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是怎麼成名的?“
纖瘦的小男孩鬆鬆套着一件棕色的織毛衣,脣邊的一點黑痣,讓男孩顯得標緻而成熟,相貌奇秀。
“我年輕時藝術是一條孤獨的路,沒有畫廊,沒有收藏家,沒有評論家。但那是克萊因藍的時期,正因爲一無所有,才愈加肆無忌憚地追求理想。如今,卻是個累贅,蠢動,消費的年代。“
女子溫柔得如同園中的夜曇,逐字逐句慢慢道來:“棗,不要試圖填滿生命的空白,因爲藝術就在那空白深處。“
————————
夜間娛興時間,兄弟幾人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棗很少玩這類遊戲,更不知道遊戲規則,但最後他還是在椿和梓的夾擊下勉爲其難地加入戰局。
轉盤隨機轉動着,指針直指雅臣。
椿格外來勁,興致滿滿地嚷嚷道:“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呀。”
還壞心眼地補充道:“選真心話,問的是你今天的內褲顏色。”
雅臣有着纖潤無害的肩頸線和一頭軟順蓬鬆的捲髮,他暗暗瞟了一眼母親,臉就剎那紅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他慌亂地應着:“大,大冒險!”
椿笑得不懷好意,勢要抓弄自己的大哥。
“你要坐在母親懷裏五分鐘,計時的哦。“
雅臣緩步靠近母親,貼於褲縫上的指尖微微抖動着,昭示着他的不平靜。他身形清瘦,坐於母親膝上也不至於讓她感覺負擔太重。
在一衆兄弟的起鬨間,北川也起了玩心,暗笑着環住他窄長而結實的腰,在他背後調笑道:“雅臣現在是五,六歲的小朋友。”
清潤的男子,燈光下臉龐俊俏俏地韻開一片紅暈,臉紅的從顴骨延伸到耳後根,然後再到脖頸。
五分鐘後,雅臣終於鬆了口氣,指針再次轉動,這回停在棗面前。
椿打趣道:“棗你也要選擇大冒險嗎?”
他淡淡掃了一眼戲耍自己的哥哥,心裏無奈又好笑,他也出其不意地順逐了他的意。
“好啊。”
椿挑眉,嬉笑道:“公主抱在場的異性或同性。”
他生平第一回這麼抱着母親,心跳超速。
——-——
她存於他記憶的巖穴和幽谷中,漸漸成了他心中剜不掉的一寸疤。
在母親成婚之日,他狼狽地逃走了。
一縱列車的座位伸向模糊的遠處,布簾都已拉上,只有動盪不安的光,時強時弱,忽明忽暗,隨着列車疾弛的速度,亮光子彈般射擊進來。
口袋嗡嗡震動着,驚擾了棗的睡意,他半寐着眼有些不悅地接起電話。
“喂?棗,母親她失蹤了。”
梓的這通緊急通話,劈頭一盆冷水,澆醒了他。
——————-————
濃霧蔽天,籠罩住全城,陰沉沉的窗上,灰塵被雨水劃出一道道溝痕。
相連的地方全是稠糊的白沫,黏膩的水聲,星星點點的液體掉到了牀上,乾涸後成了細小不可輕易見到的斑液。
風斗將手指伸進她的口中,悠悠攪動着,從指節到指腹再到指尖,舌尖和指間牽拉藕斷絲連的銀絲,力實的指骨抓夾,玩弄着她嫣紅的小舌,被迫撐開而合攏不上的脣瓣,令涎液順着嘴角緩緩淌下。
灰色的雲海泛起陣陣波濤,雲層層暗塌下,風呼嘯着刮,豆大的雨點急促地敲着窗戶。
少年人初嘗禁果後,開始不知疲憊的漫長征戰,從夜深到天明。
透過陰涼的霧氣,更高一層天空像深海的寒流暖流交雜洶涌,窗外時不時傳來陰風的嚎叫。
澎湃,滅頂的歡愉。少年的眼中一片深泓,緊實的腹肌棱角剮蹭着她的肌膚,昏暗的頂燈,微弱的光淺淺地在他揚起的下頜上鍍出完美的輪廓。
藥效未退,大腦昏昏沉沉的,眼前大片大片色塊交撞着,相匯分離,深深淺淺的衝擊,北川動了動手指,指甲在牀單上抓出深淺褶皺。
就算要受牢獄之苦,就算萬人唾棄,抽筋斷骨,我仍愛你,母親。
“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