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兩世風隨 >第二十一章 燕有陳楊
    大燕,燕都靖康大樓,下議院大廳。

    會場八百多人,衣裝革履,按照地位分成了幾個層次,都在專注地開着會。沒有一個人開小差,全都全神貫注,一副爲國爲民的模樣。

    外圈多是年輕人,正拿着紙和筆,聆聽教誨,記錄感悟。中圈大多是老人,仰頭看着內圈的人,面色嚴肅,坐姿端正。

    不是沒有不困的人,一些手沒有放在桌上的,都放到了大腿上,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其中尤其以老人居多,老人的精神相比年輕人,畢竟差了許多。

    不過也沒辦法,燕國貴賤有別,規矩森嚴。

    內圈在議廳正中,有七個座位,其中兩個空缺,剩下五個分別坐着五姓財閥的家主。

    其中,趙家作爲皇族,根基深厚,掌握着國內礦產、鐵路、新聞等行業。

    李家在五姓財閥中排第二,掌握着國內部分鐵礦、傳統制造業和電子工業,五姓財閥之中除了趙家財閥,誰也不虛。

    姜家掌握着醫療、互聯網行業,一度挑戰李家老二的位置。要不是互聯網產品容易被其他不要臉的四家抄襲,姜家已經成功上位。

    樸家排行老四,掌握着國內娛樂影視行業、食品行業、地產行業,素來以狡詐如狐出名。當年憑藉着炒房,風頭一時無兩,樸家主甚至揚言“天下英雄皆爲樸家房奴矣”。

    可惜大秦、大商開國餘風烈烈,直接驅逐了樸家炒房客。樸家不知死活,發動輿論,說大秦、大商因爲驅逐燕國友好人民損失了多少多少經濟,妄圖以輿論影響大秦、大商決定。

    這讓兩國冒火,直接勒令燕國,要求燕國打擊炒房。兩個老大哥發話,燕國其他財閥壓根顧不得自己分了多少好處,紛紛落井下石。樸家產業因此一落千丈,險些跌出五姓財閥之列。

    張家掌握着外貿、交通運輸,本來很賺錢,可惜這些年被前面不要臉的四家不停地越界偷喫,張家家主表示心很累。

    此時發言的正是張家家主張固始,他情緒十分激動,一臉自得的模樣,彷彿智珠在握。

    “核心技術,核心技術,這些學府整天就知道嚷嚷核心技術來騙財政支持,他們知道核心技術的研發要多少錢嗎?

    “一個好點的課題,它的研發費用都是以億爲單位的。關鍵並不是所有的研發都能夠成功,至少百分八十以上的概率是要打水漂的,如果簡單,早就被搞定了,哪裏輪得到我們?

    “就算走大運研發出來了又怎麼樣,真的能回本嗎?影國當年研發的治癌藥物,不就輕鬆被複制了嗎?後來一羣人說他們的原材料便宜,賺黑心錢,他們辯解的過來嗎?要不是我們老大哥、咳咳,我們龍雀公道,願意付給他們專利錢,他們想回本都難!

    “關於市場和核心技術,我堅決反對進入核心技術。盜版有什麼不好,那些蠢貨敢說什麼嗎,讓他們和老大哥大秦說去,看大哥的槍炮、”

    “砰~”

    張固始正得意洋洋,議廳大門被一腳踹開,議廳衆人忍不住一哆嗦,擡頭一看,果然是他!

    敢在這個時候破門而入的,整個燕國只有一個人。

    來人一身白衣,身材魁梧,面色威武冷峻,一步一步,沉穩有力,彷彿踏在了衆人的心絃。他的後背站着一個同樣魁梧的男人,不過後來站着的男人面色憨厚,一看就好欺負的模樣。

    會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就連張家家主張固始臉上都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面朝來人,剛剛挺直的腰微微彎曲。

    來人面色始終不曾變動一分,一步一步,徑直走到了中圈靠內的一個年輕人面前。

    年輕人相貌清朗神俊,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卑不亢,溫潤有禮。

    然而來人不爲所動,淡淡出聲,聲音在諾大的會場清晰可聞,“五月九號,今勝利酒吧逼良爲娼的事情,爲什麼沒有後續了?”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淡去,眼睛再不敢直視白衣男人,微微下垂間,額頭冷汗直冒。

    議廳少部分人表面一本正經,內裏已經幸災樂禍起來。麻蛋的,叫你們發財不叫我!

    大部分人的身子陡然僵硬,不可思議間,心中寒氣大冒。這些人都是有利益糾葛的,當時看着牽扯很廣,所以“被迫”加入,這麼多年平安無事,沒想到終究還是迎來的陳白衣的打擊。

    法不責衆,不可能,他怎麼敢、不,對他來說,不敢纔是不可能!

    許久,議廳依舊沒有聲音響起,氣氛越發沉重,衆人一動不敢動。

    直面白衣男人的年輕人更是不堪,明知道男人不可能一拳將自己直接打死,然而心中的寒氣仍然快要將自己凍僵。年輕人扛不住了,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了內圈第五個位置,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白衣男子順着他的眼神看了過去,那裏正是姜家家主姜正陽的所在,此時他面無表情,端正不動。

    白衣男子面露哂笑,一伸手,將年輕人抓起,舉到身前。

    年輕人大駭,再也淡定不了了,“三叔救我,三叔救我啊!”

    “呵。”

    白衣男子一聲嗤笑,一揮手,就像拿着個皮球一樣,一把將年輕人丟到了姜正陽身前。年輕人砰的落地,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跑到了姜正陽身後,抱着姜正陽的大腿痛哭。

    “三叔,嗚嗚嗚,三叔,爹死了,爹就我這一個兒子,爹生前最照顧的就是您了。三叔,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他們想要陷害我,他們沒有證據,嗚嗚嗚,三叔救我”

    面無表情的姜正陽忍不住嘆了口氣,起身擋在了年輕人身前,面朝白衣男子拱手,“陳將軍,這件事我們還在調查,在下保證一定會給陳將軍一個滿意的結果,懇請陳將軍給吾侄兒一個機會。年輕人年紀小不懂事,難免行差踏錯,被有些人利用。陳將軍若能給侄兒機會,我姜家上下必定感激不盡。”

    姜正陽說完,朝着白衣男子作揖,彎腰九十度行禮,然後保持着俯首,一動不動,誠意十足。

    “呵。”

    白衣男子一聲嗤笑,一捏拳,後面憨厚男子走上前,拿着存儲器,將證據投放到了議廳專用的屏幕。

    白衣男子看着屏幕,冷笑道:“逼良爲娼、販毒、賄賂,這就是年輕不懂事嗎?呵,我說過,你們背地裏的齷齪我管不到,不過你們敢讓骯髒在燕國的陽光下擡頭,我會把骯髒牽扯的都斬了。你們,當我陳慶之的話是放屁嗎?”

    說着,白衣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姜正陽叔侄,不徐不疾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到了實處,彷彿踐踏着所有人的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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