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跳完舞,身上有一層汗,扶着陸可爲的手臂,就不免沾染到他的皮膚上。
陸可爲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上有一層亮閃閃的汗。
謝雪桐先朝着於佳薇笑了一下,就扭頭壓低聲音威脅陸可爲:“你還敢嫌棄我!”
陸可爲沒有甩開她的手臂,將一個粉色保溫杯遞給她。
“喝點水吧。”
謝雪桐用吸管小口喝了水,就拉着陸可爲去小花園去了。
這次,她先提前在身上都噴上了驅蚊水。
“你不換舞鞋麼?”陸可爲問。
“不換。”
她要抓緊一切和陸可爲能培養感情的時間,換鞋多浪費時間啊。
花園正中間有個涼亭。
今天月色很好,在地面上都彷彿渡上了一層素白。
謝雪桐拉着陸可爲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來,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剛纔在鋼琴房跳舞,其實我是去找感覺了。”
陸可爲:“什麼感覺?”
“黑天鵝的感覺。”
天鵝湖的芭蕾舞劇,爲了保證完整度,白天鵝和黑天鵝是同一個首席舞者扮演的。
可辛西婭總說她的黑天鵝沒有黑化的感覺。
因爲謝雪桐太純了。
黑天鵝僞裝成白天鵝去勾引王子的時候,那種魅惑和綺麗,她演不出。
縱然她的炫技揮鞭轉的完成度完美無瑕。
“那你找到了嗎?”陸可爲問。
“沒有。”
就連謝芷愛都說她是白天鵝。
謝雪桐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來,忽然直起身來,“陸可爲,你跟我說一句話。”
“嗯?”
“你讓我滾,永遠都別來見你。”
陸可爲靜靜地看着謝雪桐眼神中的光,聲音冷而薄涼的吐出這句話:“滾,永遠都別再來見我,我從沒有喜歡過你。”
他這句話說的很認真。
謝雪桐的心被紮了一下,狠狠地痛了一下,眼神裏轉瞬就有了淚光。
“你是說真的嗎?”
“真的。”
陸可爲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內沒有一絲波瀾。
謝雪桐眼眶裏的眼淚瞬間滾落下來。
她去拉陸可爲的手:“你別演了,我不叫你說了。”
她本來是突發奇想,想要叫陸可爲說一下這句話,好讓她自己找一找演黑天鵝的感覺。
她後悔了。
她不該拿陸可爲試。
她摟着陸可爲的脖子,把眼淚都蹭到他身上的白襯衫上。
過了許久,陸可爲才伸手,摟住了謝雪桐哭的有點困頓向下滑的腰,將她打橫抱起來,朝着主樓走去。
…………
等到謝雪桐離開後,於佳薇就進入了鋼琴房中。
謝芷愛正在彈奏G大調,落在黑白琴鍵上的手指飛快。
等到彈完一曲,她才擡頭看向於佳薇:“會彈鋼琴麼?”
於佳薇搖了搖頭。
她五線譜都不會認。
謝芷愛從鋼琴後起身,“你跟我來。”
於佳薇跟在謝芷愛的身後,來到了書房。
謝芷愛叫於佳薇關上門,才走到書桌旁邊,打開了抽屜。
裏面有一個牛皮的文件袋。
謝芷愛放在桌面上,“你想要的東西在這裏。”
於佳薇打開文件袋,裏面有兩張紙。
是同一所親子鑑定機構出具的DNA鑑定報告。
得出的卻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和於佳薇想的一模一樣。
謝芷愛站在書桌後,“你現在相信了麼?”
於佳薇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鑑定機構的簽章,“這兩份鑑定報告可以給我麼?”
“當然可以。”
於佳薇接過謝芷愛手中的文件袋,“多謝。”
她拿着文件袋從謝芷愛的書房走出來,謝芷愛朝着她的背影說:“佳薇。”
於佳薇停下腳步。
“這對你來說或許很難接受,可是這就是事實,我很感激你肯回到謝家,你能陪在我身邊,我這個當母親的就很高興了,哪怕你不認我。”
於佳薇轉動門把走出來,沒有回頭。
她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剛一開房門,她就察覺出來不對。
房間裏面有人。
她摸着牆面開了燈。
燈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在房間裏的人是陳東鐸。
他也根本就沒有想要和她避開。
目光接觸。
陳東鐸朝着於佳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他拿着手機在房間四處走動着,用手機掃。
他將所有能貼監聽器和針孔攝像頭的地方全都查了一遍,沒有異常。
他的手在沙發下摸了一圈,直起身來。
“於佳航的房間我也查過了,沒有問題。”
陳東鐸朝着她走過來。
於佳薇向後退了一步。
陳東鐸沒有停下,徑直走到她的身側。
她靠在牆面上,擡頭看他,呼吸屏住。
他距離她很近,也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他低頭拿她手中的文件袋,她手指沒松。
“是親子鑑定麼?”
於佳薇眼眸中劃過一抹驚愕。
趁着這一瞬,陳東鐸把她手中的文件夾取了過來。
於佳薇看着他修長蒼白的手指旋開文件袋上的線頭,打開了文件袋。
他看了裏面的這兩張親子鑑定,眼眸中沒有什麼特別的驚訝。
陳東鐸把鑑定報告又重新放回文件袋中,“你有什麼打算?”
於佳薇蹙眉,沒回他。
“如果你信我,我會把這個文件袋給方柏軒,”陳東鐸說,“方柏軒認識這個鑑定機構的人。”
於佳薇伸手就要去拿文件袋。
“我沒打算。”
陳東鐸避開了於佳薇伸過來的手,側身的同時,把她桎梏在門邊。
她的肩側的皮膚,接觸到他的襯衫布料,有些涼。
於佳薇側頭,想要避開他直接的呼吸。
“爲什麼不直接問她去驗DNA?”陳東鐸一針見血的指出,“這種報告就有可能造假。”
“你管我做什麼?”
“因爲你自始至終,都沒信過謝芷愛是麼?”
她偏開頭,避着他的呼吸。
“你管我信不信!我們已經分手了!”
畢竟,三番四次,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
陳東鐸知道她現在這樣問,就是已經默認了。
他撐手臂在她的頸側,“分手了就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那蕭禹庭幫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拒絕?”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因爲……”
身後的門被敲響了。
於佳薇側頭問:“誰?”
“是我啊佳薇姐姐!”
是謝雨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