩銀子賄賂,卻沒想到被全部沒收了。
以當大官爲理想的方清正絲毫沒意識到,是他每月幾百文錢的俸祿限制了他的想法,真正的賄賂豈是這麼簡單的?
只不過是他只配得上這麼點而已。
外邊。
看着兩人迫不及待的就要上馬,以及自己空蕩蕩的手掌,李葉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起來。
他並不鄙視這樣的人,畢竟如果這世界上全是清官的話,那還要他們這些奸商做什麼?
不就因爲官商勾結,才能讓他這樣的奸商得以崛起麼。
所以,李葉不怕這種人貪得多,就怕他不貪。
只要願意貪,那麼他貪的範圍就會開始無限擴大,包括權力、酒色、美食、珍寶……等數不勝數。
但隨之而來的,還有恐懼。
“怎麼?拿了錢就想走?你知道我是誰麼?”李葉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驚的傳送戰報的郵差愣了一下,兩人停下了腳步,謹慎的轉過身來,微微躬下了腰。
生怕真惹上了什麼達官顯貴家的少爺或者大官。
緊接着,他倆的目光開始打量眼前這個衣着樸素的青年,就連布料似乎都沒多好,鞋子上還有着不少的泥點。
看到這,腰板又不經意間硬了起來。
你誰啊?眼神中滿是不屑,正想教訓一番。
但當不經意間掃過那護衛大漢的腰間時,兩人呆了一下,額頭周圍開始止不住的冒出細汗。
此刻從九品校尉軍銜的令牌正在大漢的腰間飄蕩着。
他們不知道的是,趁他們轉身的瞬間,李葉已經以飛快的速度將平南城外搶來的校尉令牌悄悄扔到了王虎手裏。
從九品……那至少是個卒長什麼的吧,竟然只能給這青年當護衛,恐怕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啊。
但爲何衣着會如此破舊不堪
兩人此刻也有些半信半疑起來,但又怕真惹到惹不起的人,更何況還要要事在身,耽誤不得。
只得低着頭將那一小袋銀子重新捧在手心,用着諂媚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啊少爺,我等剛剛聲音大了點,切勿見怪啊,我等先去後面了。”
說着就準備去後面把剛剛那忽悠他倆的人教訓一頓。
方清正見到兩個急報郵差如此巴結討好,更是心都涼了,嘴裏不禁喃喃道:“將士若皆如此,那國將危矣啊!”
想到自家侄子還在那人手中,瞬間他更加篤定了要想辦法除掉這人的想法。
“兩位何不與我同乘啊,劉知府剛好是我親戚,正好保護我等一番,順便帶路,屆時必當爲二位邀功。”李葉緩緩說道。
兩人正想回頭拒絕,畢竟是戰報,與不明身份的人共乘馬車,未免有些懈怠了,這恐怕會被軍紀責罰。
因此哪怕是耽誤些許,他們也不敢啊。
但聽到何劉知府是親戚時,兩人心動了,聽到這話,如果是去劉知府那裏的話,誰敢冒充,假的話,那不到了就被拆穿了嗎?肯定就是真的了。
況且本來就是要去給劉知府送戰報,到時到了劉知府那裏,還說出順便一路保護了劉知府的親戚。
那豈不是大功一件?還是白撿的功勞啊。
兩人想到這,便諂媚恭敬的笑着答應了下來,等待這位少爺的安排。
忽然,李葉眉頭一皺,感覺到一道目光在掃視着自己,朝着四周看去,卻發現是昨晚那中年小隊長一邊小聲議論着,一邊看向自己。
眼神中充斥着不善的意味。
見被自己發現,連忙收回了目光回到了驛站裏面,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他皺了皺眉頭,這驛站人多眼雜,爲了暫時不惹麻煩,只得先放過這幾人。
但他心裏卻是憋下了一口氣,睚眥必報對別人來說是小人行爲,但在他看來,是再高尚不過的美德了。
李葉收回目光看向兩人,依舊保持着如同世家少爺般心高氣傲的風度。
兩個郵差自然不敢不恭敬。
“既然兩位答應,那麼就請一位在前面帶路,帶着戰報的隨我在馬車裏吧,畢竟任務要緊。”
帶着信件那名郵差士兵瞬間嘴都笑開花了,畢竟他現在仔細一看,在泥點之下,這馬車也是相當豪華了。
若非如此機緣,恐怕一輩子都坐不上。
確實,當奸商坑人的前提是什麼?排場!
連個排場都沒有,怎麼讓別人相信你,怎麼讓你坑,因此李葉對於這種面子工程自然也花了些功夫。
另外一名自然也發現了,但也只得嘆了口氣,爲何不是自己帶着信件,不過一想到這次保護劉知府親戚這份功勞,瞬間又打起了精神。
未來可期啊。
李葉也笑了起來,笑得十分開心,這是那種內心慾望得到滿足之後的笑,同時隱晦的給王虎比了個手勢。
馬匹在昨晚一晚上的餵養休息後,又重新恢復了精力。
沒一會兒,一行人便走出很遠了。
只是,明明是對路很熟悉的郵差士兵在帶路,路卻在驛站看不見的某個岔路口走偏了。
和李葉坐在一個馬車裏的那人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怎麼除了自己,剛剛那名又黑又高的大漢也坐了進來,就算是因爲讓馬沒了位置,那爲毛非得全副武裝啊,還帶了盾牌和一摞繩子就過分了吧。
他此時再看坐在一邊的劉知府親戚,那笑容,怎麼感覺變得有些驚悚了,就像屠夫殺豬時的那種表情。
一邊笑着,一邊磨刀霍霍。
李葉笑着笑着,上揚的嘴角慢慢收了回來,冷漠的殺意開始在車內肆意蔓延。
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不用在過多僞裝,不然多累啊,是吧。
王虎在授意下拿出了弓弩,對準了這人的咽喉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