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所動搖,說不定趙錦兒再說幾句話,就可以讓謝鶴雲徹底的放下那些執念了。
謝鶴雲想要對趙錦兒動手,無非就是因爲自己的族人被殺得沒有多少,他不是爲了其他人,是爲了自己。
且……他好像經歷過什麼。
兩人都未曾有言語,趙錦兒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而他低着頭,匕首似乎也越發的鬆了些。
周圍一片寂靜。
“有刺客!快來人啊!護駕!”是宴席裏面,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驚到了兩人。
謝鶴雲驀然擡眸,眼神變得冷冽,他收下手,目光看了下趙錦兒,“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
他走得很快,風風火火的。
趙錦兒擡手,這才發現自己的絲巾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在了,她就在想爲何謝鶴雲匕首直接抵在她脖子上呢。
不過幸好。
沒什麼危險,只是脖子上有一點傷口,等回去包紮一下便好。
此刻的大殿之上,也亂做一團。
趙錦兒過去時,發現天皇被人護着,他胳膊上冒着血,看樣子是被他們口中的刺客所傷。
“娘子。”
一道身影匆匆來到趙錦兒跟前,在看到她脖子上那一抹猩紅時,眸子沉了沉,“他對你做得?”
“是……”
“我派去保護你的人呢?爲何沒護住你?”秦慕修臉色凝重,雖說是小傷,但秦慕修心疼不已。
趙錦兒摸了摸脖子,扯了扯嘴角笑道:“沒什麼大事,那裏是假山,謝鶴雲應該是故意不讓人發覺的。”
他倒是找了個好地方。
“是我疏忽了。”秦慕修低眸,緊緊握着她的手。
趙錦兒目光看向大殿上混亂場面,皺眉說着:“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裏怎麼會有刺客的?”
“此刻已經跑了,我們先走吧,先給你處理傷口。”秦慕修抓着她的手,帶着她離開了大殿。
大殿上,依舊混亂不堪。
因爲刺客的出現,天皇受傷,一羣人也急急忙忙出現護着天皇離開,等天皇離開後,有人開始排查,尋找有問題之人。
敢刺殺皇帝,那人定是不簡單。
要麼此人背景不簡單,要麼身後有人,而扶桑的臣子都在這裏,扶桑內的丞相便開始一一詢問。
因爲有人刺殺天皇,一羣太醫聞言急急忙忙去往天皇寢殿之內給天皇看傷。
幸好沒毒,只是皮外傷。
綠籮醒來後得知這件事也匆忙趕來,她在看到天皇安然無恙時才鬆口氣,但也害怕得很。
另一邊。
秦慕修給趙錦兒包紮好傷口後,他緩緩說着:“跟我說說你跟謝鶴雲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是伊賀流的傳人,爲了報復你想要殺了我。”趙錦兒輕描淡寫的說着,隨後笑了笑,“不過我發現他身上也是有故事的,他沒殺我。”
她像是不在乎此事。
可是秦慕修擔心的很,握着趙錦兒的手不由自主得緊了緊,嗓音沉沉,“娘子若是出事了怎麼辦?”
“我這不是沒事?你無需太過擔心。”趙錦兒反手握住他,語氣溫柔。
可是秦慕修一想到趙錦兒可能會出事,內心就擔心得很,他摟住趙錦兒的身子,低聲說着,“真想明日也陪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我們去外面,人也多得很,他不會動手的。”趙錦兒知道他在這裏要忙,所以想讓他去處理他自己的事情。
在外面謝鶴雲還會動手?
如今,扶桑又出事,秦慕修肯定也要幫忙,她也幫不上,就只能跟綠籮一併出去走走纔行。
“那也要注意知道嗎?”
“好好……”
——
某個寢殿內。
謝鶴雲帶着一人過去,他遣散了所有宮女太監,整個寢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我不是警告過你,你爲何還要這樣做?”謝鶴雲沉着臉,一字一句在整個寢殿內十分的響亮。
男人一笑,他的笑容詭異恐怖:“沒有爲何,從我來到這裏的那一刻,我的目的就是傻了他。”
“他什麼都沒做。”
“可是他的父親做了,若不是他父親,我怎麼會被我的父親賣到來扶桑當兵,若是留在他們身邊,至少我還能做些什麼。”他眼底滿是恨意,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到底恨誰纔好。
是他的父親。
還是先天皇。
“那都是過去了,你若是殺了他,東秦的人會怎麼做?他們不會想法子殺了你?扶桑如何是好?”謝鶴雲很想讓眼前的男人看清楚一切。
恨,是沒有用的。
男人仰頭笑了好幾聲,笑聲尖銳刺耳,他隨後看向謝鶴雲,嘴角冷勾:“你呢?你不是也很恨秦慕修,你不是要殺了他的妻子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動手?你全族都是被他們所滅,你甘心嗎?”
“……”
他的話,像是戳入謝鶴雲的心口。
眼前的男人,也是伊賀流的人,只不過他跟謝鶴雲不一樣,伊賀流的老大,也就是謝鶴雲一家子纔算得上是真正伊賀流的人,而男人不過是後來加入伊賀流,包括其他後來加入伊賀流的,都不算真正的伊賀流。
他們只是家族爲了避免伊賀流傳下去所招收之人。
“你也不甘心吧?若是你需要,我也可以對她下手,怎麼樣?”男人歪着頭,嘴角的笑容十分滲人。
謝鶴雲面色一沉:“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從此以後你我便是敵人了。”
“哈哈哈哈!”
男人笑了好幾聲,隨後纔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謝鶴雲的跟前,兩人靠得極盡,一字一句落在他臉上,“謝鶴雲,你覺得我會怕你?伊賀流的人你還剩下多少?你可知宮中有多少人?”
“你——”
“還有,我會幫你殺了那個趙錦兒,你下不去,就我來,我也是爲了幫你報仇。”男人退後幾步,臉上笑意濃郁,“你也別忘了,是我讓你來此處的,如果你不遂我願,我會再把你趕出去。”
他語氣冷冽,扔下這句話後便大步離開。
殿內,只剩下謝鶴雲一人。
他沉着臉,拳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