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羣盤旋於上空,不時傳來遠隔的歐鳴,少女傾靠在身側。

    “條件是你——”

    大海平緩地吐着白色的浪沫,時間仿若也被海水推延漫長。

    香克斯愣了愣,旋即大笑了起來,帶着他獨有的粗率不拘。

    “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說你也還是小女孩呢。”

    男人自顧自地說着,燥暖寬厚的大掌將她的發頂亂揉一通,低頭靜觀着少女的反應。

    飄忽不定的風,翻褶起少女的藏藍長裙。他嗅到了翻白黛青的海水味,來自少女的。

    靜謐陡地被少女喉間悶悶的笑意點破,笑中捎着一絲幽昧的惡趣味。

    他感到身子一傾,後仰的視角中,眼前的“壞小孩”玩劣而嬌橫地眯眼甜笑着。

    憑着他對女孩的毫無設防,她猛然將他推入海里。

    香克斯猝不及防地就嗆入了海水,還未緩睜開進水的眼。他就聽到巨大的水聲,水沫四濺。

    勉強睜開被鹽水刺激到的眼。就見,少女雙臂圈摟上他的脖子,黑短髮水藻般或貼纏於他的臉側,或失重地起伏浮蕩着。

    觸感,似軟滑的遊絲般。

    她牽起他的手,放在裙帶上。

    “想解開嗎?”

    耳邊響起短促而狡黠的笑聲,香克斯手臂微動,瞬息轉換形勢,雙手托住她的腋下,先發制人地將北川拖入水中。

    他既沉又穩的磁音,在水的壓擠下潰散成模糊繾綣的低語。

    無數細小的白色氣泡躥涌而上,冰涼的水液覆着全身的毛孔。

    男性的陽光氣息織成天羅地網,完完全全地將她吞沒。

    男人的手熱切而有力道地掌着她的腰間。他牽握住她的手,模仿着她之前的動作,讓懷中的女孩勾住他的月要帶。一口咬住她的耳廓,沉啞地開口。

    “只要你也想,什麼時候解開都行。”

    說完,香克斯自顧低低地笑了起來。

    又接而扶着她的腰驟然下沉,劇降的水壓重重地掠衝着每攵感的腿腹。

    “悶騷大叔,換我來掌控節奏,嗯?”

    在起起氵冗氵冗中,侑風捧起他的臉,讓他換氣。又在他氣未喘勻時一舉吻住他冰涼、暈着水汽的脣。

    她輕輕磨着上脣中央的脣珠,男人溫馴地任由她撬開齒關,在口腔裏肆掠。溼軟的舌尖陷入溫熱的腔壁,勾摹着內裏層疊的形狀,又卷着誕液慢慢扌由離。

    在癡纏的脣齒間漫漏出不知是誰的低哼。

    香克斯帶着她次次下沉,一鼓一縮間,兩相碰撞,在水中似乎激起大量氣化的氣泡,水聲打成了急促的連音。旖旎瞬間瀰漫這小小的一角。

    不知何處飄來的花瓣,落在水面,他們的身體跟着水池上,兩道水紋的節奏,一個迴旋,一個盪漾,每一條縫都在尋找着密合。

    ———

    歐鳥展放長宏的白翼,低翱於海天之際。只有零散的幾隻漫無目的地雲遊。

    香克斯坐在岸邊,突然說道,“我明天就要開始起航了。”

    “那就有緣再會,大叔。”

    面拂着微暖的餘暉,少女淡淡迴應着,反而細數着斜陽下的飛鳥。

    “你不會認爲,我會說我等你吧?”

    她轉頭,笑得一如即往的肆意隨性。

    “哎?冷血無情的小侑風。”

    少女添潤起稍乾的脣。

    “你放心,下次再見面。”

    “就將你喫幹抹淨。”

    將脣肉上捲起的幹皮,舔咬進腹。

    ———————

    北川牽着身後的路飛,橫過做橋的樹幹,崖底溪流淙淙。透過徐徐垂落的枝條褐須,可以尋見追蜻蜓的男孩,短繩後系的草帽一飛一揚着。

    他們一路穿過薊、荊棘和繁茂的荒草叢。便見一條自然形成的土路小道,蜿蜒至磚瓦紅木的屋宅。

    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艾斯蹲坐在樹影的巨石上。樹木密集,灌叢亂雜,綠隙下斜透出一束束光刃,恍恍切分着少年初展棱角的面骨。

    紅汗衫黑短褲,少年抱臂拿着一根長鐵棍,左腿隨性翹架在右膝上。

    耷着眼冷睨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單是艾斯,我們已經拿他沒法了!”

    “我們根本管不了他。現在還要多來兩個小屁孩?!”

    達旦女老賊尖粗的女高音,混着夏天的蟬鳴,聒噪且無趣。老女人明知道說不過卡普中將,還是要白費這一遭口舌。

    在炎炎暑氣下,他感到視線也漫無目的地漾化開。

    兜轉着,視線最終,停在一根綁在房檐和樹杈上的繩索,其上則掛着一排需要晾曬的衣服棉被。

    風偶闖入,雅潔的背單微微逸動。

    眼角波光流動間,瞥見白被間的緩現出點點絲絲的裙線。

    重重疊疊,濃濃淺淺的光影下,眼前的少女亦真亦幻。彷如置身在,明黃燦亮的薺菜花田中。

    她注意到了他,微微含笑致禮。

    “你好。”

    “初次見面,我叫北川侑風。”

    ————————

    不出所料,達旦還是收留下了那個少女和小屁孩。

    在通往廢物終點站時,他又遇到了那個少女。

    光斑灑漏在少女纖巧的雙肩上,她朝着光縫比畫着,似在丈量着流光。

    他不覺脫口而出心中所想。

    “你在幹什麼?”

    “我想框留住這幅畫”

    少女輕細地低喃着,後話逐彌散在盛爛的蟬夏。

    “永遠。”

    —————————

    北川侑風

    不像是停留在這個世界的人。

    在滿是濃霧,被丟棄的廢品堆積如山的垃圾終點站。混混們爲了生存,四處翻找垃圾,找寶貝值錢的東西。

    而他像是尋到密寶般,偷藏着“少女的背影。”

    酒瓶,冒出棉花的缺肘熊玩偶,焦黑的車輪。

    她的平底鞋從廢船的這頭,跳到那頭,搖轉着幾近斷折的船桅,吱呀地響;展臂橫過米且長的管道,跑過截截火車車軌…

    她置身於荒蕪破敗中,但木板搭建的散房遠景是一片連綿的青山,踽踽獨遊於花青與鐵灰間。

    “哎你,過來。”

    流氓們三三兩兩坐或躺地在地上打牌,叼着煙的小頭目揚眉對着少女使眼色。

    見她站定不動,混混們便羣羣圍堵住她。

    “小丫頭,一個人也敢來這種地方。”

    艾斯見勢不對,即刻順起鐵棍,爲她砸開一條出路來。

    艾斯將鐵棍架在肩上,側斜着身子斜睨着她,有些生石更地詢問着她的情況。

    “你沒事?”

    “沒事。”

    侑風將蓄勢待發的石化臂肌松擺在裙側,石更化的部分慢慢柔化,褪去黛藍色的膚色。

    “雖然我可以自己應付,但是謝謝你。”

    她拭抹走少年臉上的塵土,像是純粹地表達謝意,少女將吻落在他的額上,輕放輕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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