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今昔避重就輕,趙長越欺身逼近,挨着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不準再單獨見莫清漓……”

    熱氣真衝耳窩,引起一身顫慄。

    見她終於老實了,趙長越才揚長而去。

    莫清漓的鋪子都裝修好了,只等着貨物運來後便可以上架售賣。

    然而商隊進入大慶後,卻要繳納高額關稅和各種檢查刁難,莫清漓不得不親自奔走,可是哪怕他擡出太后來,也沒人賣他半分面子,該繳多少錢,一分也不能少。

    天氣熱起來,海產不能耽擱,他只能忍痛交錢拉走貨物。等到終於上架,又有人來收經營稅,不給錢不許營業,等終於可以營業了,又只能以低價出售,因爲這批貨再不趕緊出手,就要臭在手裏了。

    等空閒下來,莫清漓一算帳,自己這筆生意的成本,竟比原來沒有開闢新路時還要高出好幾倍。

    大慶朝這雜七雜八的稅費也太多了,這樣搞下去,他非得賠個底兒掉。

    於是他哭喪着臉進宮找趙長越,想跟他打個商量,大慶朝這稅收不合理啊,自己是東漓的王爺,來大慶作生意應該優待纔是!

    可哪知趙長越忙得腳不沾地,正跟官員商量着事情,把他晾在一邊。

    趙長越在聽到莫清漓新劈了商路時,第一時間派人去了東漓,用莫清漓的名號,以極低的價格,大量採購地瓜番薯等可以飽腹的物資,直接運往江北災區,發放給百姓,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解了江北饑荒之患。

    只是地瓜番薯在大慶溫暖的氣溫下,不好儲存,沒幾天就開始發芽了。此時趙長越正聽着官員着急地詢問如何處理那些發了芽的地瓜。

    他也有些頭疼,有百姓吃了發了芽的地瓜上吐下泄,地瓜雖然沒花多少錢,但是費了好大力氣弄回來的,要就這樣銷燬?銷燬容易,可接下來江北的百姓又用什麼果腹?

    莫清漓在一旁聽了,很不屑地說道:“地瓜番薯不值錢,這種東西一年四季可種,對土地要求也不高,落地就長,生長期也短,莖葉都可以拿來餵養牲畜,在東漓是扔在路上都沒人要的東西,你們費那個心思幹什麼?”

    趙長越聽了靈機一動,轉身又去與人商量事情了。莫清漓見趙長越沒空搭理他,轉身去找太后,想尋求點安慰。

    楚今昔見到一身花花綠綠的莫清漓,笑眯眯地把他一頓猛誇:“辰王真是厲害啊,短短半個月,就成爲京城第一富商,生意做得大,名聲打得響,着實讓哀家佩服啊!”

    被她一誇,莫清漓滿肚子苦水倒不出來了,只能賠着笑臉,往自己臉上貼金:“那是,阿漓是誰?沒點真本事,怎麼配得上高貴的太后娘娘呢?咱們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吧?”說着還對楚今昔拋了個媚眼。

    “哀家正想跟你商量商量呢。再耽擱下去,哀家可要少賺不少銀子。”

    “那我這就給父皇去信,讓他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不用那麼麻煩吧?咱們倆商量着辦就行了。哀家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在各地尋了不少能工巧匠,他們的手藝絕對精妙……”做買賣若是驚動了東漓皇上,豈不是又要剮掉一層油水?

    “咱們的事,要能工巧匠幹什麼?娘娘不會是想專程爲阿漓建一座府邸,金屋藏嬌吧?”說着羞澀地望着她,頻繁地眨着眼睛。

    “辰王想哪去了?哀家說的是做生意,你不是說東漓手工藝品很受歡迎嗎,哀家打算製作一批精美的手工藝品出口東漓,王爺負責賣,賺的錢咱們平分。“楚今昔眼冒精光,神色興奮。她都計劃好了,東漓她不熟,還得靠莫清漓的人打點,貨從她這出,她親自把關,至於怎麼賣就交給莫清漓定奪。

    見莫清漓愣着不說話,楚今昔追問:“怎麼了?辰王覺得有什麼不妥可以再商量。”

    “生意倒沒有什麼不妥,娘娘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是我要跟娘娘商量的,是咱們的婚事,先前娘娘說等我的生意做起來了,看看我實力再考慮,現在我已經是京城第一富商了,娘娘該考慮了吧?”

    “當然,辰王如此有實力,哀家十分欣賞。不過哀家得跟朝中官員們通通氣,哀家畢竟是太后,該走的過場可不能少。但咱們的生意不能耽誤,要立即運作起來。”趙長越的警告還在耳邊,她的肚子已經有顯懷的趨勢了,而疾風這貨,是個靠不住的。

    所以她現在急需要爲自己即將大起來的肚子找個正當的來由,最好給孩子找個有實力的爹,那個人還要有能力護住她!

    莫清漓請求聯姻已經半個月了,在朝堂上預熱的也差不多了,本就有一半的人支持,只要她強硬一點,另一半的人就算不滿,也不會向之前那麼固執。

    只是讓莫清漓堂堂王爺喜當爹,她良心有些不安。還有趙長越,她沒有把握能說服……

    “太好了!你終於答應了,娘娘,阿昔!”莫清漓激動地叫着她的小名,臉上洋溢着喜悅,“我馬上寫信讓父皇把嫁妝送過來,我莫清漓絕對會是個好夫君,一定把阿昔伺候得心滿意足。”

    好巧不巧,這句話正好被剛進門的趙長越聽到了。

    “辰王說什麼?”他安排了官員去尋找有經驗的人,到江北去指導百姓種植番薯地瓜,回過頭來莫清漓已經不見蹤影,得知他來了鳳棲宮,他也匆匆趕過來,沒想到正好聽到這句話。

    “我說我會做一個好夫君,把阿昔捧在手心。東漓與大慶聯姻的意思,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告訴過攝政王了,如今終於等到阿昔鬆口,王爺總沒有理由阻攔了吧。現在王爺可以開始爲我們準備大婚賀禮了!”

    阿昔?他憑什麼叫她閨名!趙長越感覺怒火都快要衝出天靈蓋了,但他壓抑着,外表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太后答應了?”又低又冷的語氣,讓原本尷尬地賠着笑臉的楚今昔背後一涼,頭皮發麻。

    “哀家是說還要跟官員商量,辰王怎麼這麼心急的宣之於口……”

    “阿昔,我高興啊,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再說你是太后,你的決定官員們敢不聽?我知道必須要走這個過場,不過我已經等不及了,明天我就讓最好的裁縫爲你量身定作嫁衣。”

    趙長越冷冷地看着意氣風發莫清漓,又冷冷地看向楚今昔,“沒有本王的允許,辰王此舉,恐怕是在爲他人作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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