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唸的話倒讓戚公子覺得有些意思,他似乎知道冉秋念想要說什麼了,心裏對她的反應更是滿意,臨危不懼,又能想出這麼多好點子,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我還要和我們主子再商量商量,既然冉姑娘已經拿出了你的誠意,相信我們主子也願意一試。”

    戚公子說完,見天色不早了,便對冉秋念說道:“時候不早,我送冉姑娘回府吧?”

    “不必了,只要你們把我原本的車伕還回來就夠了,老馬識途,回府的路,它總還能記得,就不勞戚公子相送了。”

    冉秋念聞言,心裏狠狠鬆了口氣,卻沒有流露出分毫逃出生天的慶幸,她對着戚公子說完,轉身帶着小桃離開了這座院子。

    “主子,就這樣把她們放走了?”雷.管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戚公子的身邊,對着冉秋唸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她方纔說的那些你也都聽見了?挺有趣的建議,試試又如何,左右這銀子我也賺的夠多了,總覺得有些沒意思,倒是冉姑娘說的那些,聽上去頗爲有趣。”

    見自家主子都這樣說了,雷.管事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了,攤上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主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聽命行事的份。

    “派些人去把城裏那些不安分的收拾了,放出風聲,日後天一閣就和簪花小閣結成同盟,誰若是不長眼去挑釁冉老闆,就是與天一閣爲敵,與我爲敵。你知道該如何收拾那些不長眼的人。”

    戚公子的聲音有些輕,可那話語之中的分量卻如重千鈞,讓雷.管事不敢小覷:“是,主子,小的這就吩咐下去。”

    冉秋念從戚公子那裏離開之後,就一路回了冉宅,她的半途失蹤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得了她的吩咐之後,車伕和小桃誰也不會多嘴。

    這場綁架事件,就這樣消弭於無形,值得一提的是,等到冉秋念再派人去簪花小閣找小青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是,這小子已經提前一步從簪花小閣消失了。

    “真是便宜那吃裏爬外的臭小子了,最好一輩子也別叫我們抓到他!”

    小桃提起這件事情就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可冉秋念卻覺得,這突然失蹤的小青,不見得就是得了什麼好處。

    “行了,今日之事,再也不許提了,若是讓祖母和殷哥知道了,你下個月的點心也沒有了,記住了嗎?”

    得了冉秋唸的叮囑,小桃自然是沒有再開口的道理,上回的教訓還猶在眼前,小桃心有餘悸的捂住了嘴。

    冉秋念這才放下心來。

    “今日還沒有見過殷哥,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這幾天都忙忙碌碌的,隨我過去看看。”

    冉秋念想到就做,帶了小桃,一路往蕭殷的屋子裏過去。

    “殷哥不在府裏?”冉秋念見院子裏沒有人,便抓了一個路過的下僕,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想了想便又問道,“那莫十呢?他在府上嗎?”

    “莫十隨少爺一起出去了,都未回來。”

    聞言,冉秋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擺手把人放走,轉身帶着小桃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個時辰還沒有回府?真是奇怪,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冉秋念拄着下巴好奇的說道,“小桃,幫我注意着殷哥院子裏的動靜,等人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小姐。”小桃應聲下去。

    屋子裏就只剩下了冉秋念一人,她走到書桌後面,從暗櫃裏又取出了不少未完成的稿紙,這些全部都是接下去要在鋪子裏上新的首飾衣裳的畫稿。

    左右離蕭殷回府還有些時辰,冉秋念便坐下來靜心畫了起來,早日完成也可早些了卻心裏的事兒。

    “小姐,錢掌櫃託人傳信來了。”小桃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手上就帶了一封信。

    “錢多這個時候給我送什麼消息來?莫不是鋪子裏出了什麼事,快拿來給我看看。”

    冉秋念擱下手裏的筆,起身去取小桃手上的信,就這樣站在原地打開來看了起來。

    “真沒想到那人的速度還挺快的,白日裏方纔說好,這會兒就已經有了動作。”

    看完這封信,冉秋念只需要稍稍一想,就知道這裏面說的那些事兒究竟是出自誰的手。

    “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信上到底都寫了些什麼?”小桃不明白冉秋念什麼意思,便直接問了出來。

    “傻小桃,我說的意思就是,有人幫我們出手打壓了那些跟風模仿咱們鋪子裏首飾花樣的商家,之後我們就可以輕鬆許多,不必這樣着急推陳出新了。”

    冉秋念心情甚好的將手裏的信紙放到了小桃的手裏。

    “太好了,這樣小姐就能好好休息一陣子了。這難道是先前把我們抓走的那些人做的?小姐真是厲害,不知您是怎麼說動那些人的?”

    小桃高興的一撫掌,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收好,冉秋念卻讓她直接燒了,不必留下痕跡。

    “山人自有妙計,行了,別貧嘴了,去幫我回個口信,就說我知道了,讓錢多不必理會這些,明日我會親自過去與他說個清楚。”

    冉秋念與小桃笑鬧過後,正色道。

    “是,奴婢這就去派人回話。”

    小桃滿眼笑意的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一般,對着冉秋念說道:“險些忘記說了,小姐,方纔奴婢好像看到大少爺的馬車回來了,正要與你說呢。”

    “殷哥回來了?”冉秋念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一會兒幫我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我先去殷哥那兒看看。”

    冉秋念撂下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屋子,小桃惦記着先去回口信,只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三張畫了大半的稿紙,腳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等到屋子裏沒了人,一個綠裙子的婢女這才偷偷摸摸的走了進去,趁着沒人注意到自己,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冉秋唸的書桌後,看到桌子上隨意放着的稿紙,她眼底一亮,伸手便全都收了起來。

    臨走之前,她又不甘心的在書桌上下摸索,卻始終沒找到冉秋念放置所有畫稿的暗格,只好不甘不願的轉身離開了。

    等到小桃回來,就只看到桌子上空空如也,連一張廢紙也不剩了:“奇怪,小姐怎麼也不等我就自個兒收拾了。”

    搖搖頭,小桃見沒有活要乾了,就轉身離開了屋子,從頭至尾都沒有發覺那個闖進來偷拿東西的婢女。

    “小荷,你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呢?這個時辰,你不好好的在院子裏當差,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幹什麼?”

    小桃出了屋子,就看到正在往外面走的綠裙婢女,正是與她一同從錦繡城過來的小姐妹,兩人平素關係就不錯。

    都是在冉秋念跟前伺候的,雖然小荷沒有小桃得臉,但是也算是冉秋念屋子裏的二等婢女了。

    小桃本只是隨口一打趣,誰知道卻把本就心虛的小荷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麼,我哪有鬼鬼祟祟,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已經和人換了班,不用在院子裏當值,可不是要偷懶。”

    小荷的語氣有些衝,讓小桃有些意外:“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麼這麼大反應,是不是心裏有鬼?”

    小桃莫名其妙的看着小荷說道。

    誰知小荷卻突然發了怒:“枉我把你當好姐妹,你就是這樣想我的?我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兒,今日我不想與你說話了,你要是還當我是姐妹,就別再主子面前胡亂說話。”

    小荷說完,轉身匆匆忙忙的跑開了,不知去了哪裏。

    小桃一頭霧水的看着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就是你說的,冉秋念畫出來的新首飾的樣子?”

    柳雲瑤在冉宅附近的一處暗巷裏停了馬車,從那個叫小荷的婢女手上接過那三張畫稿,隨意翻了翻,眼裏閃過一絲嫉恨,又有些不滿:“怎麼就只有這麼一點?”

    “奴婢沒找到大小姐存放畫稿的暗格,只從桌子上拿了這些。”

    小荷有些畏畏縮縮的說道。

    “大膽,我們小姐比冉秋念年長,論資排輩,這大小姐的名號也該是我們小姐的,你叫的哪門子大小姐?”

    不等柳雲瑤發話,在柳雲瑤身邊近身伺候的婢女就先一步發了怒,一巴掌打在那小荷的臉上,怒聲斥道。

    “是是是,是二小姐,二小姐畫的。大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冒犯。”

    小荷趕忙跪下來對着柳雲瑤磕頭賠罪。

    等着小荷磕了好幾個響頭之後,柳雲瑤這才輕飄飄的撂下一句:“起來吧,我可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一句稱呼罷了,何必這麼上綱上線?”

    “謝大小姐不罰之恩。”

    小荷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也顧不上額頭上沾染的泥土和磕紅的地方。

    “你拿了這些東西,沒被人發現吧?”柳雲瑤收下稿紙,皺了皺眉頭,不放心的問道。

    “大小姐放心,奴婢是避着人進去拿的,沒人會發現。”小荷保證道。

    聽了這話,柳雲瑤這才眉開眼笑起來:“有了這些東西,何愁不把冉秋念那個賤人打壓下去,我看她這次拿什麼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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