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要偶遇謝雪桐來看望謝英波,如今也終於等到了。
只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跟在謝雪桐身後的保鏢,並不是陸可爲。
謝雪桐換保鏢了?
於佳薇跟在謝雪桐身後一段距離,又重新折返回了醫院。
vip樓層她是上不去的,她就在樓下等。
她想了一些可能性。
也許謝雪桐身邊的保鏢也是輪班的。
謝雪桐是來看望謝英波的。
謝英波的傷勢不輕,雖然沒有用鈍器擊打,純粹就是肉搏,他的肋骨也被打斷了幾根,臟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相比較來說,臉上的傷還是恢復最快的。
不過他是屬於疤痕體質,恐怕臉上的疤痕也要好好地養一段時間了。
謝雪桐給謝英波倒了一杯水。
謝英波喝了一口,“雪桐,你別任性,在外面一個人多苦,你媽媽也都是爲了你好。”
“她根本就不是爲了我好,她是爲了她的面子。”
謝雪桐也總算是想明白了。
什麼爲了她好。
她都已經知道了,其實早在她被綁架的那一次之後,謝芷愛就已經怕陳東鐸會給她帶來危險,不想叫她嫁給陳東鐸了。
謝雪桐哼了一聲,“如果我喜歡上的不是我的保鏢,而是一個富家公子,或者是那個政商大佬的兒子,媽媽肯定不會這樣說。”
“那你不覺得丟臉嗎?”
就在這時,從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
謝芷愛早就放出風去了,只要是謝雪桐來看謝英波,就及時通知她。
她身上穿着一件版型挺括的風衣,腳下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謝雪桐就算看見謝芷愛,也沒有絲毫驚訝,她反問:“我爲什麼要覺得丟臉?”
“比如你和你的小姐妹們去聚會,她們嫁的都是豪門,嫁的非富即貴,只有你嫁給了一個一貧如洗的保鏢,你心裏會怎麼想?你不會產生攀比心理嗎?”
謝芷愛說的是事實。
圈內的名媛千金都有一個羣,也會固定在每個月舉行一次或者兩次茶話會,說的是茶話會,就是攀比大會,比比包比比鞋炫炫富,再順便比一下身外之物比如說男朋友或者老公。
謝雪桐眨了眨眼睛,“那你呢?”
謝芷愛被問愣了,“我怎麼?”
“你嫁給了爸爸,你有沒有覺得丟臉?”
謝雪桐這句話,讓病房裏的另外兩個人的臉色,都瞬間變化了。
謝雪桐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往下說:“爸爸也是沒錢沒勢,可你還是嫁給了他不是嗎?”
謝芷愛糾正道:“是入贅。”
“入贅又怎麼了,那不也是結婚了麼?”謝雪桐說,“爸爸也是你的老公。”
謝英波的臉色更差了。
自從改名換姓入贅謝家以來,他最反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兩個字來。
可現在反覆提及這兩個字的卻是眼前這一對母女。
他也該慶幸臉上的傷沒好,否則他的麪皮白,顏色一變就能看得出來了。
謝芷愛冷冷的說:“怎麼,你也想要走我的老路,想要那個保鏢入贅?”
謝雪桐眼圈紅了,“我纔不!”
她說完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病房內鴉雀無聲。
謝由站在門口,也沒敢多留,帶上了病房門就出去了。
謝芷愛的怒氣未平。
謝英波想幫她倒水,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的嘶倒抽了一口冷氣,手背上的傷口就迸裂了。
謝芷愛皺着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醫生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亂動的麼?”
她叫管家去叫醫生過來重新包紮,沒等醫生包紮完就先離開了。
謝英波靠在靠墊上,剛纔那討好的眼神漸漸地恢復如常。
就連謝雪桐這個從小嬌養長大的千金小姐,都知道的道理,他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謝英波享受謝家女婿這個紅利的同時,當然也帶來的是無盡的反噬。
…………
於佳薇叫了一輛出租車,等在醫院門口。
等到謝雪桐從醫院裏跑了出來,上了前面的白色私家車,她就吩咐司機:“跟上前面那輛車。”
於佳薇本就沒有抱什麼希望。
謝雪桐如果回謝氏公司或者謝家大宅的話,她就又跟了一場空。
只是,她很快就認出來,這條路並不是往謝家大宅的路。
路有些偏,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區。
於佳薇看着出租車打表器上不斷向上跳動的數字,心裏肉疼了一下,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還是查一查地鐵線路吧。
終於,車輛停了下來。
於佳薇擡頭看過去,這是一處建築工地。
後面是已經封頂的高樓。
如果不是於佳薇親自盯的,都會以爲是不是這個出租車跟錯了車。
謝雪桐來到這裏的建築工程是要做什麼?
她是不是走錯了?
謝雪桐沒有走錯。
她叫保鏢從後備箱裏面搬出來一箱礦泉水,叫人抱着就進了建築工地。
一進來,門口看門的大爺就叫:“找小陸呢吧!小陸!你女朋友又來了!”
謝雪桐一聽這三個字,心裏就高興,順手丟給看門的大爺一瓶礦泉水。
自從謝雪桐收到那份陸可爲詳盡的工作地點後,她就挨個去查,果然是被她找到了陸可爲現在幹活的工地。
謝雪桐先給那些工友們都發了水,就戴着一個安全帽去找陸可爲。
陸可爲是做的木工的活兒。
他以前跟一位老師父學過,木工是工地上的技術活,日結的工錢也是最高的。
陸可爲正在拆混凝土模板,聽見有人叫他,他踩着混凝土朝下看了一眼,戴着紅色安全帽的謝雪桐朝着上面用力地揮了揮手。
陸可爲收回目光,繼續手裏的工作。
謝雪桐就搬了個小板凳,找了個背陰的陰涼地坐着,擡頭看陸可爲。
陸可爲有個工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趕緊下去吧,她這麼一個女生在工地也不好,你沒看那幾個人一直往那邊看麼。”
建築工地除了幾個公司來的資料員,其餘都是男人,就總會有不懷好意的目光。
陸可爲這纔下去了。
謝雪桐一看見陸可爲下來,高興的蹦過來,“你今天幾點下班?”
“沒點兒。”陸可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