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採光極好,靠牆處立着兩棵淨化空氣用的盆栽,最裏面還有一個休息室。
衛啓抱着一堆文件進來,剛想問辦公室的味道是不是不太對,轉頭就看見湯雲安坐在沙發上啃包子。
他那個宣稱最討厭辦公室有味道的老闆,表情柔和地像個假人。
衛啓:呵
“餘總,這是各小組交上來的策劃,請您過目,還需要爲湯先生”
餘朗淡淡道:“不用,以後他也是助理了,給他安排點工作。”
衛啓沒忍住,發出短暫的驚呼聲。
餘朗覷他一眼:“你有意見?”
“不不不沒意見。”
衛啓後退幾步,一時沒搞清楚這對夫夫又在玩什麼,只能先帶着湯雲安去他的辦公室,在看看該安排點什麼工作。
他的辦公室就在餘朗隔壁,但餘朗不喜歡有人打擾,因此也隔得挺遠。
安頓好湯雲安後,衛啓坐在湯雲安對面,手裏拿着個小本本,如臨大敵地看着他。
“湯小先生,能冒昧問一下你大學的專業嗎?”
湯雲安:“攝影。”
衛啓眉頭皺的更緊,餘朗不像是那種會在工作上開玩笑的人,會這麼說,說不定是希望讓湯雲安陪在他身邊。
既然這樣的話,衛啓眉頭舒展開,有了。
“我知道了,你的任務就是每天的日程提醒,然後負責幫老闆訂午飯、晚飯、下午茶之類的,其他的事情聽老闆指揮就行了。”
湯雲安認真記下,然後用一種很懷疑地表情看着他:“這就是助理每天的工作嗎?”
是不是有點過於簡單了?
衛啓含笑點頭:“當然。”
不是,你可是老闆的貼身助理,他也只是尊重老闆的小愛好而已。
“那我的辦公室就在這嗎?”
“不不不,”衛啓笑的滿含深意,“你的辦公室怎麼能在這呢?”
“你跟老闆一個辦公室。”
於是,湯雲安跟着衛啓轉了一圈,又被他送回去了。
出門前,衛啓裝作不經意地告訴餘朗:“老闆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
然後對湯雲安眨眨眼,露出一個“我都懂”的微笑。
湯雲安&餘朗:這助理怎麼回事?
算了不重要,餘朗有些頭疼地想,轉去問湯雲安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湯雲安點頭,這麼簡單的任務他要是再完成不了,殭屍都得嫌棄他的腦子。
一上午過得很快,湯雲安像個盡職盡責地小鬧鐘,掐着點提醒餘朗工作事項。
餘朗很想告訴他這些東西他都記得,但看着湯雲安明顯樂在其中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午飯來了,”湯雲安拎着食盒進來,掃了一眼辦公室有些遲疑,“衛大哥說你不喜歡辦公室有味道,要不換個地方喫。”
餘朗擡頭,若有所思地問他:“衛大哥?”
湯雲安正思考要去哪裏喫,隨口回答他:“對啊,衛大哥不是你助理嗎?”
辦公室溫度陡降,湯雲安扭頭,對上餘朗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立馬改口:“衛啓告訴我的。”
“好。”
午飯是家裏阿姨做的,湯雲安喫得很滿足,還極有助理修養地給餘朗剝了三隻蝦。
餘朗看的好笑:“你還挺喜歡。”
“喜歡啊,”湯雲安一手撐着下巴,表情還有些懷念,“我以前的夢想就是讓你給我當助理。”
“呵,野心不小啊。”
湯雲安眨眨眼睛:“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我實在不適合這些東西。”
“也是,”餘朗十分贊同地點頭,“要是你當老闆,我是助理,那也不用工作了,直接出去喝西北風吧。”
湯雲安:
“後天有個小型的拍賣會,帶你去玩玩?”
湯雲安還沒去過拍賣會,眼睛亮亮地盯着那張做工精緻的邀請函,隱晦表達自己極其想去的強烈願望。
“先看看。”
黑色封面配上燙金的藝術字,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看上去還挺神祕。
那股味道還挺好聞,湯雲安忍不住湊近一點,然後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湯雲安揉揉鼻子,嘟囔了一句:“味道還挺濃。”
上面列出來一部分拍賣品,貼心地配上了照片,大多是些鑽石飾品。
湯雲安看到一半就知道自己不感興趣,冒出個小腦袋問餘朗:“你去嗎?”
“要去,拍賣會只是個形式,實際上是爲大家提供會面交流的機會。”
湯雲安懂了,商業人特殊的交往方式,雖然他不感興趣,但誰讓餘朗也會去呢。
“那我想跟你一起去。”
“當然可以。”
拍賣會的地點在郊區的一家酒莊裏,甚至一進門,湯雲安就聞到了葡萄酒清香的氣息。
忍不住動動鼻子,想多聞幾下。
餘朗低下頭,有些奇怪地看着湯雲安:“餓了?”
“沒有,聞到了酒的味道,好香。”
“這裏酒的品質很好,待會我們挑幾瓶回去。”
湯雲安自是答應,撒嬌讓餘朗牽着他的手進去。
承遠集團風頭正盛,這裏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湯雲安跟餘朗的關係,倒也沒人要爲難他。
湯雲安挑了個地方喫東西,看着餘朗跟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寒暄。
“那是任宏遠,也是這次拍賣會的組織者,好像算是餘朗的叔叔?”
熟悉的聲音響起,湯雲安回頭,發現是捧着一個冰激凌在喫的林哲。
“你不是說不來嗎?”
林哲拿個勺子,憤懣地戳着碗裏的冰激凌,湯雲安這個問題又戳到了他的痛處。
“別提了,我那個表哥讓我過來的。”
林哲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他自己不想讀研,搗鼓了幾家小公司,搞點電商之類的業務。
但湯雲安還沒聽林哲提起過他表哥。
“我表哥就是個工作狂魔,前年創業成功,然後就成了工作狂魔,一心把我培養成第二個他。”
林哲苦哈哈地舉起那張邀請函:“這不,今天就送我來感受豐厚的商業氣息了。”
湯雲安聽完,給了一箇中肯的評價:“那你確實挺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