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是真的沒心沒肺,還是……”
話未說完,一個身影從眼前一晃,她把眼睛睜開大一些,雙手一撐,從躺椅上半坐起來,就看到褚青梅已經弓腰抱起周曉萌,已經要邁步離開。
許是知道她會問話,留下一句。
“東邊的屋子留給你,被褥都是嶄新的,早些休息吧。”
趙晚寧嘴巴微張,看着這一套嫺熟如行雲流水的動作,這分明就是已經熟能生巧。
自己在這兒操心,原來人家早就已經熟稔的過起小日子了。
等等。
這院子不大,有什麼幾乎一目瞭然。
似乎就只有三間能住人的屋子。
鹿鳴和苟誕擠了一間,她一間,那?
趙晚寧張大嘴,無聲嬉笑起來。
哎呦呦,原來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難怪一點都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了。
褚青梅抱着已經又沉了一些的周曉萌,她的兩隻手死死的攀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想騰出一隻手開門都不可能。
沒辦法,只好學着跟她一樣用腳把門踢開。
還好這門是往裏推的,這要是拉,只怕他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把她輕手輕腳的放下,正準備給她拉被子蓋上。
她的手又攀上來,還把他用力的往下拉。
他猝不及防就跟她的臉貼上。
他眉骨高鼻樑也高,臉上肉又少,撞的她忍不住呢喃。
“疼。”
“哪裏?”
他低下頭,小聲去問。
她卻迷迷糊糊的想撐着起來,這次他眼疾手快的避開,可是卻猝不及防的擦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他的臉瞬間就紅了。
而某個始作俑者已經力竭又躺了回去,還自己在牀上翻滾了個舒適的姿勢。
只是那被子被她扯的亂七八糟的,竟然沒有多少蓋在身上。
這樣下去,明天非得生病不可。
沒辦法,褚青梅只好柔聲讓她聽話,擡起腳,擡起腿,再擡起屁股,他小心的把被子從她身下抽出來,給她蓋好。
可是她也不過是安分了一會兒,就開始亂踢被子。
沒辦法啊,他只好和衣躺下,用手和腿幫她壓住。
而她就在他的懷裏安穩的睡下。
很安詳。
褚青梅卻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亂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還是那般緊張。
而且還得隨時去壓制身體的一些變化。
一直到她睡安穩了,他才又小心的把被子給壓好,走出去。
只是這次卻撞入一雙含笑打趣的眼睛。
他咳嗽了一聲,正要走進去,卻被一雙手臂攔住。
“褚大人,你莫不是忘記了,這屋子現在被我用了,那個,你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我?”
褚青梅一時間有些尷尬,怎麼忘記這茬了,當初這趙晚寧的屋子還是他讓鹿鳴給安頓的呢。
只好拿起一個躺椅回到堂屋,也只能如此將就一晚上了。
趙晚寧沒想到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別人的事情還是少管,免得猝不及防又是一嘴的狗糧。
……
京城鳳都。
攝政王府別院內。
顧廷之正在把玩最近剛剛得到的八哥,只是這八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笨了,怎麼教都教不會,還讓他很是煩躁,只好揮手,讓伺候的人把這煩人的小東西帶出去餓幾天。
八哥一聽,倒是學會了。
“煩人的東西。”
小廝嚇了一跳,趕緊呵斥八哥,跪下給顧廷之磕頭謝罪。
“好了,一個畜生而已,有什麼要緊的,趕緊帶出去,別讓我看到它心煩。”
“畜生,畜生。”
八哥這次倒是學的又快了一些。
小廝嚇得額頭的汗水都出來了,一邊嚇唬八哥一會兒拔毛熬湯,一會兒急忙給顧廷之行禮,往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過於匆忙,差點跟奉命來給顧大人送禮品的人撞上,又被狠狠地呵斥了一頓。
“不要命的東西,不長眼睛。”
“侍衛長饒命,饒命。”
小廝擡頭一看,是攝政王身邊的人,又是臉色一白,就要跪下,卻被呵斥滾。
等小廝走遠,侍衛長才換了一副臉,笑着走進去,先給顧廷之請安,又把禮品盒一一放在桌子上。
“這都是進貢的東西,攝政王挑選了一些補品給大人送來,還有一些覺得新奇好玩的,讓帶來給大人解悶。”
說完,等着顧廷之讓人收好,卻看到顧廷之遲遲不開口不說,蒼白的臉上並無多少喜歡之色,有的只是無奈和厭煩。
她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就聽到顧廷之咳嗽起來,一邊捂着嘴輕咳,一邊把咳出血的帕子收好。
對上侍衛長眼光的時候,他又是一聲輕笑,纔不慌不忙開口。
“還浪費這些好東西做什麼,拿走,拿走,我這條命閻王娘早就已經要收了,攝政王跟閻王娘爭奪,不是白白的給她老人家添堵嗎?”
見侍衛長臉色微變,卻還是掛着笑意,他又只好虛弱的擡手。
“那就收下,不過這些補品留下,那些什麼新奇的東西,還是拿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攝政王的心意,知道大人最近心情煩悶,纔給大人解悶的。”
“我心情什麼時候好過?留下這些東西,沒的更讓我覺得煩悶,還有,把那隻煩人的八哥也一起帶走。”
侍衛長面露難色。
顧廷之卻只當做看不到,又道:“告訴你們攝政王,我不過是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了,還浪費這些心思做什麼?怎麼,爲了彰顯攝政王的仁善嗎?只是這仁善可對錯了人,就算是故意做給外人看,那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還能讓我少受一些罪,也好過讓我苟延殘喘在這人世受苦。”
侍衛長嚇得把頭俯下,不敢再看顧廷之。
顧廷之卻突然像是有了一些興致,用骨瘦如柴的手撐着,微微前傾,才又開口。
“我聽說你們攝政王不是已經有了孩子,據說寶貝得很,好東西不送給自己的心尖兒上的,送給我這個要死不死的怪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