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人,郡守府送來了這個盒子,說是裏面有您在乎的東西,您看了就知道!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裏?”

    蕭殷剛剛從地牢裏出來,便迎面撞上了前來送信的謝師爺。

    “這是什麼?”

    蕭殷眼神一沉,近乎直覺般的看向被謝師爺拿在手中的盒子,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想到這裏,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轉而向着謝師爺走去。

    “我也不知,大人,這裏面會不會藏着什麼機關,是那郡守府的人耍的什麼把戲?”

    謝師爺面色緊張的看着手裏的這支盒子,大有隻要蕭殷說不看,就立刻把盒子給丟出去的打算。

    “盒子給我。”

    蕭殷伸手接過了盒子,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打開,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這盒子裏面什麼機關也沒有,只放了一截染了血的衣袖。

    “這是何意啊?”

    謝師爺一臉疑惑的說道,一擡眼就看到蕭殷臉色難看的盯着這盒子裏的東西一動不動,頓時也跟着提起了心:

    “怎麼,這盒子裏的東西有什麼特別的嗎?大人這是怎麼了?”

    “那送盒子來的人還帶了什麼話?”

    面對謝師爺的疑問,蕭殷只是這般問道,並沒有和他解釋清楚這截袖子的來歷。

    謝師爺不疑有他的說道:“回大人,那送盒子的人說,您看了這東西就會主動去郡守府求見那李郡守。”

    “你們再此地等候,我確實需要去一趟郡守府。”

    蕭殷聽過謝師爺的話,沉聲說道。

    “什麼?大人您可要三思啊,郡守府現在肯定是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正等着您去自投羅網呢!您可千萬不要衝動,眼看着大隊人馬就要趕到了,晚一些再去也不遲的!”

    謝師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蕭殷羊入虎口,連忙出聲規勸起來。

    可是蕭殷心意已決,他是絕對不能任由冉秋念落在那羣人的手裏的。只要是一想到冉秋念現在或許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蕭殷心中幾乎要滴血了,如何能夠忍得住一時片刻。

    可是儘管心裏已經恨不得立刻衝進郡守府將冉秋念救出來,蕭殷依然記得外面這些人的安危,強自鎮定下來快速吩咐下去:

    “你們幾人依然按照原定計劃把守在各個出口,絕不能將郡守府的人放出去,若是我明日辰時還不能從郡守府內出來,你們就帶着人且戰且退,一路退守到城門口,援軍很快就會趕到。”

    蕭殷的叮囑到了最後,頗有幾分不祥的意味,謝師爺第一個察覺出不對勁,忍不住憂慮重重的看向蕭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是蕭殷能夠強忍到現在將一切都佈置下去已經是到了極限,話音剛落,他便再等不及離開了衆人,孤身一人按照那郡守府的人要求,踏進了郡守府的大門。

    “他果真是一個人來的?”

    面對下人來報,李郡守面色狐疑的問道:“確定是一個人來的,一個人也沒有帶?難不成這傳聞中赫赫威名的攝政王竟真是個情種?”

    “郡守大人,那攝政王確實是孤身一人,沒見他帶任何人。”

    下人想了一下,語氣篤定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把他帶過來。”

    李郡守面色隱隱有些得意,看來他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下人領命下去,很快就把蕭殷給請到了院子裏。

    “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的,隻身一人來到這裏。念兒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蕭殷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李郡守,儘管心頭已經蓄起了十分的怒火,卻礙於不知道冉秋唸的情形,只得暗自忍耐,寒聲問道。

    “攝政王,真是久仰大名。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你所在意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有絲毫損傷。”

    李郡守趾高氣揚的看着蕭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他裝模作樣的說道。

    “少廢話,我需得親眼確認念兒平安無事,否則你我之間沒有什麼交談的必要。”

    蕭殷一邊說着,一邊案子觀察起附近的守衛情況。他先前一路走過來,也沒少留意這郡守府的守衛,據他觀察,郡守府內雖然算得上是嚴兵把守,但是真正算得上高手的護衛卻幾乎沒有。

    這裏又是李郡守躲藏之處,只要這裏沒有武功高強的高手在側保護,蕭殷就有把握在衆人之中劫持了李郡守,逼迫剩餘的人將離開的路讓開。

    李郡守此時還沉浸在自己將了蕭殷一軍的快感之中,洋洋得意着,絲毫不知道自己以爲的固若金湯在蕭殷的眼中是如何的漏洞百出。

    其實這也怪不得李郡守輕敵大意,外界只傳言這位曾經投筆從戎的前任狀元郎是個學富五車的讀書人,論帶兵打仗的本事也很不錯,卻從來沒有傳出過蕭殷自身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

    久而久之,在不熟悉的人眼裏,蕭殷便成了個至多隻能算是身手還算不錯的書生將軍,謀略有餘,功夫卻是差強人意。

    蕭殷也正是憑藉着這個誤解,纔對今日行事有了幾分把握。

    “既然攝政王想要看看人,本官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來人啊,去把那冉小姐請過來吧。”

    李郡守皮笑肉不笑的躲在衆人的層層守衛之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堂下的蕭殷,一邊吩咐人做事,一邊在腦中盤算着一會兒究竟該說些什麼才能逼迫蕭殷妥協。

    就在衆人心中各懷心思的時候,冉秋念被人給帶了上來。

    先前被那李老闆用刀子劃出來的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包紮,此刻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冉秋唸的大半邊肩膀。

    因爲失血過多,冉秋唸的臉色十分蒼白,可是在看到堂下站着的人是蕭殷之後,她眼睛裏原本微弱的光芒一下子便重新燃燒起來。

    “殷哥!”

    冉秋念動了動嘴脣,微不可聞的喊出了這麼一句。本以爲蕭殷離着這樣遠,應當是聽不到她這句話的,誰知下一刻,蕭殷便若有所覺得向着冉秋念所在的地方看了過去。

    “人已經帶來了,攝政王,本官的誠意已經擺在這裏。接下去,就看您的誠意了。這女子是死是活,端看您今日的選擇。”

    李郡守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放鬆的坐在了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着蕭殷和冉秋念,活像是再看一對被自己逼到了絕境的苦命鴛鴦。

    見狀,因爲看見冉秋念虛弱模樣而心中怒火越燒越烈的蕭殷忽地怒極而笑,輕輕勾起了一邊脣角:

    “如此,不知李郡守想要蕭某做些什麼?”

    冉秋念十分了解蕭殷,一聽他說話的語氣便知道此時蕭殷心中恐怕是已經怒火中燒了,她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看着那猶不自知的郡守,靜待他的下場。

    “當然是讓你的人全都停手,包括那些援軍,回京之後如何覆命相信攝政王也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自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做這些事情,你我一南一北,若是能夠彼此助力,區區一個淮水城算什麼,若將江南十三郡全都握在手裏,那可是數不清的銀子!”

    李郡守喋喋不休的在哪裏說着,試圖對蕭殷軟硬兼施,好化敵爲友,狼狽爲奸。誰知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蕭殷忽地動手,一掌便將守在冉秋念身邊的兩個護衛擊退,反手奪過一柄長劍,三兩下就殺到了那郡守身邊。

    冉秋念靠在蕭殷的懷中,捂嘴輕咳了兩聲,這才平復下胸中的不適,冷眼淺笑着按着那被變故驚呆了的李郡守。

    “如何,現在是你爲魚肉,我爲刀俎。李郡守,識相的話,讓你的人乖乖退下。”

    冉秋念有樣學樣,狠狠對着這李貪官舒了一把胸中惡氣,將那些話原封不動的又還給了這李貪官。

    “你,你,這不可能!”

    李郡守嚇得渾身顫抖,雙腿發軟,幾乎要摔倒在地上,若非蕭殷那一柄長劍緊貼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敢亂動,只怕現在已經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讓你的人都退開。”

    蕭殷見那李郡守遲遲不發號施令,手中的利刃又逼進了幾分,幾乎刺破了那李郡守的脖子,一縷鮮血從脖子上面流了下來,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李郡守嚇得大叫起來:

    “都退開,退開!把路都讓出來!”

    收到李郡守的命令,那些圍在院子裏的護衛面面相覷,紛紛將刀劍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後退下去。

    蕭殷便一邊挾持着李郡守,一邊攬住虛弱的冉秋念,緩緩向着郡守府外走去。

    等到他們快到出口之時,那賭坊東家李老闆不知何時帶着一對弓箭手正擋在大門出口處,冷眼看着院內一切。

    “今日,你們誰也別想走!”

    李老闆去而復返,帶着樓內訓練有素的弓箭手迅速將蕭殷和冉秋念圍在了中間。一擡手,所有的弓箭全都上了滿弦,泛着寒光的箭矢直直的對準院中衆人,包括被挾持在中間的李郡守。

    “混賬,你瘋了不成?沒看到本官也在,還不趕緊讓你的人把弓箭撤下去!”

    李郡守瞧見這一幕,還不等冉秋念和蕭殷說什麼,便先一步亂了陣腳,厲聲喝罵起來。

    若是院內只有冉秋念和蕭殷這兩個人,他自然是樂得見到他二人被射成篩子,可是現在自己也身入險境,刀劍無眼,萬一丟了自己的小命,豈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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