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不輕不重的撞擊聲,和一聲倒抽氣的“嘶”聲,周曉萌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不是別人,竟然是三夫郎顧唯之。

    心頓時沉了下去,漸漸被冰冷的湖水淹沒,她低垂着頭,用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沒那麼難受。

    可是毫無用處,她放棄了,擡起頭來,直視眼前的人,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顧唯之一邊摸着喫疼的額頭,一邊心下大驚,緩緩擡起頭,就撞入周曉萌那雙帶着探究、不解的滿是碎冰渣子一般的眸子。

    還有她嘴角那絲似有若無的冷笑,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嘴脣顫抖着想編出一些謊話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緩解此時的尷尬,可是一開口卻根本不成話。

    “家,家主,你沒睡,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對,看看你,起夜,正好看到你屋子裏的油燈還亮着,擔心家主熬夜對身體不好。

    家主,家主可是咱們家的頂樑柱,家主有閃失,我們這個家就散了。”

    雖然是敷衍的話,可是他說出來的時候竟然那麼自然而然,就像是早就想了許久一樣。

    可心下卻又納悶,爲什麼這個女人一直都沒有動靜。

    不該啊。

    那大夫說藥藥效很好,一小包下去,就能讓一個烈女失去本心的。

    他親自下的,親自端過來的,還親眼看到她喝了下去,怎麼會沒有反應?

    若非一直沒有等到她去敲門,他又怎麼會安耐不住來看?

    庸醫!

    害他花了十文。

    顧唯之氣得不輕,一時間倒是忘記了眼下還有個人等着他給個說法。

    周曉萌強忍怒火,等着他解釋,結果他好似比自己還要憤怒,任憑她再怎麼壓制,卻都徒勞。

    “顧唯之,我給過你機會,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跟前,巨大的力道直接讓他上半身騰空,躍過窗戶到了屋內,而下半身卻仍舊在窗戶外。

    窒息感傳來,他纔想起這茬來,慌忙間就是一疊解釋。

    “家,家主,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要害你……”

    “不是害我,那你半夜鬼鬼祟祟在我屋子外做什麼,你以爲我真的相信你會關心我?”

    “不是,我……”

    “你承認了?”

    周曉萌強忍不適,勒住顧唯之的脖子,一個用力,顧唯之直接從窗戶穿過來,砰一聲掉落在地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被她壓下身下,她的手還牢牢地扣在他的脖子上。

    “我,不是,家主,我……”

    顧唯之強忍腰的痠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不成要告訴她他給她下了那種藥?

    他的聰明才智,在這一刻,在女人的巨力壓制下,竟然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躺在地上,擡眼看她,這個角度,在屋外微弱月光的映襯下,他竟然覺得她很美。

    他一定是昏了頭了。

    而昏了頭的又何止他一個。

    周曉萌原本還以爲自己身體裏突然竄出來的燥熱,是因爲胸腔內的怒火,所以她纔不再壓制自己,逼問顧唯之,對他動手,可是漸漸地,她發覺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縱然沒喫過豬肉,但是也是見過豬跑的。

    何況這是身爲人的本能反應。

    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兒。

    倉皇的就鬆開了顧唯之,把他從自己的懷裏推了出去。

    以爲這樣,就能緩解。

    可卻事與願違。

    那股子充斥的力道和火辣,不僅沒有緩解,卻恰恰相反。

    男人才從她懷下脫離,她就感覺到一股子莫大的空虛。

    所以她又一把擒住顧唯之,讓他重新定格在她的身下,她自己都有些慌,用力的甩頭,想把自己腦海中那些蹦出來的不切實際的念頭給甩出去,結果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顫抖的聲音帶着一絲詭異的憤怒,灼熱的氣息噴在顧唯之的臉上。

    “你,你這個魍魎小人,你給我下那種藥了?”

    顧唯之怔愣,觀察她的反應,如夢初醒,這個女人剛纔的反應,不是那個,不,是那個,只是怎麼會這麼晚?

    “說話!”

    她再次暴怒開口,只是卻帶着一股子綿軟無力感,渾身灼熱的她,下意識的就一把扯開了胸襟,露出了一絲雪白的粉嫩。

    顧唯之毫無設防的就看到了,頓時面紅耳赤,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大聲吞嚥唾沫的聲音。

    嘴巴卻本能地回了一句,“是,只是比我想的要遲?”

    “什麼遲?”

    周曉萌的理智開始一點點的潰敗,可還是極力的讓自己壓冷靜下來。

    該死的,平生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看着他漆黑如墨一般的眸子,她彷彿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那杯子水。

    “我就說你好端端的來給我好心送水,顧唯之,你處心積慮的想做什麼?就這麼想做我的男人?”

    說着,她的動作不受控制的開始曖昧起來。

    落在顧唯之身上的手沒有力度不說,還格外的輕柔。

    顧唯之懵了,這個女人想做什麼?

    “你,你等等,我,我去給你喊大哥過來。”

    “大哥?”周曉萌恍惚明白了什麼,“原來你做這一切是爲了顧廷之?”

    說着,卻眼神邪惡的湊近,俯下身子,灼熱的氣息噴在他耳畔。

    手下意識的在他胸前掃弄。

    “可是何必捨近求遠,你們雖然只是陪嫁過來的,可是大家都已經默許你們也是我的人,反正早晚都是,今晚上,我就好好地疼疼你。”

    “疼,疼我?”

    顧唯之腦子抽風一般一片空白,忘記思考,腦子裏只剩下這個女人的這句話,疼他?

    怎麼疼他?

    下意識的吞嚥唾沫,就在他腦海一片凌亂的時候,卻被突然起身從他身上離開的女人給還閃了一下。

    還有她那突然又變得冷凝的話。

    “顧唯之,以後再敢隨便給我下藥,就給我滾。”

    說着,就被一股力道抓起來,從什麼地方扔了出去。

    渾身痠疼,他躺在地上,好一會兒,腦海裏的清明纔回歸。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玩弄自己?

    她壓根沒有。

    呸。

    顧唯之,你想什麼呢。

    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大哥。

    爲了大哥啊。

    可是該死的,爲什麼他腦海中一直盤旋那個女人在他上方,他能看到她的那裏,能感受到她灼熱的呼吸。

    還有他身體那種詭異的反應,這一切,都似乎在告訴他一個事實,可是他卻不敢相信。

    捂着臉,他陷入久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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