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燕涯皺着眉,第一次在這個副本里顯露這麼鋒銳的氣場。
眼前幾步之外的門口正一動不動躺着一個瘦弱的動物身影,被鮮血浸染的皮毛完全黏在一起,讓彷彿能戳破皮肉的骨骼更加突出。
四隻爪子全部被砍掉,扔在周圍。一隻眼珠被扯出來,眼球帶着斷開的肌肉與神經組織正滾落在地上看着前方。
不仔細看甚至分辨不出來是什麼動物。
鬱畫皺着眉繞開血跡,仔細看了一眼可憐的屍體。
這隻慘死的貓被開膛破肚,另一隻眼珠被粗暴搗碎在眼眶裏,尾巴像是被重物碾壓過一樣。
正鬱畫忍着不適仔細觀察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猛地起身跟燕涯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驚慌失措。
緊接着,鬱畫尖叫一聲顫抖着衝進燕涯懷裏,雙手緊緊攥住燕涯的衣襟開始抽泣。
“怎麼了?怎麼了?學姐你沒事吧!”
是陳晨。
“這這怎麼回事啊?”陳晨被慘狀嚇了一跳,白着臉看向趴在燕涯胸膛埋頭哭泣的鬱畫。
“怎這什麼情況?”聽到尖叫趕來的蘇眉一頓,跟燕涯對視一眼後也慌亂道。
燕涯一邊沉着臉擡手輕輕拍着鬱畫的後背,一邊帶着她慢慢遠離這個地方。
“先離開這。”
說着他看了一眼同樣慌亂的蘇眉,“你家還沒打掃乾淨?”
話音剛落,一邊的陳晨突然開口:
“要不然去我家吧?我家就在二樓。”
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燕涯點點頭,懷裏攬着不敢擡頭的鬱畫慢慢往下走。
陳晨家在202,家裏現在就他一個,父母可能是出去工作了。
一直到進了家門鬱畫才慢慢擡起臉,她緊緊抱住燕涯的胳膊靠在他肩膀,露出來的小半張臉眼尾通紅,淚珠斷了線一樣不停往下掉。
陳晨給他們都倒了一杯水,隨即急切的問: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那隻貓是?”
“不知道,”開口說話的是燕涯,他眉眼間升騰出一股煩躁的感覺,“我們買完早餐一回來就那樣了。”
“真奇怪,我一直都在樓下打掃衛生,怎麼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蘇眉坐在鬱畫旁邊握住她的手,“也不知道誰這麼喪心病狂,要不你跟我搬走吧?”
她剛說完對面的陳晨就變了臉色,鬱畫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隨即又輕輕抽泣着婉拒了蘇眉的提議:
“這也太麻煩蘇姐,我跟學長合租也算有個安全保障,就是蘇姐你怎麼辦啊?”
“這個地方怎麼還有這種人啊?也太不安全了”
一旁的陳晨插話,“安全問題你們放心,之前這裏住着的幾個小混混都搬走了,現在這裏住的都是好人。”
鬱畫勉強笑了笑,沒說什麼。
陳晨像是看出了她沒信,立刻焦急解釋道,“真的學姐,之前我們這裏是有一個整天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但是現在他已經搬走了!”
“至於那隻貓有可能是別的人惡作劇,你纔剛搬進來,可能有的人還不知道這間屋子住人了。”
“學姐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唉,幸好我昨天給咱們小區買了監控設備,今天就能裝上”
“什麼監控?”
“就是給咱們整個小區裝監控,”鬱畫解釋道,“你放心,昨天晚上我就備過案了,絕對正規合法。”
“這種情況也太惡劣了,”鬱畫有些後怕地往燕涯身邊靠了靠,“幸好買了監控。”
陳晨沉默了幾秒,隨後附和了幾聲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說,“對了,我都忘記今天中午學校那邊還有事了。”
“那你快去吧,”鬱畫立刻善解人意地開口,“別耽誤了正事。”
看着陳晨轉身走下樓,鬱畫隨手擦了一把眼淚,語氣平靜地對燕涯說: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點東西,再上去看看吧。”
燕涯頷首。
這一手變臉絕技讓旁邊的蘇眉看得直挑眉,心道不愧是燕涯隊裏的人,個個都是人才。
四樓還是剛剛離開時的樣子,蘇眉湊近看了看,語氣輕快、意味不明地開口:
“還真虧他認得出來這是貓啊。”
鬱畫沒顧得上搭話,她站定在一隻貓爪旁邊,剔透的眼瞳仔仔細細看着那隻爪子。
很有可能事生前就被砍下來了爪子。
貓科動物的爪子一般都藏在爪鞘裏,只有在使用到爪子的時候纔會把利爪從爪鞘裏彈出。
被砍下來的貓爪完全彈出,要不然是還活着的時候砍下來,要不然就是經受痛苦而死後砍下來。
鬱畫仔細看着,突然略微直起腰說,“好像是掛到了什麼是布料纖維嗎?”
蘇眉仔細看了看,“應該是編織袋,也就是蛇皮袋。”
鬱畫有些驚訝的側目,蘇眉揚了揚眉,“本人混跡時尚圈多年,什麼材料沒見過沒摸過?不可能有錯,就是這東西。”
什麼時尚圈要用到蛇皮袋啊
鬱畫把這句吐槽摁回肚子裏,“是故意的。”
專門在其他地方把這隻貓殘忍殺害,然後用蛇皮袋裝好放到這裏來。
“是恐嚇嗎?”
那他的意圖是什麼?讓我搬走嗎?
鬱畫正想着的時候,燕涯突然開口:
“有人來了。”
緊接着就是一串腳步聲。
趕在對方上來之前,鬱畫就火速和蘇眉找好位置開始抱頭嚶嚶嚶。
幾秒鐘後,燕涯也做出一幅爲難的表情看向一地慘狀,像是才聽到聲音一樣回頭。
是昨天晚上遛狗的人。
鬱畫在蘇眉懷裏擡起眼。
對方手裏拿了個蛇皮袋上來,木訥的面孔看向地面,隨後又看向燕涯:
“陳晨讓我來幫忙。”
燕涯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立刻讓開,“那麻煩了。”
“您住哪怎麼稱呼啊?”就像每一個新搬來的一樣,燕涯問道。
“姓趙,”對方回答,手上動作利索的把屍體撿進蛇皮袋,“住在201。”
“這樣啊。”
燕涯點點頭,看着對方把一袋子屍體拎起來,手上還沾着正滴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