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趙長越在御書房盯着江北的摺子發愁,要掏出自己的家底嗎?眼看着日已西斜,看來太后今日是不會來了,心底莫名有些失落惆悵。

    派去盯着莫清漓的人回來回話,“王爺,莫清漓今日在城中買下了一處豪宅,已經搬進去了,還到處打聽哪裏有要賣的鋪子,據說他準備把海貨生意做到京城來。”

    趙長越眉頭緊皺,這個莫清漓真的不打算走了?想在京城做生意,京城可不是他這個東漓王爺該呆的地方。趙長越立即傳戶部尚書進宮議事。

    莫清漓在陳通的帶領下進宮給楚今昔請安。

    今日的莫清漓穿了一身大綠袍,耳邊還彆着一朵大紅花,走起路來像只驕傲的大公雞,捧着一個精美的盒子遞上,說是送給她的禮物,是他千挑萬選的心意。

    打開盒子一看,不過是一枚木簪。雖然雕刻精美,但不值錢啊。但是莫清漓誇誇其談,說這是他花了上百兩買的,這樣精美的手工藝術品,在東漓可是十分受歡迎的。

    楚今昔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

    在聽到他一擲千金,眼都不眨買下了離皇宮最近的毫宅,臉上的嫌棄也變成了笑臉。不管大慶與東漓聯不聯姻,莫清漓這個土毫王爺她得籠絡着,她需要錢啊。

    有了主意,楚今昔原本不打算留他用膳的,話風也變了:“想必王爺還沒用膳啊,不如陪哀家一起喫頓便飯?”

    莫清漓當然歡喜不已,只是疾風寸步不離地杵在太后身後,不時眼含警告看向他,很是煞風景。

    但他莫清漓可是高調慣了的人,疾風越是這樣,他越是對楚今昔更親暱。

    於是當趙長越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郎情妾意,眉目傳情,言笑宴宴地互相夾着菜。

    疾風已經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可莫清漓完全無視他的存在,沒有太后示意,他也不能貿然上前阻止,惹惱了太后,又不知道要跪多久。

    趙長越不滿地看了疾風一眼,纔開口,“本王還以爲太后今日忘了去御書房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呢,原來是跟別人私會啊?”

    莫清漓笑得得意,“攝政王知道還來打擾?”

    楚今昔驚得一筷子糖醋排骨掉到莫清漓身上,正要放下筷子,卻被莫清漓拉住了手,“娘娘,不妨事的,不過是件天蠶絲的袍子,看你急的。”

    她根本就沒空管他的什麼袍子好吧,她是怕趙長越誤會,又來跟她說一大堆什麼貞烈女德。

    使勁抽出手,慌張地給趙長越打招呼:“王爺怎麼來了,喫過了嗎?”

    她的舉動落在趙長越眼裏,就是做賊心虛。臉皮真夠厚的,當着疾風的面就跟別人卿卿我我,要是揹着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趙長越臉色難看得厲害,“本王可不跟不入流的人一起喫飯!“

    楚今昔還想說叫他一起喫呢,沒想到他一開口就罵她,因此也沒有好臉色:“那哀家就不招呼王爺了,王爺請自便。”

    說完拿起筷子又給莫清漓夾菜:“辰王多喫點,哀家這不入流的人,只有這些粗茶淡飯,比不上東漓的山珍海味,你可別嫌棄。”

    “娘娘哪裏話?跟你一起,就是喫鹹菜喝稀粥,阿漓也歡喜。不管娘娘入不入流,反正是入了阿漓的眼,也入了阿漓的心了。”

    楚今昔回以一笑。看看人家辰王說話多中聽,趙長越跟人比起來,那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污衊她跟人私會,罵她不入流,切!

    趙長越一肚子火,他說的不入流的人是莫清漓,她倒好,竟然自降身份,跟那貨同流合污。

    看着莫清漓那花枝招展的騷包模樣,像只開屏的孔雀,趙長越就想給他把毛拔光。

    趙長越平復了一下心情,悠閒在在二人身後踱着步,弄得氣氛很壓抑,楚今昔心神不寧,這頓飯喫得很彆扭。

    看莫清漓喫完了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趙長趙開口問:“聽說辰王準備在大慶做生意?”

    “是啊!大慶雖然地大物博,便有許多東漓的好東西卻並不常見。大慶這樣一個人口衆多的國家,市場相當龐大,要是能把這生意做起來,利潤是相當豐厚的,到時候,阿漓賺的錢,都交給娘娘保管,娘娘,你說可好?”

    楚今昔興奮地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莫清漓還很有生意頭腦啊。不過,她纔不相信莫清漓真會把他掙到的錢,給她這個局外人保管,但是,賺錢的事,她也很感興趣,當然是要分一杯羹的。“王爺準備做什麼生意?哀家也想做點小生意,能入股嗎?”

    “阿漓的就是娘娘的,說什麼入股不入股那般見外。阿漓準備將東漓的海產運到大慶來賣,讓大慶的平常百姓家也能喫得起海味!”莫清漓一臉不分你我的樣子。

    “若是如此,本王倒是歡迎得很,只要辰王遵守大慶的律法,做個誠實守信的商人,按律繳納稅款即可。”

    “那是當然,經商以誠信爲本,何況,本王是爲了娘娘!”

    “那走吧,本王跟你說說在大慶經商需要注意的地方。”

    莫清漓在趙長越連拖帶拽下離開了鳳棲宮,楚今昔偷偷對他做着口型:下次見面再詳聊。

    莫清漓說大慶的手工品在東漓很受歡迎,這倒是個簡單又賺錢的買賣,可以號召民間的手藝人都參與進來,掙些零花錢不成問題。

    大慶與東漓雖然相鄰得並不遠,但卻被幾座大山阻隔,因此大慶跟東漓的商貿之路並不便利,要繞道很遠,東漓的東西運到大慶,便十分昂貴,何況海產品的保鮮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只有宮廷和富貴人家才能享用得起。

    莫清漓來大慶之前就組建了一支規模龐大的商隊,並招集人手,在沿路的村民的指點下開山闢路,原本來大慶一趟需要半個月的路程,現在已經縮短了一半。

    趙長越聽他侃侃而談,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對莫清漓的能力也有了幾分欣賞。

    既然通往東漓的商路莫清漓已經幫他打通了,那他就要好好利用。轉頭趙長越就派了人去東漓一趟。

    在莫清漓躍躍欲試地準備在城中大肆購買商鋪時,發現價格已經翻了好倍,還多出了好多雜七雜八的稅目。

    但他已經投入許多,絕不可能這樣放棄,因此他咬牙買下了一條街。

    當然他也不忘每天進宮給楚今昔請安,追問她聯姻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

    楚今昔跟他打着太極,說是朝中官員反對,等他生意做起來了,讓官員們看到他的實力了,再談聯姻的事。

    她記得那日,趙長越帶着夜色,沉着臉將她逼到牆角,嚴重警告道:“江百饑荒本王已經有解決辦法了。請太后注意身份,主意影響,若再私會野男人,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也不知道他說的不客氣,是不是要了她的小命,看到他眼底翻涌着的巨浪,她有些膽顫,只能訕笑着道:“王爺說的什麼話,哀家哪私會野男人了,倒是王爺,您這深更半夜地闖哀家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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