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中年道人毫不客氣地給了少年一個板栗,斜睨道:“咋的,這個局面,你是有更好的選擇要告訴我嗎?”
這話說的,要有更好的選擇,誰還和你一起啊!
“可是我總感覺我們是送貨上門的,這個戒指沾血開啓卻不認主,他們萬一強搶,我們一點反制的能力都沒有,我怕怕。”
中年道人又是一個板栗下去,“你怕怕個der啊,天厭世家本身就是一個反制,我們也不是沒有用。利益再大,郭孝忠和葉鐵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啓內鬥。
“再說不選大秦還能怎麼辦,靠我們自己嗎?郭孝忠可能會看在天厭的面子上放過我們,你覺得天武會不找我們算賬嗎?你前世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居然想借他的紅塵魔眼打破天厭命格,我真的是要被你氣死了!”
少年面色尷尬,聳拉着頭,沉默不語。雖然記憶不全,不過少年大概明白前世的自己是怎麼想的,沒有了三國氣運的扶持,天厭命格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中年道人看着少年的模樣,語氣稍緩道:“七年後的文明入侵不是我們能夠單獨應對的,除了大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大商那位馬上要下臺了,你忘了上一世他下臺之後的那場叛亂了嗎?大燕更不用說了,以陳楊兩家爲首的軍方和以山上人爲首的世家爭鬥不休,就算告訴他們也是白瞎。大秦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少年悶悶不樂,低着頭道:“可是我們是商國人啊,您還是洪門一脈的人間行走呢。您這樣屁顛屁顛地貼上去,要是以後讓三脈的人知道了,不得笑死我們啊!”
“啪~”
中年道人惱羞成怒,一個超大的板栗敲了下去,“無量那個天尊,你當我想啊!我又不是沒想過商國,可是光想想我就感覺要大禍臨頭了。
“玉綠溪那個老王八自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就自以爲完成了於國的責任,坐守崑崙,動也不動一下。要不是這樣,玉珠璣也不至於獨木難支。現在洪門一脈的人間駐守都對他十分不滿,就算他再想要站出來,也沒有以前的號召力了。
“再說主動上門這件事,主動上去的總比被郭孝忠找到的好,我們這是帶資入夥。你看着吧,龍雀學府的那傢伙肯定想躲起來,說不定還想了種種後手,有個屁用,真當天妒智慧是說說而已嗎?
“最後說說天武吧,那雙猩紅的眼,老道想想就怕。就算郭孝忠放過我們,你覺得天武會放過我們嗎?要不是知道他在郭孝忠的地盤,老道都想發動整個洪門去查了,查到就搞死他,省的天天嚇得老道都睡不着覺!
“別給我叨叨了,說得我都煩了。我的選擇未必是最有利的,不過一定是最無害的。”
說完,中年道人躺到沙發上,別過了頭。
少年見中年道人生氣,無奈一嘆,也安靜了下來,摩挲着手中的黑玉戒指,長吁短嘆。
大商啊大商,雖說三國同出龍雀,一直用同一種文字同一種語言,到底分開了五千年之久。如果真的要三國合流,別說作爲天厭後人的少年,就算中年道人也還是希望以大商爲主,由大商推動。
可惜啊!
“咚咚,咚咚~”
沒一會,一個面容一絲不苟的壯碩青年敲響門,中年道人轉過身站了起來,“進。”
青年進門,抱拳見禮,“李行走,航線已經和秦國軍方確認,衛星監控和護衛已經就緒,可以出發了。”
“嗯,走吧。”
中年道人帶着少年出門,從出門一直到登機口,小半個機場都被清空,由一羣帶着槍支火炮的壯漢散佈守護。
飛機上從機長、服務員到安全人員,全是天厭世家的人,是中年道人能夠真正放心的人員。因爲要避開三國中的大燕、大商,所以飛機繞的多,進入大秦航空領域之後,已經是17個小時以後。
進入大秦領域之後,中年道人鬆了口氣,真正輕鬆了下來。
飛機在無北城停下,一支百人特種部隊提供了護衛,將中年道人和少年接到了另外一架戰鬥機上,隨着一羣戰鬥機同時起飛。
無北城是大秦初皇帝開拓北伯利亞之時建立的城池,雄立於大秦的疆土之上已經四千餘年。城外南邊有一座無回山,高數百米,埋葬了無北城千百年來爲國爲民犧牲的英烈。
四千年上下,上百萬英烈,無回山都要放不下這些烈士,只得在山腳建立英烈祠,用於安放英烈遺留。無北城居民往上追溯,幾乎每戶都有數個英雄祖宗,無回山因此年年祭祀不絕。每年一到清明,還會有大量從外地趕回來祭祀的人流,將整個城市擠的滿滿當當。
山腰這會有一個壯漢正站在一座墓碑之前,帶着挽花和酒。壯漢身形壯碩,頭髮微白,年紀已經五十有餘,看着就像三十多歲的中年。
眼見飛機從機場飛起,朝着西南飛去,中年壯漢站起了身,看着機羣,面無表情。
不多時,一個年紀稍小的青年匆匆趕到中年面前,一抱拳,道:“沒有查到具體消息,軍方將這次行動列爲了一檔保密級別。許西說如果您想知道,可以單獨找葉鐵民詢問。”
中年波瀾不驚,就像厚重的山一般,“米國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飛機是從雅頓機場過來的,機場的人是接到了提亞州州政府的調令,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提亞州是接到了大秦軍方的發函,由許西發出的。線索到這裏就全斷了,如果繼續排查,需要進行大數據篩選,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中年男人閉眼思索片刻,道:“不用了,米國亂七八糟的,就算排查也未必能得到線索。按照軍方的說法,配合放出消息,後續的不用管了。”
青年面色遲疑,“可是這麼一大截國運入秦,就算欽天監再怎麼遮掩,也不可能完全掩藏下去。如果是來自其他國家還好,要是來自燕商,他們的望氣士遲早要發現。偏偏趕上這個節骨眼,他們想做的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中年沒有說話,蹲下了身,緩緩撫過墓碑。
墓碑上的主人叫姚元啓,死於二十年前。恰是那一年,中年的女兒出生,所以中年將自己所有的愧疚都彌補到了女兒身上。可惜這個女兒身體不行,一年不比一年,眼看又是早夭的命。
“沒關係,”中年神色宛如深沉的河川,“無北城的脊樑從來不是靠一個人支撐起來的,如果事情有變,我會將燕門和洪門的老朽殺光,以後的無北城就看你們了。”
狂妄至極的決殺話語像平緩的溪流,靜靜流淌。青年身子陡然一寒,趕緊低下了頭。這句對任何人來說都算狂妄的話語對眼前這個中年來說卻是事實,因爲他有一名字,叫姚齊鎮,二十年前天下公認的無敵者,尊號武神。
姚武神從十歲開始行走江湖,十四歲無敵人間,十七歲威壓崑崙。當時武道昌盛,人間混亂,武者常以武犯禁,謀求私利。自姚武神無敵人間之後,天下武者被一人壓得不敢動彈。武者之亂被他一手壓下,同樣也因爲他的退隱重新爆發。直到二十年前回無北城靜養以前,他都是所有武者不可逾越的高山。
不過是破碎心意,不過是燃燒命氣,敢阻我,殺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