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想起趙錦兒。
想起那個女人在假山那說的話。
自私……?
那兩人怎麼會不自私?
謝鶴雲的報仇,不過是不甘心,他從不悲傷家族被殺之事,只是自己若是不做,那些伊賀流的人該如何想?
——
晚些時候。
趙錦兒跟着秦慕修一同去看天皇。
天皇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趙錦兒又給他檢查了下,確定無事才安心,隨後看向一旁的綠籮。
“我是中了藥對嗎?”綠籮問。
趙錦兒點頭,隨後說着,“迷/藥?若是沒錯的話,宴席上我的那壺酒內應該便是證據,你們可以查一查。”
聞言,天皇立即吩咐人:“快去把王妃的酒拿過來讓人檢查一番。”
“是!”
等人把酒取回來後,有太醫專門檢查了一番,隨後才發現那酒裏面的確是有迷/藥。
秦慕修臉色陰沉沉,隨後朝着慕懿開口:“皇上,有人想對臣的妻子動手,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處理掉。”
對付他也酒罷了。
居然在趙錦兒的身上下手,秦慕修絕對不會姑息!
慕懿的目光看向天皇,天皇臉色也不太好,開口:“這件事去調查,務必要知曉是什麼人做得。”
“我做得!”
外面,一人緩緩走進來。
衆人順勢看去,人還未走進大殿,那抹鮮紅的衣裳就出現在衆人眼前,隨後纔是那抹身影。
“使者大人?”衆人驚愕不已。
他們面面相覷,沒想到居然是謝鶴雲所爲。
謝鶴雲跪在地上,朝着天皇開口:“臣乃是伊賀流傳人,如今伊賀流只剩下我一人,而先前伊賀流因秦慕修而沒了,臣便有了報復之心。”
他毫不遮掩。
倒是讓趙錦兒跟秦慕修震驚。
“你爲了報復,就對王妃下手?”天皇沉着臉,眉頭緊皺,“你可知他們二人對扶桑有多麼重要。”
“臣知曉,所以臣已經悔過,臣想將功補過,刺客之事您交給我,我會在十日之內給您一個滿意得答覆。”謝鶴雲低着頭,他似乎想清楚了很多,態度似乎比以往不一般,也讓人詫異。
先前,謝鶴雲對任何人都是桀驁不馴。
即便是天皇。
現在他居然跪在地上低頭,可想而知他完全變了。
至於是爲何變了……
無從得知。
天皇的目光看向秦慕修,秦慕修冷着臉,他似乎不太願意就這樣放過謝鶴雲,可謝鶴雲好像知曉是什麼人乾的。
“相公,這時候你怎麼不大度一點了?”趙錦兒踮腳,湊到他耳邊問。
秦慕修低眸,對上趙錦兒眼底的笑,嘆口氣說着,“既然娘子都說了,那就讓他去調查清楚這件事,若是查不清楚,就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好。”
天皇點頭,朝着謝鶴雲說着,“十日之內,刺客之事務必要調查清楚,否則剃頭來見,知道嗎?”
“是!”
幸好謝鶴雲下得是蒙汗藥,並非毒藥,藥量不是很大,否則綠籮也不會只是睡了那麼一小會。
所有人離開後,謝鶴雲找到了秦慕修跟趙錦兒。
秦慕修站在趙錦兒跟前,他冷冷的看着謝鶴雲:“有事?”
“我想同她說說。”謝鶴雲示意了下秦慕修身後的趙錦兒,末了還填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
不會做嗎?
秦慕修微微眯眼,深表懷疑,“謝鶴雲,不管你對我娘子什麼心思,我都無法讓你與她單獨一起。”
“不過說幾句話罷了,怎麼?王爺這是害怕?”謝鶴雲勾脣,原本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多了幾分調侃。
“……”
趙錦兒抓了抓秦慕修的衣袖,“沒事,我與他說幾句話就行。”
“不行。”秦慕修拒絕。
“就這一次,等我說完之後隨你處置,如何?”趙錦兒湊到他耳邊,聲音帶着幾分嬌嗔。
秦慕修答應了。
他無法拒絕趙錦這句話。
可在看着趙錦兒跟謝鶴雲離開時,心裏也十分擔憂,立即讓人盯着他們兩人,一旦出事就動手。
這次他不會讓那幾個人等等。
而趙錦兒跟着謝鶴雲走到不遠處後,她開口:“你爲何突然想清楚?還到天皇跟前承認?”
她以爲這件事處理起來需要一段時日,更覺得即便證據指向謝鶴雲,謝鶴雲也不會承認。
“想清楚了一些事,我若是真的對你動手,對扶桑可沒什麼好處,東秦定不會再庇佑扶桑,屆時有不少人對扶桑下手,扶桑孤苦無依……”謝鶴雲最在乎的,當然就是扶桑的事情。
他不希望扶桑出事。
趙錦兒一笑,走到他跟前,嗓音溫柔,眼角的笑意夾雜着落日的陽光,晃了晃謝鶴雲的雙眼。
“你想清楚就好,這件事目前也沒釀成什麼大錯。”
“嗯……”
謝鶴雲看着眼前的趙錦兒,有些眯了眼,他嗓音沙啞,心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跳動着,有股奇特的感覺涌了上來,而他的雙眼似乎無法從趙錦兒的身上挪開。
不過趙錦兒沒察覺到。
她拿出幾片金葉子,放入謝鶴雲手中,“這個是你之前給我的,現在我還給你,等你再遇到喜歡的女子再給他。”
趙錦兒只是輕輕碰了下謝鶴雲。
那指尖傳來的酥/麻感,卻讓謝鶴雲身子都在抖動着,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似乎很想抓住趙錦兒。
等他回神時,趙錦兒已經離開。
而謝鶴雲的心口處,似乎還在涌動着,他低眸看着手心的金葉子,上面還殘留着趙錦兒的餘溫。
“少主,你怎麼了?”一人到謝鶴雲跟前,看着他發呆問了句。
謝鶴雲回過神,立即把金葉子放好,感受自己的那顆心似乎還在狂跳不止,開口問了句,“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啊?少主你說什麼?”男子懵了。
“罷了,你不懂,你去調查一件事。”謝鶴雲看着那身影離開後,收回眸子朝着他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