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波浪的長髮垂至腰間,露背禮服裙一直開到腰窩,皮膚白的耀眼。
在酒會中間,是一個舞池,有男男女女正在隨着音樂跳交際華爾茲,燈光璀璨,美輪美奐。
陳東鐸:“抱歉,我不會。”
他看那舞池中的任何女人,都不如在R國遊輪上,透過玻璃窗望向外面的那驚鴻一瞥。
他還沒有和於佳薇跳過舞。
穆詩萱輕哼了一聲:“誰不知道你母親Y國羅女士培養出來的陳家五少,你學禮儀都是去皇室學的,華爾茲會難得了你?”
陳東鐸嘴角掀起一絲諷意。
穆詩萱的手沒有收回,有些嬌嗔道:“你就忍心叫我在這裏等着麼?別人都看着呢。”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穆詩萱的身上。
美女主動邀請男人跳舞這件事情,在正經的圈內舞會上,還是少的。
就在這時,從門口急匆匆的走過來一個身影。
黃祕書找了一圈,看見陳東鐸,急忙走了過來,他顧不得穆詩萱在,就低頭在陳東鐸耳邊說了三個字。
陳東鐸回頭,起身對穆詩萱道:“失陪。”
穆詩萱看着陳東鐸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手才緩緩地放下來,在身側合攏握了起來。
路上,黃祕書這纔敢對陳東鐸將前因後果講了。
“是謝由打來了電話,說謝夫人把於佳薇的母親請到了謝家大宅,只是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我順便查了查,於小姐去報了警,還找了蕭警官,可蕭警官在外地辦案了。”
陳東鐸擡步往外走,撥於佳薇的電話。
第一個沒人接。
他連續撥了好幾個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你現在在哪兒?”
他的聲音有些冷,於佳薇現在急於找馮瑞芳,就有些焦躁,“我現在在外面有事,我一會兒回給你。”
又是這樣的話。
山莊的夜晚就有些冷,風刺骨,這樣的話隨着這樣的風,拂進他的耳中,平添了一份淒冷。
陳東鐸儘量平穩自己的聲線,“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不用你幫我,我已經解決了,你在山莊忙你的事吧。”
於佳薇自己都聽不出,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存着什麼樣的心思。
怨他在山莊不開口幫她正名,也怨她在需要他的時候,卻是一個關係曖昧的異性接了電話,現在打電話,卻也絕口不提這事。
陳東鐸出口的聲音也冷了幾分。
“所以你想要叫誰幫你,金羽鶴嗎?”
於佳薇皺眉,“他只是偶然碰見……”
“是挺偶然的,在同一個山莊遇見,還能正巧撞上你家有事,你就特別坐他的車避開我不告而別了?”
“那不是你在忙麼?”頃刻間於佳薇就有些委屈,“我……”也找你了。
她知道也不該要求什麼,是她答應這一段不見光的關係,就算是男女朋友關係,也需要隱瞞,甚至裝作“不認識”。
即便他不幫她辯解什麼,她也沒什麼可說的。
這是她自己選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麻煩,自己能解決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找過你,”於佳薇直截了當地說,“我覺得,如果我找你的時候,你不在,那也就不必在了。”
陳東鐸聽着聽筒內的忙音,攥緊了手機的手指骨節泛青,周身都散着濃濃的戾氣。
黃祕書跟在後面沒敢說話。
他目光沉淡,裹着一層黑色的霧,“去山莊後門,給我找輛車……先等等。”
黃祕書腳步頓住。
陳東鐸撥通了方柏軒的電話。
方柏軒白天聽說陳東鐸在松河山山莊,在今天下午的手術結束後,就臨時決定也來山莊放鬆兩天。
“我看看導航……還有十幾分鍾。”
“你別從正門走,”陳東鐸說,“從西門走,我在西門外路郊停車場等你。”
“有。”
“……”
方柏軒怎麼覺得有點方。
每當陳東鐸找他有事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事。
十分鐘後,他到達停車場,車沒熄火,聽完陳東鐸的話,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你不是吧?”
“是。”
“那是我聽錯了?”
“也沒有。”
方柏軒去摸車內儲物格的煙,“你讓我緩一緩。”
陳東鐸直接幫他把煙摸出來,順手塞給他,連同車門扣打開,推了他出去:“我趕時間,你叫黃祕書跟你說。”
方柏軒已經被人給從駕駛位給推了出來。
“……”
陳東鐸乾脆利落的從副駕駛的位置跳到駕駛位,發動了車子,“黃祕書,你馬上就去安排。”
“……是。”
車輛轉瞬就已經駛入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方柏軒看了一眼黃祕書:“你老闆是不是瘋了?”
“我……”黃祕書其實想要附和,可現在……“方醫生,您還是趕緊先跟我走吧,時間緊迫。”
方柏軒擡頭望了一眼天。
他怎麼感覺就這麼瘋批呢。
他本來是想要來放鬆的,這下……他這一夜估計都睡不好了。
…………
於佳薇掛斷電話,手機握在手中。
她在蕭禹庭的車上,當然接電話也沒有避諱着他。
“陳東鐸?”蕭禹庭問。
“嗯。”
“你再給我打電話之前,先給他打了電話,是麼?”
“是的。”於佳薇嚅動着脣瓣,“抱歉……”
“沒什麼抱歉的,”蕭禹庭說,“你是太在意這種關係了。”
於佳薇手一頓。
“所以你纔會考慮很多,是不是需要在應該的時候聯繫他,他又會給出什麼樣的迴應,如果迴應沒有達到你的預期,你就會失望,就自我疏導,”蕭禹庭說,“是這樣麼?”
於佳薇慢慢的回想。
蕭禹庭調整了一下坐姿,能正對着於佳薇,看着她失神的雙眸,“其實沒必要,談戀愛就是要談的自己舒服,你想要如何就如何,不必拘謹你自己,如果戀愛的時候都不能讓自己有一個最舒服的姿態去享受,那也就可以結束這樣一段關係了。”
蕭禹庭又繼續道:“也沒必要因爲某一次的不如意就全盤否認對方,都不是完人,也都會有二十多年帶來的生活習慣和性格缺陷,主要還是看你想不想。”
“我也沒有否認,我只是……”
蕭禹庭幫她說完:“你只是在調整降低自己的期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