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帶着面具,他,他給了我很多錢,他說我不需要幹什麼,到時候只要裝作忘記關了側門就行。”

    “他不會供出來我,而且,事成後還會給我另一筆錢,餘先生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餘朗面如表情地看着癱軟在地的傭人,陰冷的眼神像在看一具沒有任何用處的屍體,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他是誰招進來的?”

    管家額上冒了冷汗,恭敬道:“上一個園丁離職時推薦的,看他手腳利索所以就留下來了,這次是我的失職。”

    餘朗:“時間呢?”

    “一個月前。”

    餘朗點點頭,看向那個傭人:“還記得找你的人長什麼樣嗎?”

    傭人眼神閃爍:“不,不記得了,那天太黑了,我,我就沒有看清,不過是個男的,還很高。”

    管家很有眼色,上去踹了那人一腳:“他是怎麼找上你的,事成後的那筆錢給了嗎?”

    傭人忍着疼,連連搖頭:“沒,沒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他是前天晚上來找我的。”

    管家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繼續逼問:“別撒謊,把你究竟做了什麼吐個乾淨。”

    “真的是這樣啊,第一筆錢是當面給的,他說第二筆錢會放在附近的草坪裏,我到時候去拿就行了。”

    餘朗招來等在一旁的衛啓:“去,找幾個人盯着。”

    “是。”

    管家不信:“只是當面談,就沒有給你聯繫方式?”

    傭人後悔不已,只顧着搖頭,希望餘先生能相信他一次,他當初怎麼就答應了呢?

    儘管剛答應的時候也後悔過,但對方給的錢太多了,而且只開個側門,應該也沒關係吧?

    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催眠裏,他將所有的錯都推到這家人身上,就算出了事,那也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

    餘朗厭惡地移開視線,對管家道:“交給警察吧。”

    “餘總,視頻恢復了!”

    餘朗騰地起身,急切地看着那一小段監控視頻。

    在視頻裏,混進來了好幾個陌生人,在穿着打扮上故意僞裝成傭人。

    混亂之中,剛剛那名傭人擠到湯雲安身邊,用力將他推到旁邊,早有準備的外來者帶走了他。

    餘朗渾身散發着暴怒的氣息,攥緊的拳頭髮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現在恨不得進入視頻中,將那幾個傷害湯雲安的人剝皮抽骨。

    “餘總,請您先冷靜一下。”

    餘朗深吸口氣,承遠集團樹敵過多,他心裏有好幾個懷疑對象,也來不及一一查證。

    “去查查陸景輝。”

    這個人從前天開始就沒做出什麼動靜,刻意作出離開的假象,要是綁架沒有他的參與,餘朗絕對是不信的。

    “還有,想辦法調取外面的監控,查找中午十一點左右的可疑車輛。”

    天不遂人願,在他們查找監控時,颱風過境,下起了大雨。

    還未檢查的痕跡被雨水徹底覆滅,餘朗眸色陰沉地盯着窗外的雨,他們是算準了這幾天會下雨,所以纔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實施。

    可疑車輛鎖定了三個,只可惜這三輛車的軌跡完全沒有重合的地方,而且像約定好了一般,進入了去郊外的高速公路,然後再沒了蹤跡。

    彷彿在公路上突然消失了。

    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安排好人手之後,衛啓冒着雨趕回來,一聲驚雷,別墅旁的那棵樹枝丫斷了半截。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從湯雲安被綁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如果是爲錢財的話,應該早就來了電話,但如果是爲了別的

    衛啓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強行壓下那些不好的想法。

    餘朗看着手機,他原本在湯雲安口袋裏放了定位,現在那個紅色的圓點就在別墅後方,定位器應該也被丟在那裏了。

    他能調動的人脈不止在明處,還有暗處。

    一條消息傳入手機中,餘朗神情一震,幾乎是立刻道:“查查在那條公路附近的倉庫。”

    下一秒,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是陌生號碼,餘朗剋制不住地手指發抖,在屏幕上點了兩次才接通電話。

    “餘朗,湯雲安在我手裏。”

    是尖銳刺耳的機械音,餘朗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衝衛啓打個手勢,讓他去定位這通電話。

    “你到底想要什麼?”

    饒是努力作出平淡的語氣,聲音的沙啞還是暴露了餘朗擔憂的心境,另一邊顯然也意識到了,嘲諷地笑了幾聲。

    “我要你退出城東那塊地的競標。”

    餘朗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沒問題,我現在就收回投標書。”

    下一秒,那邊傳來沉悶的聲響,還有壓抑的嗚咽聲,那是安安的聲音!

    “安安!你到底要幹什麼?!”

    “好一對恩愛夫夫啊。”

    邱巖冷笑地看着湯雲安要出來的血印,抓着他湯雲安的頭髮,把他拽到手機屏幕前。

    湯雲安死死咬住嘴脣,再也不肯讓餘朗聽到自己的聲音。

    “來啊,不是想聽他的聲音嗎,跟你對象好好說說,我是怎麼折磨你的!”

    餘朗霎時心如刀絞:“別動他,我保證那塊地會是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晚了,我突然想改主意了,安平縣的倉管,你自己一個人過來。”

    “如果你跟別人一起來的話,那就給你心愛的安安收屍吧。”

    說完這句話那邊就掛斷了電話,餘朗緊緊攥住手機,衝衛啓道:“快去準備,我自己過去。”

    ——————

    於嘉年出去了,這裏只有邱巖一個人,也不需要再隱藏,直接將湯雲安眼睛上的黑布扯掉了。

    湯雲安過了一會兒才適應明亮的環境,此刻正狼狽地倚靠在柱子上,原本潔淨的衣服也已經沾滿了泥土。

    邱巖已經發過火了,看湯雲安這副樣子,又擔心這人在餘朗還沒來之前就死了,隨手那瓶水往湯雲安臉上潑。

    湯雲安沒躲開,有些傷口碰到了水又是火辣辣的疼。

    “你說你,之前挺配合的,”邱巖彎腰,一下下地拍着湯雲安的臉頰,“怎麼一聽到餘朗的電話就跟變了一個人呢,還敢咬我。”

    湯雲安艱難地眨眨眼睛:“邱巖,得罪你的是我,跟餘朗沒有關係,你不要爲難他。”

    邱巖臉上的笑意散了,蹲在湯雲安面前,把他狼狽的姿態看了全,然後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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