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哭笑不得,一邊一個,將兩個丫鬟擁入了懷中。
“哪兒能就這麼兇險呢?”林茹煙安慰兩個丫頭,“我有大人護着呢。”
張全高興得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駝背似乎也直起來了:“夫人可不知道,方纔這兩位姑娘已經去鬧過一回了,要是夫人再不回來,估計她倆得把連理殿給掀翻了。”.七
林茹煙趕緊問芭蕉是怎麼鬧得。
芭蕉向來謹慎,但只要遇到林茹煙的事情,就會心特別狠。
“也沒怎麼鬧騰,”芭蕉擦了擦眼淚,“婢子其實一直沒走,叫枇杷回來拿藥箱,等藥箱到了就送進去了,過了一會兒不見夫人出來,便跟連理殿的人要人,她們說夫人早就走了,婢子便打了那守門的小太監一巴掌。”
“還不止呢。”枇杷嘖嘖有聲,“芭蕉姐姐還把連理殿的大門給砸了,得虧那宮門結實,不然肯定要被砸個洞。”
“婢子瞧着連理殿的人就是心虛,”芭蕉還不服氣,“若是心裏沒有鬼,婢子打人的時候,就該出來拿住婢子了。”
林茹煙將芭蕉鬢角散落的碎髮抿了上去:“你也是慌了神了,如今我人已經回來了,張公公,你備些東西,去連理殿找那個小太監賠個不是,莊太妃那裏就不用驚動了。”
芭蕉很驚訝:“夫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林茹煙冷笑了一聲:“她殺了琉璃,又想害我,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只是這宮中現在還是她的地盤,我們輕易動不得,大人說,此事交給他處置,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芭蕉很高興:“夫人和大人和好啦?”完全沒有注意到林茹煙紅透了的臉頰。
“今兒個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芭蕉立刻吩咐枇杷去御膳房多要一些林茹煙愛喫的菜,非要慶祝一番。
林茹煙知道她心裏想着要慶祝什麼,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你呀,怎麼學得跟櫻桃一樣了?滿心裏都是促狹主意。”
芭蕉和枇杷相視一笑,兩個丫頭自去忙去了。
林茹煙累得很,回屋就倒在牀上,這一番她把自己折騰得不輕,緩過神來便給自己把了脈,開了房子,叫了芭蕉來,讓芭蕉煎一碗補湯來。
才吩咐下去,她便倒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中間連喝湯都是芭蕉和枇杷扶着她起來的。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林茹煙才醒。
她才起身,枇杷就撩開簾子進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夫人醒啦。”
林茹煙慌忙下牀:“都這個時候了,怎麼才叫我?萬一貴妃那裏找我怎麼辦?”
枇杷笑嘻嘻地道:“是大人吩咐了,不讓叫夫人起呢。”
林茹煙臉一紅:“大人?大人昨兒個夜裏來過了?”
“可不是麼,天一黑,大人就來了,連飯都沒喫,就着夫人的膳食吃了一碗粥,站在夫人牀前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九郎那麼忙,還要抽出時間來看她,她若是再跟九郎鬧矛盾,那便是她的不對了。
“貴妃可叫人來找過我?”
枇杷搖頭:“這倒沒有,不過,婢子聽張公公說了,大周的兩位皇子進宮啦。”
林茹煙頓時便知道是拓跋瑄和拓跋赫兄弟倆。
“是被押進宮的?”
“不是,就好像是進宮做客一般,皇上還召見了他們,現如今被安排在了重明宮住,今晚還要設宴款待兩位皇子呢。”
林茹煙十分詫異。
明明這兩個人,尤其是拓跋瑄,是和顏無虞造反的主謀,這是絕對不可能更改的,怎麼顏慎行還會這般禮遇他們兩人呢?
“皇上設宴,可說要後宮嬪妃都去?”
枇杷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夫人不用去,只管歇着就成了。”
林茹煙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怕了這些場面了,正好可以輕鬆一晚上,她樂得不去。
待到了晌午,連理殿那邊忽然來人,要召林茹煙去請脈。
燕喜齋上下如臨大敵,此番召喚必定暗藏殺機,林茹煙若是去了就如同羊入虎口,殺機重重。
林茹煙只得叫芭蕉去問柳燼,芭蕉還沒過去,柳燼那邊先來了人,囑咐叫林茹煙只管放心去。
柳燼既然這麼說,那必定有所把握,林茹煙定了定心,囑咐芭蕉和枇杷提着藥箱子,主僕三人慢悠悠地去了連理殿。
進了殿中,莊太妃斜倚在貴妃榻上,旁邊站了蔣嬤嬤,她身後有一扇屏風,屏風後頭影影綽綽的,也不知道孔大人是不是站在後面。
“給太妃娘娘見禮。”
林茹煙恭恭敬敬地給莊太妃行了禮,好似昨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莊太妃皮笑肉不笑,也只當昨天無事發生,擡擡手叫林茹煙起來:“你昨兒個什麼時候回去了?也不言語一聲,你這兩個丫頭竟然還敢上門來要人,真是膽子不小啊。”
林茹煙也笑道:“勞煩娘娘掛心,昨日妾身見娘娘身康體健,與孔大人一唱一和,瞧着身子一點事兒都沒有,料想娘娘已經是大安了,用不着妾身了,便趁着娘娘和孔大人商議事理的時候,悄悄出去了。”
林茹煙這話分明就是暗指莊太妃和孔大人有所勾結。
莊太妃怒火中燒,一雙眼都差點噴出怒火,將林茹煙給燒成灰燼。
“林茹煙,你倒是會賣乖,你以爲你昨日能逃脫,今日就還有這般好運氣嗎?本宮且問你,你昨日是從哪裏跑出去的?”
早在林茹煙不見的時候,莊太妃就叫人守住了連理殿的宮門,除非林茹煙長了翅膀,否則,她是絕對出不去的。
“這個就不需娘娘操心了,娘娘還是操心自己和孔大人的孩子吧。”
莊太妃倏然坐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茹煙,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誠心想要害了本宮腹中的孩子?”
林茹煙冷笑:“娘娘猜對了,娘娘還記得昨日妾身撒的那白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