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蠱惑的偷喫禁果的人,她竟然想要翻陳東鐸的隱私。
她把自己的食指放在指紋解鎖的界面。
只是輕一觸碰,手機屏幕就解開了。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打開的文件電子版。
這種機密文件,於佳薇本不想細看,可眼光就不經意瞥到了幾個關鍵性的字眼。
【凌雲山莊】
【旅遊合作開發】
她瞬間就明白了。
今天她聽到黃祕書打電話,好像這個合作開發比較難,凌雲山莊的幕後老闆不肯鬆口。
她腦子裏忽然有一個主意。
她想事情專注,就忽略了身後的浴室門,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男人站立在她的身後,目光落在她纖細手指握着的他的手機上。
“在看什麼?”
於佳薇嚇得手機沒拿穩,從牀上摔了下去。
哐噹一聲,手機摔在地上。
陳東鐸將手機拿了起來。
於佳薇心裏一慌,問:“你是不是在談凌雲山莊的旅遊開發?有思路了麼?我聽黃祕書也有提到。”
陳東鐸手指摩挲着手中手機,手機面上還殘留着女人掌心的溫度。
他從浴室裏走出的急,眉梢還有未乾的水珠,沒搭腔,就低眸看於佳薇怎麼圓。
“那個老闆我聽說油鹽不進,”於佳薇說,“但是現在有一個現成的切入點。”
“嗯?”
“我啊,”於佳薇指了指自己的腿,“你不覺得嗎?”
陳東鐸這才明白了於佳薇話裏的意思。
凌雲山莊本來是這邊旅遊業的一個重要支撐,可現在於佳薇失足的事情曝光出來,就證明管理有疏漏。
於佳薇說:“我白天也接到了對方的電話,就是表示慰問的,他也怕我鬧。”
陳東鐸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我這裏一鬧,對方免不了就要息事寧人,不管這事到底和他們有沒有關係,若是宣揚出去,他們肯定受影響,,”於佳薇說,“快暑假了,到時候旅遊旺季,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陳東鐸看於佳薇的眼眸中有光。
她聊起來生意經,倒是比他都活躍。
於佳薇說,“以退爲進,先把壟斷打破了,搶到手,再去吞。”
她說完,看陳東鐸沒開口,只注視着她。
他漆黑的眸中映着她有些發亮的眼睛。
於佳薇清了清嗓子,自覺表現的太過了一點。
既然她都能想到的,陳東鐸的人也肯定能想得到。
“我知道這是你公司的事,”她抿了抿脣,“我就是設想……”
“先不說這個,”陳東鐸掀開被子,“你剛纔拿我手機是做什麼?”
於佳薇:“……”
避不開了。
男人的呼吸拂動在耳畔,於佳薇覺得渾身不太自在。
她朝着另一邊躲了躲,“拿錯手機了。”
陳東鐸拉她手臂,“要掉下去了。”
他把她攏過來,把手機拿在手中,“想看什麼?”
於佳薇避開他的手機沒看,“沒有。”
“通訊記錄麼?還是聊天記錄。”
陳東鐸給她翻他的手機通訊錄,給她解釋裏面除了有姓名的陌生來電。
他和她介紹:“這個是娛樂公司的,有個電影就是他投的,投了三千萬,票房二十三億,這個是廣告宣傳公司的,團隊也承辦一些晚會和活動,你們應該會有交集,我把名片推給你……”
他是在認真給她介紹的。
把他在公司事業上交往較多的人介紹給她。
“黃祕書的電話你熟了,霍雙……”他頓了頓,“別聯繫了,有事打給黃祕書。”
於佳薇也察覺到,最近她在的時候,霍雙出現的次數就很少了。
她也沒有多問。
她扭頭看了一眼陳東鐸一雙通紅的眸,眼眸中的紅色密網遍佈。
她按住了他握着手機的手。
“我困了。”
陳東鐸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伸手按滅了牀頭的壁燈。
他顧及到於佳薇身上有傷,便去躺在了陪護的彈簧躺椅上。
他身材高大,躺在躺椅上,小腿都撐在外面,懷中窩着一個咖色的毯子,好像是一隻毛絨絨的樹袋熊。
於佳薇白天睡多了,她並不困。
她側過身,聽着安靜的病房內,男人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下來,才輕輕轉了個身,看着他。
病房的窗簾沒拉,淺淡的夜光照了進來,剛好照在病牀前的那一方區域。
切割的窗口外,掛着一輪圓月,月光皎潔。
……
謝家的祭祖快到了。
除了住院的謝綰綰和於佳薇之外,其餘謝家人在第二天傍晚就離開了。
謝芷愛臨走前,見了謝綰綰的主治醫生,詢問移植的事。
“最近不是移植的好機會,三小姐纔剛接受過手術,身體還很虛,”主治醫生說,“要先養一養身體。”
謝芷愛這幾天臉色一直不好。
謝綰綰進了ICU之後,中間就醒了一次,只是什麼都沒有說,就又睡過去了。
主治醫生說:“其實要是半個月前,那我是有把握的,當時三小姐身體養的不錯,也能撐得住手術過程,但是現在不敢保證。”
在半個月前,主治醫生接到了謝芷愛的電話,說讓他做好手術準備。
可臨了,卻又取消了手術。
具體原因他也不方便多問。
和這種豪門打交道,管好嘴就可以了。
………
和謝芷愛一同回c市的,還有陳東鐸。
陳東鐸把黃祕書留了下來,名爲談凌雲山莊旅遊業的合作協議,實則是暗中照看着於佳薇。
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也就免了奔波,先在醫院裏面靜養一段時間。
剛回到c市,陳東鐸就聯繫了鄭思宇。
鄭思宇出現在陳東鐸面前的時候,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
還美名其曰是因爲快期末考了,心理壓力太大,怕考不好。
這可讓鄭茵茵簡直太欣慰了,準備再多去凌雲山上敬香,覺得是佛祖顯靈了,只有陳嫣然翻白眼。
說於佳航顯靈了還可信一點。
因爲於佳航一直在幫他們補課。
可實際上,鄭思宇就是因爲那一夜的事。
陳東鐸幫鄭思宇倒了一杯水,“說說吧。”
鄭思宇舔了舔發乾的脣瓣。
“小叔,那天晚上,我本來去找你,然後……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