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地面上總會浮着許多黏在一起的柳絮,一團又一團的。
葉言芝有過敏性鼻炎,在這樣的季節裏,總覺得呼吸很不通暢。
出門都戴着口罩,就連週六週日也全天候的窩在了家中。
星期天下午,葉言芝坐在屋子裏寫語文卷子的文言文閱讀。
窗戶突然傳來了咚咚咚地聲音,嚇地葉言芝渾身抖了一下。
還沒回過神,向南州的聲音就冒了出來:“葉言芝,在不?”
葉言芝拉開窗簾,隔着窗戶衝向南州比了個噓的手勢,輕輕打開窗戶。
“怎麼了?”
“下週六有空嗎?林笑笑生日,我準備了一個驚喜,需要人幫忙。”
下週六。
葉言芝腦袋飛速運轉,點點頭:“有空。”
“太好了!”向南州興奮道,“具體流程我發□□和你說,你記住了,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林笑笑。”
葉言芝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轉念之間,她突然想到趙明朗,趕忙叫住準備走的向南州。
“向南州!”葉言芝問:“你、你找明朗哥哥幫忙了嗎?”
“當然了,就算我不找,下週六明朗哥也一定會回來的。因爲每年生日,都是我們幾個一起過的。”向南州說,“不過今年陳然不能來。”
太好了。
太好了!
葉言芝又能見到趙明朗了!
葉言芝欣喜極了,可開心過後,她又開始了擔心。
上次醫院過後,葉言芝和趙明兩個沒再見過面。
她至今都不知道,趙明朗知道葉晴的事情後,心裏是如何看待她的。
萬一再見面,他們的氣氛變的尷尬,或者是趙明朗不想和她這樣家庭的人來往,而忽視她……
如果真的會這樣,那葉言芝要怎麼辦呢?
漸漸地,這種恐慌替代了可以再見面的開心。
忐忑不安着,葉言芝度過了漫長一週。
星期六,葉言芝起了個大早,把該寫的卷子一口氣做完了一半,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她把葉晴的午飯做好,端進了她的臥室。
“媽,您喫完飯了,記得吃藥。”
葉言芝叮囑着葉晴,然後把藥片倒了出來,擺在了紙巾上,又倒了一杯熱水。
自從經歷過那次搶救後,葉晴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從前不願意喫的精神藥物,現在也能堅持着每天都喫。
這讓葉言芝的生活輕鬆了不少。
只不過,葉晴對她的態度還是不友好。
看着葉言芝端來的青椒肉絲和西紅柿炒雞蛋,葉晴扒拉了半天,啪嗒一聲放下了筷子。
“這都是什麼玩意?”葉晴頗爲嫌棄。
葉言芝只能哄着她:“媽,我今天有事,所以做的有點着急了。”
“有事?”
“我和同學約好一起去圖書館做題,說好做完題一起去喫飯,所以會晚點回來。”
“男同學?”
“女同學。”
葉晴睨了她一眼:“你知道撒謊的後果吧?”
“知道。”葉言芝低着頭回話,很是緊張。
因爲她能感覺到,揣在口袋裏的手機正在震動。
好在,葉晴沒再說些什麼,放了葉言芝一馬。
就這樣,葉言芝帶着給林笑笑買的生日禮物出了門。
此時向南州已經在出租車上等她了,見她從大院裏出來,連忙將腦袋探了出來,
“這裏,這裏!”
“快過來!”
向南州連連擺手,葉言芝小跑到路邊,上了車。
三十分鐘後,他們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到達了ktv。
包廂是提前訂好的,因爲向南州需要進行一些氣球的佈置,所以才這麼早過來。
到的時候,趙明朗還沒來,葉言芝就和向南州坐在沙發上,一起往氣球裏充氣。
充了一會兒,葉言芝有些累了。
她瞥了一眼向南州,好奇地問:“向南州,你們每年生日都是一起過嗎?”
“當然了。”
“那明朗哥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也是大家一起過嗎?”
“他生日是七月八號,不過他不過生日。”
“不過生日?”葉言芝詫異。
向南州想了想,覺得說了也無妨:“我聽我媽說,林阿姨生明朗哥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差點丟了命。雖然有驚無險,但林阿姨也落下了病根,陸叔叔心疼,所以從來不給明朗哥過生日。”
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和林笑笑,沒有給他準備過驚喜嗎?”
“當然準備過了!”向南州聳聳肩,有些無奈,“但是那次惹他不高興了,因爲明朗哥也覺得,那天是林阿姨的受難日,不應該被拿來慶祝。所以後來,我們都沒有給他過過生日。”
“不過,他倒是每年都會陪我和笑笑過生日。”
正說着話,包廂的門打開了。
葉言芝和向南州默契的一通禁了聲。
她擡頭去看,而看到趙明朗的那一瞬,葉言芝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趙明朗換了個髮型。
劉海變成了中分,之前被掩住的額頭此刻全然露了出來,顯得眉眼更加的清秀了一些。
葉言芝微微怔神。
“弄得不錯啊,速度還挺快。”趙明朗打量了一圈房間,又將視線重新落回到了葉言芝的身上。
“小芝,好久不見。”他輕聲道,走向了葉言芝,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邊。
“這個怎麼弄?”他拿起氣球,偏過頭問她。
這一瞬間,葉言芝內心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全部消散了。
趙明朗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沒有因爲葉晴的事情,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也沒有提到那天他們在醫院的對話。
這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葉言芝鬆了口氣。
繃緊的後背肌肉和捏緊的手,總算輕鬆了下來。
他們開始一併忙活起來。
因爲和趙明朗捱得很近,葉言芝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這種味道,葉言芝以前沒在他身上聞到過。
應該……是噴了某種男士香水吧!
葉言芝不瞭解這些,只覺得這味道十分的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