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畫,”
是,您罵,我絕不還口。
“過來。”
?
鬱畫還沒反應過來,瞬間騰空後就又趴在了燕涯的肩頭,她茫然地看着後面人更加茫然的面孔,緊接着又毫無防備地跟他們拉開距離。
鬱畫再次驚呆了,原來人類不僅能跑到這種速度,甚至還能加速嗎???
“冒昧問一下,”鬱畫真誠發問,“哥你數值多少?”
“面板值三位數。”燕涯平靜道,“你問基礎值還是?”
“你當我沒問吧”原來我是人家的零頭啊。
後面又是一聲嘹亮且讓人掉雞皮疙瘩的聲音,最關鍵是,聽聲音越來越近了。
鬱畫趴在燕涯肩頭觀察,她突然發現後面那羣東西里只有“翠花”追得最起勁,遙遙領先。
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什麼,但是緊接着被背後突然又傳來地奇怪動靜打斷思路,鬱畫回頭去看。
還沒完全回過頭就差點被燕涯猛地減速甩出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飛在空中的巨大貓頭鷹,雙翅展開遮天蔽月,簡直能把整個天空都填滿。
然後纔看見貓頭鷹前面跑着的幾個小點。
“那不會是莫雨他們吧?”
“是。”
鬱畫啞然,前有四處逃命的隊友和主場作戰的怪鳥,後有圍追堵截的hentai翠花和他的小夥伴。
這是什麼絕路必殺局。
鬱畫眼尖地看到前面有一個路口,但是按照這個速度,那隻營養超級過剩的貓頭鷹會比他們更快堵住唯一的求生路。
與此同時,莫雨他們也看到了狂奔而來的一行人。
雖然沒有看清後面到底是什麼,但是看燕涯這個一馬當先的勢頭,估計後面有什麼不太惹得起的東西。
想到自己身後跟着的怪東西莫雨暗罵一聲,突然就聽對面燕涯開口,語氣沉着冷靜:
“就是他!”
什麼?
莫雨疑惑地跟身邊人對視了一眼,正一頭問號的時候又聽鬱畫道,“快!幫手來了!”
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只有猛然明白這兩個人打算的洛映孟瞳孔地震,玩這麼大的嗎?這麼爛的梗你們都敢玩???
從頭到尾跟其他人一樣茫然的翠花和貓頭鷹都一愣,雖然沒聽明白,但是它們都聽到了“幫手”這個關鍵字。
翠花死的時候還沒見過貓頭鷹,同樣貓頭鷹也沒見過翠花。兩個非人詭異地停頓一下,不約而同微微減速。
鬱畫再接再厲,從燕涯兜裏摸出來青蛇舉在手上,“同志們衝啊!支援來了!”
青蛇原本迷迷瞪瞪的,驟然灌了一口冷風,瞬間清醒,剛想開罵就環視一圈開始尖叫,“臥槽臥槽臥槽???你們有病啊!”
貓頭鷹從妖氣分辨出來那條軟趴趴看起來非常廢物的青蛇是妖怪,貓頭鷹出離憤怒了。
它簡單的頭腦不支持太高深的邏輯分辨,它只知道跟自己一樣的妖怪在這羣人手裏!
而生前是人的翠花,心思就百轉千回的多。那條蛇會說話,一定是妖怪,而一個妖怪怎麼會乖乖待在人身邊?
難道這羣人跟妖怪達成了什麼交易?
路口近了,鬱畫張嘴又添了一把火,“狹路相逢勇者勝,同志們衝啊!”
貓頭鷹的思維更接近野獸,野外生存法則正好跟鬱畫的口號不謀而合。
它口中尖鳴,一拍翅膀就越過地上幾個無足輕重的人類,直直衝向翠花和翠花的小夥伴。
一般來說野生動物都是先挑戰首領,尤其是自己獨身時。
鬱畫欣慰的笑了笑,謝謝翠花和他的小夥伴那麼非同凡響,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那邊貓頭鷹響應了鬱畫的號召,這邊喊口號的人卻一溜煙拐進了路口拔足狂奔。
一直繞了大半個城區,直到到了城主府附近一行人才停下來。
燕涯這邊的人沒什麼,頂多就是有點脫力,莫雨他們可就悽慘多了,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最嚴重的傷口還在滴血。
“我真是長見識了,”莫雨喘着氣,神情複雜地看向鬱畫,“你是真的敢。”
鬱畫靦腆地笑了笑,“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的辦法而已。”
“先回去吧,”莫雨長出一口氣,剛啓開步子就見鬱畫他們還站在原地,“怎麼了?”
“可能,回不太去。”鬱畫真誠回答。
這是什麼話?
鬱畫一五一十把城主府裏的事說出來,她口才很好總結能力又強,一段故事講得繪聲繪色。
就是聽的人臉色逐漸變差。
這是什麼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跟剛剛也就是狼和虎的遠近不同而已。
本來沒什麼,他們打聽了死過人的家裏準備去探探消息,原本是很正常的操作。
壞就壞在快入夜,準備回來的時候迎面遇到了一個非自然生物,對方應該是死者之一,一心追問他們找他媳婦幹什麼。
“我們能幹什麼?我們除了問消息還能幹什麼!而且這兄弟對自己媳婦也太自信了吧?”
葉明星有些崩潰道,看樣子是因爲自己純潔的人格被侮辱而憤怒。
“今天出門真就沒看黃曆,這事還沒完一扭頭就碰上那隻怪鳥,好傢伙好歹前一個還知道爲啥,這鳥二話不說就是幹!”
葉明星苦笑道,“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可真是平分秋色的倒黴程度,鬱畫心想。
“你們知道了什麼內容?”燕涯突然說。
鬱畫在旁邊面色不變也仔細聽着對方回答,心裏被燕涯這麼一問卻大概反應過來,莫雨他們應該是知道了關鍵信息。
得到關鍵線索,所以遊戲難度升級進入下一個層面。
“聽他們吹了大半天城主的彩虹屁,”葉明星有點無奈:
“什麼神佛之子、對夫人一往情深、樂善好施收養遺孤,還有什麼爲先夫人不近女色,就連丫鬟都不跟他同一個院子什麼的。”
“剩下的也沒什麼,就是知道了火災的事。”
葉明星想了想,繼續說:
“說是城主府裏連着有兩次火災,第一次只遇難了一個人,但是第二次遇難的就多了。”
“有說火災原因嗎?”鬱畫追問。
“聽說第一次是丫鬟打翻了燈臺,那個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在屋裏,所以也沒人來得及救她。”
“所以城裏的人都說,是那個丫鬟死得不甘心,在城裏四處作怪。”
是啊,那當然不甘心了。
鬱畫垂下眼睫,“她當然不甘心了,被活活燒死怎麼可能甘心。”
沒去管葉明星臉上大寫的“你怎麼知道?”這幾個大字,鬱畫又問了一句:
“火災是不是在半夜?”
“是啊。”
鬱畫嘆了口氣,“大半夜的,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人?”
“咱們住的那個院子應該就是失火的院子,燒燬最嚴重的是四個獨間,剩下的房間都是兩人合住的。”
“沒有主屋,應該就是照顧城主起居的所有丫鬟們住的地方。”
鬱畫算了一下時間,“我在傍晚的時候碰到了大小姐的大丫鬟,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回去了。”
“除了爲主人守夜,其他侍女丫鬟應該是不用在夜晚當值的。”
“也就是說,在入夜後大部分侍女是去睡覺的,這個時代背景下丫鬟侍女這些人不可能點着燈睡覺,她是清醒着的。”
“在夜晚入睡的時候突發火災,卻燒死了一個清醒着能點燈、觸碰燈臺的人,這不可能。”
“失手打翻燈臺,就算燈臺旁邊是易燃物,但是對於一個四肢健全的人來說,在着火的時候她完全可以逃跑。”
“但現在的結局是,睡夢中的其他人毫髮無損,只有她被燒死了。”
鬱畫擡起眼看向城主府,嗓音摻進去夜風的涼滲進其他人耳朵裏,“這是謀殺,不是意外。”
一股涼意突兀蔓延上心頭,葉明星搓了搓手臂,苦着臉說:
“姐你別說了,怪瘮人的。”
鬱畫從善如流閉上嘴,其他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魏和正的傷口勉強止了血,幾個人合計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去。
至少屋裏是什麼大概清楚了,外面還亂跑着什麼可就不一定了。
離城主府大概還有一個街口的距離,鬱畫目測了一下,這麼短的路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幺蛾子了。
可惜他們現在有一個身上堆滿了debuff的鬱畫,還有因爲得到關鍵信息而難度升級的遊戲機制。
鬱畫在轉彎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打臉會那麼快。
她僵在原地,跟地上只有半截身子的翠花相顧無言。
翠花看到他們,眼睛如同探照燈一樣肉眼可見的亮起,嘴角高高上揚咧開,一句“姐姐,哥哥!”頓時響徹長街。
鬱畫感覺自己大腦嗡嗡作響,現在就是後悔,當時不那麼口嗨現在怎麼就至於這樣?
剛纔大家亡命奔襲一大部分原因是翠花身後的小夥伴,現在只有它一個人,頓時底氣就足了起來,一個個都定在原地沒有動。
翠花也沒管他們突然改變的態度,依舊是掛着令人不適的笑容衝過來。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鬱畫突然上前了幾步,飽含深情地開口道:
“翠花,你知不知道哥哥姐姐們找了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