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桐問:“他爲什麼要給爸爸下毒?”
“那邊傳過來的口供,”謝芷愛重複了三個字,“他該死。他只說了這三個字,沒有原因。”
她見謝雪桐擰着眉,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這種沒有原因,就是想害你的心理,更可怕,”謝芷愛說,“他應該是有什麼精神類的疾病吧,別想了,忘了吧。”
她護着女兒的背,輕輕撫着。
“答應媽媽,不要做傻事,好麼?”
謝雪桐點了點頭。
……
回到c市,於佳薇去天誠提交了工作總結,遞了下婚宴的辦理流程。
婚宴的酒店已經定了,在一個月後。
於佳薇當天就去了酒店,查了下酒店的佈置,用於設計現場。
她閒來無事,便下班後,去了一趟醫院。
爲了方便謝英波的治療,謝芷愛把人專送到c市中央醫院,特別託了院長的關係,給謝英波開了一個特護病房,僱傭了二十四小時晝夜交替的高級護工。
樓層的醫生護士都說謝芷愛對謝英波是真愛。
一個無背景無家世結過婚還帶着孩子的外地男,她竟然能心無芥蒂的接納他的過去,讓他成爲謝家的乘龍快婿。
現在因爲病發,也能不離不棄的照顧着他。
醫院裏流傳着一句話:得妻如此,夫復何如?
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中年女人,在醫院走廊上匆匆經過。
她在其中一間病房門口停了下來。
門口有兩個護工正在交談,聊的就是這位娶妻當娶賢的謝夫人。
中年女人聽着,眼神明顯閃過一絲不屑。
她從特護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了進去。
裏面的男人躺在病牀上,身上還插着管子,眼睛緊緊的閉着,一副失去了生機的衰敗模樣。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有一瞬,左右看了一眼,想要推門進去。
“你找誰?”
有個女護工走過來,看她一眼,“你認識謝先生?”
女人急忙倒退了幾步:“我不認識。”
說完,她將口罩向上拉了拉,轉身就立即走了。
她走的慌張且匆忙,差點就撞上了走廊上的於佳薇。
於佳薇手中的文件袋被撞掉在地上,裏面的文件散亂了一地。
護工過來幫於佳薇撿地上的文件,說:“這女人也是奇怪的很。”
於佳薇看了一眼走到電梯口猛按電梯的女人。
“是來看謝先生的?”
“她說不認識,”護工說,“都來了兩次了,前兩天就來了一次,來了就一句話都不說,趁着沒人就想要進病房,被人發現就跑了。”
護工說:“我給謝管家說了,管家說現在宅子裏保鏢緊缺,要不是也能撥出來人看着病房。”
於佳薇謝過護工,電梯門剛好打開,她便隨着那女人上了電梯。
她從電梯鏡面中觀察了一下。
女人的帽檐壓得很低,還低着頭,護着自己的臉,彷彿是怕別人看到。
醫院門口,於佳薇跟着那女人的後面,也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跟着前面那輛車。”
此時下班高峯期,車流量很大,開的緩慢。
於佳薇看向車窗外熟悉的路段,證實了她的猜想。
…………
季秀麗回到家。
她將門嘭的一聲關上,背靠在門板上,心臟還是在止不住的跳動着,去一趟醫院,就好似做賊心虛。
咚咚咚。
門口的敲門聲幾乎讓季秀麗彈了起來。
她目光驚恐落在門板上,甚至腦子鏽住了,有一瞬都忘記去看門口的電子監控眼。
“誰?”
“是我,季女士。”
這聲音聽起來……季秀麗覺得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是方醫生叫我來給您送體檢報告的。”
季秀麗蹙了蹙眉。
她猶豫了片刻,打開了門。
能知道她有在醫院裏面做過全身體檢的人不多。
她和謝英波的關係保密,就算是去醫院,也都是揹着人去的。
門口,站着一個笑意盈盈的年輕女人,十分漂亮。
季秀麗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女人,對所有比她漂亮的女人的敵意都非常大。
她顯然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印象。
“你是……”
於佳薇微笑着,“季女士,我能進去說麼?我覺得你是不想叫左鄰右舍知道的。”
季秀麗眼神一變。
於佳薇就已經不請自進,邁步進了公寓內。
季秀麗:“你、你現在是強闖民宅,我要報警……”
“季女士,”於佳薇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口罩戴上,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現在你能認出我了嗎?”
季秀麗握着手機要撥電話的手一頓。
面前這雙眼睛……
她想起來了。
那個登門的女醫生……
“你……”
於佳薇將口罩再度取了下來,“我覺得,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季女士,我叫於佳薇。”
季秀麗聽見這個名字,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瞳色驀地變化。
於佳薇:“看來,謝英波也跟你說起過我吧。”
季秀麗臉色慘白。
豈止是說過。
她知道於佳薇的生辰八字。
因爲,謝英波叫她私底下去找法師,把於佳薇的生辰八字給出去扎小人,想要把她咒死。
於佳薇看着季秀麗變化的面色。
“我在醫院看見了你。”
季秀麗佯裝無所謂,“我去醫院拿體檢報告,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我還是有進出的自由吧。”
於佳薇:“當然。”
“你現在就出去!”季秀麗的嗓音尖而細,拔高的時候就好似是電鑽一樣刺耳膜,她打開了門,“你現在就出去!馬上就出去!要不然我就打電話叫保安過來了!”
“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於佳薇站在門口沒有動。
“你去醫院,是想看謝英波,還是想找謝雨欣的?”
季秀麗的眼皮突的蹦了一下。
“你……”
季秀麗試圖裝傻,卻被於佳薇一言道破。
“可就算是你找到謝雨欣,沒有謝英波的首肯,這位謝二小姐應該也不會認你吧?”於佳薇笑意盈盈,“二小姐的代理孕母,季女士。”
季秀麗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這個稱呼,已經有多少年沒人提起過了。
“爲了跟謝芷愛表忠心,還特別去做了結紮手術,是吧,季女士。”
這就是陳東鐸告訴她的那個祕密。