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了？”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喫晚餐的時候，我便覺得你不對勁。我對你的口味太清楚，就算你迎合我的媽媽，故意說菜好喫，但是你下意識的會皺一下眉頭。這是你的習慣動作。而今天，你完全沒有。我當時便注意到。再之後，我仔細觀察你喫每一道菜。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心不在焉。我們在聊天，但是你卻時常走神。所以我判斷肯定有情況。”喬然突然撲入他的懷裏，“你不要瞞我。快點告訴我，你剛纔是不是跟喬森教授通電話？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快點告訴我。”
左辰夜將她用力抱緊，“我沒有想要瞞你。隱瞞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還沒有證實。我剛纔通電話的人是伊美教授。沒錯，我的味覺似乎出了點問題。”
“到底出了怎樣的問題？”喬然從他懷裏擡頭，眼神裏帶着一絲怯怯。“味覺消失了？”
“還沒有完全消失，尚且能夠嚐出來一點。”左辰夜解釋，“這並不是一天形成的，有幾天了，起初一點一點消退。直到今天突然消退許多。我猜測，可能過兩天味覺便徹底消失。”
“到底爲什麼呢？伊美教授有沒有解釋？”喬然咬着下脣，有些不知所措。
左辰夜搖搖頭，“她說從上次抽走我的血液裏，也檢測到毒素表面上看似清除，實則再反撲。味覺消失便是反作用力之一。”
“她，她還有辦法嗎？”
喬然眼眶瞬間紅了。剛纔她還心存希冀，現在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絕望。
“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左辰夜搖搖頭，勸慰道，“我們一直站在露臺上說話，會引起孩子們的懷疑。要不然我們進去，這件事已然這樣，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索性不如安心等待結果。”
他的手向上滑落，攬住她的腰身。轉身想將她往裏帶。
喬然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一滴晶瑩自眼角滑落。
“不要。我現在這樣進去，才容易被他們發覺。你讓我緩一緩。”
她深吸一口氣，昂起頭來，拼命想要讓自己的眼淚不再掉落。
“別哭。”左辰夜擡手，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晶瑩，“在我心裏你永遠那麼堅強，即便沒有我，你也能……”
喬然猛的伸手捂住他的薄脣。
“你什麼意思？伊美教授親口說沒有救了嗎？我不想聽到你說這種話。”
左辰夜沒有說話，只凝眉。
喬然鬆開手，“我不能沒有你。孩子們也不能沒有父親。你若敢有事，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左辰夜心口一揪，被她語意裏的悲憤感染到。
“伊美教授沒有說已經沒救，除非找到微生物的原始代碼。這是唯一的解毒方式。”他故作輕鬆，“我剛纔要說的話，你沒有讓我說完。我想說，即便沒有我，你也是這世界上最耀眼的存在。我永遠愛你。”
喬然攥緊他的雙臂，越來越用力。
她咬緊牙根，“我明白了，之前我們高興的太早了。好在我並沒有放棄尋找微生物的原始代碼。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查找，所有殘留下來跟於承先以及軍閥科研團隊相關的東西。我們還有時間。我一定可以找到。”
左辰夜勉力一笑，“嗯，我相信你。”
喬然仰起頭，擡手將臉頰上的淚痕擦乾淨。
“我們進去吧，時間長了他們會懷疑。尤其孩子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我現在便開始繼續查找。”
說完，她牽着左辰夜的手，往客廳裏走去。
剛剛進入客廳。
左澤年瞥見他們手牽手，她扁扁嘴，“爸爸和媽咪這麼大了還要牽手。羞羞臉哦。略略略。”
喬澤安敲了敲左澤念，“要你多管閒事。”
左澤念沒有生氣，反而上前抱住喬澤安，“哥哥，我們抱抱吧。”
喬澤安用力推開像八爪魚一樣的左澤念，“我跟你說你在家這樣也就算了，明天到了學校一定不可以哦。”
左澤念不滿的問道，“爲什麼呀？我就要跟哥哥抱抱。”
“不爲什麼，學校就是學校，跟家裏不一樣。每個人在學校裏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女孩子，不要隨便跟別的男生親近。更不要讓其他男生隨便碰你。”喬澤安正經道。
左辰夜聞言笑了，“安安，你別嚇她。都是幾歲的小朋友，沒有關係。”
“誰說的！”喬澤安立即跳了起來，“現在的小孩可懂了。你不要拿當年的思想，來衡量現在的小孩子。他們存心喫豆腐。”
他指着念念，“你聽好了，絕對不能讓其他男孩碰你身體的任何部分。懂了嗎？”
左辰夜，“……”
“哦，知道了。”左澤念點點頭，他跑到喬然的身邊抱住喬然，“媽咪，你陪我玩好不好？”
喬然心裏依舊難過，她掩飾着自己的情緒。
撫摸着念念的手背，“念念乖，爸爸陪你玩好不好？媽媽還有一些資料要查找。會很晚哦，今天你們都要乖乖的自己睡覺，明天早起上學好不好？”
“好！”念念快樂的拍着手，“可是媽咪我還想要看一看明天的東西有沒有收拾全。你幫我看一下嗎？”
左辰夜這時將念念牽走，“爸爸幫你看也一樣。媽咪有事，讓她去忙吧。”
“好吧。”念念同意了，她轉而撲入左辰夜的懷抱，“爸爸你陪我玩吧。”
“好。”左辰夜一臂將念念抱起來，擁在懷裏。一種珍惜的感覺，油然心生。他終究沒敢說出，伊美教授坦言他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是真的，他也只能珍惜現在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喬然望了一眼身後的全家和睦景象。
她突然轉身不敢再看，雖然他沒明說，但她已經感覺到時日無多。她連忙加快腳步奔回書房自己的電腦面前。哪怕只有1%的希望，她也要付出100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